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蒙死了？”王志虎的眼里冒出了精光，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老谢。

  “是。”老谢点了点头。

  王志虎大笑着拍了拍老谢的肩膀，拿起了包准备离开。

  “老王。”老谢叫住了王志虎，“死人对你来说，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死人，无论死了谁，都不是个好消息。”王志虎明白老谢在为什么生气，“我是为我自己高兴。”

  “什么？”老谢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有了这件事，这个案子就更复杂，需要彻查。”王志虎面色变得狠辣，“这样一来，某些想要埋藏真相的人就会更头疼了，也许能顺藤摸瓜，把他们也揪出来。”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真相而高兴。”老谢垂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那还不错。”

  “我要去吃饭了，这个案子目前你先整理着，我明天早上来看。”王志虎推门就走了，不在意老谢会不会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老谢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

  他本名是谢永泉，年龄不过三十出头。大家叫他老谢，不过是整天板着张脸，死气沉沉的。

  他进警局七年了，最好的朋友也不过是上司王志虎和同队的石海二人罢了。

  他做事从来都是撑着一腔热血，无论如何都会冲在前线，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王志虎就是看中他这一点，特地把擅长推理的石海安排成他的搭档。

  事实证明，王志虎没看错人。这两人手下的案子从来都是证据链确凿，没有任何疑点，桩桩都是铁案，目前还没有积压的案子。

  但是这个案子，让老谢感觉到了晕头转向。

  石海前天一看到鲁蒙就说这小子藏了点事，今天一早刚上了一节课就跳楼了，就像是为了把什么事彻底藏起来。

  但是王志虎的态度又很奇怪。案子刚刚过来，他的态度是全权让老谢做事；但是第二天就开始插手，有明确的想要直接定罪自杀的意思；更加奇怪的就是刚刚，好像鲁蒙的死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让他有些迫不及待。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老谢呆呆站在办公室里，头脑一片混乱，“一个明显不像是自杀的案子要按自杀算，一个明明就是自杀的案子又不是自杀了。老王绝对藏了什么信息，但是他又不跟我说。”

  “别想了老谢。”石海走了过来，把老谢带出了办公室，“等老王的消息吧，我们把线索整理整理就休息吧。”

  “我搞不懂。”老谢说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还有你说鲁蒙的举动有点问题，我基本把目击的同学都问过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想，还有谁没问。”石海想了想，问道。

  “除了刚刚出门什么都没看到的，好像还有一个。”老谢食指不停地刮着上眼眶，“魏子怡？好像是被吓坏了，要去问问吗？”

  石海摇了摇头：“我感觉这个魏子怡有问题，最好别去。”

  “为什么？”老谢问道。

  “刘老师给你的那个笔记本，你好好看过了吗？”石海问道。

  “还没来得及。”老谢说道。

  “我刚刚看了一下。”石海说道，“里面经常提到有一个女生会帮助他，但保护他的同时，这个女生也会欺负他，是一种这个人只能她来欺负，其他人都不行的占有心理。”

  “你是说，这个女生就是魏子怡？”老谢问道。

  “魏子怡的行为也很奇怪。”石海继续分析道，“监控里，她一看到窗台上的鲁蒙，就直接转身下楼了，鲁蒙也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跳下去的。”

  “你是不是有点想得过了。”老谢说道，“过度的猜测可不是推理。”

  “但是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联系。”石海说道，“明天回访的时候可以找同学问问，然后看看魏子怡的状态，也问问她。”

  老谢点了点头，摊开卷宗，在系统里写起了报告。

  石海见老谢进入工作状态，自己也回到座位上，看起了收集来的线索，尤其是那个笔记本。

  ······

  王志虎兴致勃勃地打了个车向李冠兵订的酒店驶去，顺便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不回家吃饭了。

  “喂？”是王志虎妻子的声音。

  “喂，老婆，我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给我做了，我吃完就回，最迟八点多，绝对不喝酒。”王志虎按照惯例一连贯的话脱口而出。

  但是电话那头没有回复。

  “喂？老婆？”王志虎坐了起来，手肘放在了大腿上。

  “喂，爸爸。”是王志虎儿子的声音。

  “喂，小泉啊，你妈妈呢？”王志虎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松了口气。

  “妈妈就在我旁边呢！”小泉说道，“有个叔叔说是爸爸的朋友，叫我们来吃饭，妈妈就在我旁边坐着呢。”

  王志虎面色一僵，拿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

  “喂，小泉，把手机给那个叔叔，爸爸说几句话。”王志虎额头上青筋暴起。

  “喂，王先生？”老马说道。

  “你是谁？”王志虎压低了声音，“找我老婆儿子做什么？”

  “喂，王先生。”这个声音是李冠兵，“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请你们一家吃顿饭，放心吧。”

  “李冠兵。”王志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让她们走，有事你跟我说就行了，跟她们没关系。”

  “诶呀，王先生。”李冠兵声音很大，让王志虎的妻子和儿子都听得清楚，“咱们不也是朋友吗？就是多两双筷子，多点两个菜的事，不破费。”

  王志虎闻言，低下头深呼吸了几下，对着手机说道：“李冠兵，把手机给我老婆。”

  “好，王先生可不要使诈啊。”李冠兵说完，把手机还了回去。

  王志虎的妻子拿过手机，对着手机小声说道：“老王。”

  “老婆，你们先安安稳稳吃饭，放心他们不敢做什么，吃就是了，往饱吃。”王志虎言语里有些紧张，“一定一定，别做多余的事。”

  王志虎的妻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放心。”

  “嘟”

  电话被挂断了，应该是李冠兵。

  王志虎颤抖的从兜里掏出了烟盒，然后向司机问道：“师傅，车上能抽烟吗？”

  “当然，王先生。”司机说道，“您可是舵主的贵宾，当然做什么都可以。”

  王志虎笑了一声，瘫坐在座位上，把烟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机点火。

  “啪”

  第一下没出火。

  “啪”

  第二下还是没着。

  王志虎借着灯光看了下打火机还有油，晃了两下，再次点火。

  “啪”

  还是没火。

  这时司机丢过来了个打火机，防风的。

  “不用谢。”司机抢先说道。

  王志虎拿起打火机点烟，一点就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张开嘴吐出了一个烟圈。

  “你们洪门，涉足的行业还挺多啊。”王志虎笑问道。

  “也不多。”司机说道，“大家是先做了事，才进的门，你要是真闻起来，干啥的都有。”

  “那你说说，都有些干啥的？”王志虎问道。

  “像我一样，跑出租的，还有保安、清洁工，也有小卖部个体户，还有买保险的和修车的。”司机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车，“还有厨师和服务员。王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王志虎点了点头，开门，下车，把已经抽完了的烟头随手丢在了地上，踩了几脚，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握紧手提包，走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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