“乞丐们告诉我就是这里了。”墨本指了指居民楼三楼的一扇窗户。

  “多谢。”亚诺说道。

  亚诺让墨本把他的人布置在外面，不准任何一个上去，如果上面有人要逃跑再拦住。

  “喂。”亚诺站在楼道口喊了一声。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台阶。

  灯光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像是心跳一样。

  亚诺捂了捂自己的心脏，感觉到莫名的激动。

  他手里拿着刀，就是冲着让富兰林和哈德苏两人生不如死来的。

  虽然亚诺不知道富兰林为什么要护着哈德苏，但是他阻碍自己了，自己当然要把这个阻碍砍翻。

  脚步很轻松，时快时慢的，任谁来了都不会起疑心。

  “咚咚咚”

  亚诺敲了哈德苏住所的房门。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亚诺皱了皱眉，看了看手里的刀，把刀收了起来。

  门开了，是个大妈，看面相应该比莉莉丝要大个五六岁。

  “阿姨，这里原先住着谁啊？”亚诺问道。

  女人一听阿姨这个称呼，就要动怒，却发现亚诺看起来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把火气压了下去。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不注意个人卫生，倒是把房子收拾得挺干净的。”女人撇了撇嘴，“昨天还待会来个男人，我还以为他和那帮乞丐一伙的，结果说是他的老板。”

  “知道了，谢谢阿姨。”亚诺道了谢，转头下楼去。

  一步一顿的，很是失魂落魄。

  “怎么了？”墨本一看亚诺郁闷的面色，知道人不在了，“问道了吗？”

  “不知道去哪了，只是确定了确实在这里住过。”亚诺回答道。

  “老大！”墨本的一个下属跑了过来，“城门的看到两个人跑了出去，有一个挺像哈德苏的。”

  “追！”亚诺下意识就要撒腿跑。

  墨本一把拉住亚诺说道：“着什么急，这不是有车吗？”

  车速自然不是跑步比得上的，但是就这样还是没找到哈德苏两人。

  墨本让人把车停在了树林门口，看天色已晚，虽然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绝对不是进林子找人的好时候。

  于是他对亚诺说道：“在外面扎帐篷先休息吧，林子不小，这跟大海捞针也没区别。”

  “我在这里比你们熟悉多了。”亚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相反他还很兴奋，“我进去了，你们别跟着，容易打草惊蛇。”

  说罢，亚诺直接钻了进去，连墨本拉住他的机会都没留下。

  墨本不担心林子里的猛兽会伤害亚诺，但是哈德苏和富兰林两个人可不是好相处的。

  他回头一看，发现下属伸着双手愣在那，手上还有一个手电筒和一个对讲机。

  “我，你，他！”墨本一个扭头看向林子里，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傻孩子，怎么连手电筒都不带！”墨本急得跳脚。

  努尔斯给了他一个指标，如果完成了会给他增开一些权限，但是如果没完成他的行动资金会削减两成。

  他看着黑黢黢的树林，只觉得自己的经费跑到了黑洞里，出不来了。

  他也想进去找亚诺，但是就像亚诺说的，他们进去绝对会打草惊蛇，反而对亚诺不利。

  “他妈的，扎帐篷，守在这守着，二队备枪，明天天一亮就进林子！”墨本大声喊道。

  黑暗是恐惧的来源，我们不知道黑暗中会出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个东西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不过哈德苏倒是毫无惧色。他自从被亚诺赶出村子之后就流离失所，这片林子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就算摸黑他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知根知底，哪里来的恐惧。

  与他相比，富兰林就逊色多了。富兰林几乎是紧紧贴着哈德苏才敢行动，手里的手电筒不停抖动，晃得哈德苏有些烦闷。

  “啪”

  哈德苏打了富兰林一巴掌，从富兰林手里夺过了手电筒，自己走在前面不管后面被打懵的富兰林。

  “你他······”富兰林刚骂出口就把话咽了回去，连忙改口说道，“叔叔，等等我！”

  “自己跟紧。”哈德苏放慢了脚步。

  富兰林松了口气，脚步一深一浅跟在哈德苏身后。

  灯光闪了两下，熄灭了。

  哈德苏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把手电筒塞回富兰林手里。

  富兰林只觉得脸上突然出现了个庞然大物不断磨蹭，最后塞进了自己嘴里。

  “唔，呸。”富兰林连忙把手电筒从自己嘴里掏了出来，“不是叔叔，哪有你这样的！”

  “哪有你这样的！”哈德苏反讽到，“手电筒电都没充好就带出来了。城里那么亮，哪用得上手电筒，怎么就没电了。”

  “这手电筒用了好些年了，可能是电池不行了。”富兰林支支吾吾说道。

  “亚诺都知道要用好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哈德苏像是回家一样找到了原先的小屋。

  富兰林撇了撇嘴：“你再说他也不向着你，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是你的靠山！”

  “就你？”哈德苏笑道，“你以为你那点小算盘能瞒过你老子？博林是想把你放纵到不得不除的时候借亚诺的刀把你连根拔起。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候了，今天躲过了我们就是天高任鸟飞，今天躲不过就是阎王让我三更死我不得不死。”

  “虎毒不食子，我不信父亲不救我。”富兰林说道。

  “你老爹要是把你放在心上，你那个庇护所怎么会现在都没建起来？”哈德苏从小屋的墙根底下摸出了一把猎枪。

  “那是现在商路重建，正是忙的时候，总是要以大局为重。”富兰林反驳道。

  “村里人这几年多了，怎么就没空了？”哈德苏摸出了子弹，“就是博林搞的鬼，特地给帮你做事的那几个安排活，只要多给些钱他们就屁颠屁颠去做事了。”

  “怎么会？”富兰林嘴上还在抗议，但是知道哈德苏说的都是实话。

  博林已经给了他不少机会，如果他今天待在沃康村就不会有事，偏偏他来了林子里。

  “都说父子连心，果然，这个时候你找过来了。”哈德苏说道。

  富兰林连忙摸索着把自己藏了起来。

  亚诺站在暗处不出声，但是他知道哈德苏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不说话，躲在暗处一击毙命，这是野兽的捕猎方式。”哈德苏说道，“果然，你和你爹一样，是天生当刀的命。”

  “砰”

  哈德苏开枪了，没有一丝犹豫。

  听上去应该是打中了小屋的墙壁，没有打中亚诺。

  “砰”

  又一声枪响。这枪打远了，应该是打到林子里去了。

  “你这么躲着没用的，不如出来我们正面碰碰。”哈德苏说道。

  “那可说不准。”不远处亚诺的声音传过来。

  哈德苏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了树干上。

  “嘁。”哈德苏向后躲开几步，听到刀锋快速划过空气的声音。

  富兰林听得蹲在墙角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冒头就不到被谁的武器打到丧命。

  “枪是好东西。”亚诺开口了。

  哈德苏听的明白，是小屋旁边。

  “砰”

  一声枪响，又打空了。

  “你从哪搞来的？”亚诺问道。

  哈德苏接着一枪冲着树杈打出，空枪。

  “你管不着，总之我就是拿到了。”哈德苏说道。

  “富兰林！”亚诺突然大喊道。

  富兰林一个激灵，失禁了。

  “砰”

  哈德苏一枪打在了富兰林躲着的墙角不远处的空地上，吓得富兰林颤抖几下，小便失禁愈发不可收拾。

  “哪来的尿骚味？”亚诺问道，“不会是富兰林尿裤子了？”

  “说不准，他胆子挺小的。”哈德苏说道又开了一枪。

  “咔”

  没子弹了。

  哈德苏一惊，连忙一个翻滚躲开，正好躲过亚诺的刀。

  “他妈。”哈德苏下意识举起枪挡在脖子前。

  可是亚诺这一刀不是对着脖子去的，一刀正好捅在了哈德苏的肩膀上。

  “啊！”哈德苏吃痛一个大力把亚诺逼退，自己踮起脚窜出老远，从兜里拿出最后两颗子弹装进猎枪。

  “别挣扎了，父亲。”亚诺说道，“你我都知道，我和你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砰”

  一声枪响，却不是对着亚诺。

  “你做什么！”亚诺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富兰林不受控制地站起身逃跑，刚刚那一枪差点打到他。

  “富兰林，躲着别动！”亚诺连忙说道。

  “砰”

  富兰林的声音终止了。

  “哈德苏！”亚诺怒吼一声，但是知道哈德苏已经跑远了。

  他站在富兰林的尸体旁边，闻到一股腥臊和恶臭混杂在一起的气味，知道富兰林在死前的最后关头前后门都没夹住。

  “哈德苏！”亚诺又喊了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

  墨本是在凌晨的时候进的林子，正好跟出林子的亚诺打了个照面。

  亚诺挥着一把刀，刀身上的血液还没干透，血浆挂在刀上令人心生惧怕。

  “走吧，墨本，我答应你了。”亚诺说道，“别去问我舅舅他们了，直接走吧。”

  “好，好。”墨本知道亚诺有些事情不乐意想，让亚诺上了车，自己最后看了眼树林，坐在了副驾驶。

  就在墨本带着亚诺坐船离开法斯之后，法斯城里和沃康村里传出了【疯子】的流言。

  大意是说，亚诺是个疯子，除了他妈妈和舅舅之外见人就杀。哈德苏不见了踪影，富兰林惨死在林中，墨本也消失不见，都是被亚诺杀死了。还好墨本拉着亚诺同归于尽了，不知道是为了赎罪还是什么，总之法斯一时间没了两害，皆大欢喜。

  博林看到富兰林的尸体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只见富兰林尸体被切成一节一节，从头到脚沿着大关节切开，一共十六块。

  “村长？”兰德凑上前问道，“怎么办？”

  “收拢起来，烧了吧。”博林大喘着气，半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好生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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