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婷婷没那个胆子了。”魏子怡说道，“真正对鲁蒙产生影响的，是我。”

  陈轩点了点头，示意魏子怡继续讲。

  “那天，不对就是周二，周二晚上。”魏子怡沉声说道，“我本来是想去找鲁蒙的，但是他突然自顾自走到小道里面去了，等我过去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时间回到11月16日，周二，晴天。

  魏子怡斜挎着背包走出校门。

  周一下午的时候，徐知歌不知道从哪找到的钥匙打开了天台的门，带着鲁蒙和魏子怡一起到天台逃课。

  “冯婷婷的课最没意思的。”徐知歌看着鲁蒙抱着的一本书和一个笔记本说道，“也就是你干啥都认真，那种家伙的课都听得进去。”

  “冯老师虽然对我差了些，但是讲课还是很好的。”鲁蒙说道，“她讲的东西都很重要，有些技巧是其他地方学不到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书呆子。”魏子怡推了鲁蒙一把，让鲁蒙踉跄了一下，“说是重要你不还是逃了她的课？”

  鲁蒙看着手中因为踉跄掉出去的书正好落在了天台的围墙上，伸手去拿，但是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石块绊了一下。书被他推了出去掉在了教学楼后门的位置。

  那里是一些差生的秘密基地，一般来说这个点是没人的。

  鲁蒙看准了位置，连忙放下笔记本朝楼下跑去。

  魏子怡撇了撇嘴，完全没把自己的失误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鲁蒙有点陷进去，比以前更迟钝了。

  “知歌？”魏子怡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鲁蒙变傻了。”

  徐知歌捡起鲁蒙放在地上的本子翻看起来，回答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我这么学成绩还不错是因为我适合这个方法，鲁蒙的成绩名列前茅也是因为他适合那种方法。”

  “他心思挺细腻的，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学生的身份不得不对多余的情绪做出一些割舍，所以你才会觉得他更迟钝了。”徐知歌把那本书交给魏子怡，“看看吧，他的周记，还挺有趣的。”

  魏子怡看徐知歌脸上闪过了一丝坏笑，心想不对，但还是出于好奇拿了过来。

  “第一章，书痴偶遇女侠客。”

  魏子怡抬头看了眼徐知歌，现在他的笑意已经绷不住了。

  “这个家伙，还真······”魏子怡翻了两页把本子合上了，“想得还挺花的，以前怎么没注意过。”

  “这就是他宣泄的方式了。”徐知歌摇了摇头，“你怎么办，这可是表白啊，他把本子放在这肯定是有别的想法的，刚刚那本书掉出去估计也是他特地设计的。”

  “你别把其他人想得和你一样肮脏。”魏子怡讥讽道，“他肯定没那么多心思，我装作没看到就行了。”

  “书呆子的心可是比一般人活络，别把人看扁了。”徐知歌摇了摇头，“我这个前男友给你提个建议，答应他吧。”

  “怎么，答应他然后被其他人说我水性杨花，刚分就谈？”魏子怡瞥了一眼徐知歌，“别瞎扯淡了，你明明知道我们还没完。”

  “该结束了，魏子怡。”徐知歌低头看了看那本书隐约还在那。

  “什么意思？”魏子怡皱起眉头。

  不等魏子怡多想，徐知歌坐在围墙上向后仰面倒了过去。

  魏子怡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跑到厕所里了。

  “顶楼的摄像头是坏的，从厕所这边的楼梯上去没人能看见。”徐知歌的话在她耳朵里回荡。

  “什么？”她自言自语着。

  魏子怡站在隔间里面，低头盯着双手，上面沾了些许尘土。

  她又看了看鞋子和裤脚，那里有些泛白，是长年没打扫过的天台上的灰。

  “什么？”魏子怡喃喃道。

  “什么啊，什么啊！”魏子怡想大声喊出来。

  但是厕所外纷杂的脚步声把她的声音压了下去，伴随而来的是几名老师的交流。

  “什么情况？”

  “有学生跳楼了。”

  “鲁蒙是吧，目击者是他。”

  几名老师跑下了楼，剩下的魏子怡听不到了。

  “嘁。”她蹲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呜，呜呜呜······”

  当天晚上，鲁蒙没再出现。

  第二天一早，魏子怡把那本笔记本交给了鲁蒙，并且告诉他：“里面的东西，我看了。”

  鲁蒙颤巍巍接了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问我什么吗？”魏子怡说道。

  “问你什么？”鲁蒙擦了擦眼泪，“问你喜不喜欢我？”

  “是啊，为什么不问。”魏子怡道。

  “我不知道。”鲁蒙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问你，对我们都不好。”

  “是啊。”魏子怡也擦了擦眼泪，“那你慢慢想吧，我会等你。”

  鲁蒙的行为有些奇怪。

  他没有说他是去干什么的，他只是说路过那里。

  警察们查了监控，只知道鲁蒙是突然出现在一楼的侧门。

  学校安保处说侧边楼梯的监控坏了，顶楼的监控也坏了，鲁蒙可能是从顶楼下来的。

  警察们也上去看了，但是上面全是灰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搞了一团糟，只剩下天台围墙边上的一把扫帚和几个脚印。

  经过比对，是徐知歌的。

  “他为什么自杀？”老谢问过这个问题。

  但是警察和老师最后什么结论都没找出来。

  “那真相是什么？”陈轩问道，“徐知歌的死也是迷雾重重，鲁蒙为什么隐瞒也是一个谜团。”

  “是李爷。”魏子怡说道。

  “原因。”陈轩问道。

  “李爷能够造梦，他给鲁蒙的梦是我变成了欺凌他的对象，他在周记里写的那个小说最后的结尾就是女侠变成了魔头，书痴成了女魔头的奴隶，成了女魔头迫害江湖人的帮凶。”魏子怡说道，“他还给书痴和女魔头起了外号，书痴被叫做白日恶魔，女魔头叫暗夜恶魔。”

  “徐知歌呢？你知道吗？”陈轩问道。

  “他，我不清楚，但是他死的很奇怪。”魏子怡说道，“在我之后应该没人再上过天台，但是天台上我们的痕迹都被清理掉了。”

  “是嘛。”陈轩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把握不住。

  他只能问出最关键的信息：“那个周记呢？在哪？”

  “在我家里。”魏子怡说道，“鲁蒙说暗夜恶魔要让白日恶魔去死，他只好把一切都记录下来，让这个周记变成暗夜恶魔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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