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

  我，我就是一边看小说，一边埋头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对了！

  “还有一个人，是他提醒我的！”少年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正在录笔录的警察喊道。

  “你别激动，先坐下，慢慢说。”围着记录的警察走上前轻轻揽住少年的肩膀，安抚他坐下。

  写笔录的警察看少年的情绪稳定下来，继续问道：“大致说一下位置，还有那人的长相。”

  少年深呼吸几口，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在八中旁边的小路上，他就站在路口。”

  少年停顿了一下，呼吸愈发急促：“我，我不太记得了，好像三十多岁四十岁的样子，是个男人，一身黑，再，再就······”

  “再不记得了，对不对？”警察问道。

  “是，对，对，是的。”少年连忙说道，摇了摇头，似乎很害怕想起那段记忆。

  “鲁蒙同学？”警察说道，“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对吧？”

  “对，没错。”鲁蒙点了点头，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好，你稍坐一会，一会你就能回家了。”警察拍了拍鲁蒙的肩膀去打印笔录了。

  鲁蒙情绪似乎也平复了一些，面色稍微红润了些。

  警察打印完笔录走了回来，递给了少年一支笔：“来，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在这。”

  警察指了指笔录最下面的空白：“在这写一下你的名字和日期，今天是11月16号。”

  鲁蒙点了点头，甩了甩手，抓住笔大致扫了一眼就签了名。

  警察拿过第一页，在第二页同样的地方指了指。

  鲁蒙还是随意地扫视了一眼就签了名。

  警察拿过第二页之后，在第三页笔录的末尾处点了点：“你确定没问题的话，在这里写一行字。”

  警察说着拿过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以上笔录我看过，和我说的相符。

  “没问题抄一遍就行。”警察说道。

  鲁蒙的手又开始轻微颤抖，但是被他吸了一口气止住了。

  然后他手指拂过笔录纸面，压住了纸张，抄写下了最后一句话：以上笔录我看过，和我说的相符。

  警察又指了指最下面的空白，示意鲁蒙把名签上去。

  鲁蒙写罢，警察递过来两张纸，让他签名，并递给他另一张纸。

  “这个是报案回执，这个是立案告知书，都是你的东西，你要收好。”警察嘱咐道，“然后就没什么事了，跟着这位走，他送你回家。”

  另一位警察走上前对鲁蒙点了点头，带着鲁蒙从侧门出去开车了。

  警察收好文件，回头看见同事扒拉着笔录沉思着。

  “怎么了石海，有发现？”警察笑着说道。

  石海摇了摇头，把笔录递给同事说道：“感觉不太对，但是又没什么问题。你去归档吧。”

  警察接过笔录，插进文件夹，正准备出门，被身后的石海叫了一声：“老谢，小心点。”

  老谢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的门，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鲁蒙就被周遭悉悉索索的讨论声淹没了。

  “不是，不是那样的。”鲁蒙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双手紧紧抱着头。

  “鲁蒙？”一个女生用食指点了点鲁蒙的手臂提醒道，“上课了。”

  鲁蒙抬起头，通红的眼眶把同桌的女生吓了一跳。

  “鲁蒙，你没事吧？”女生问道。

  “没事，谢谢啊。”鲁蒙随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向同桌道谢。

  女生耸了耸肩，回过头听课。

  鲁蒙吸了吸鼻涕，看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已经把例题图画出来了之后，连忙把课本和笔记本翻开，手忙脚乱得，把放在一边的笔袋碰了下去。

  “抱歉，  帮，帮帮忙。”鲁蒙讪笑着向过道另一边的同学求助。

  那同学皱了皱眉，伸手把笔袋丢了过来。

  鲁蒙接过笔袋，迎头过来的是老师飞来的一截粉笔头。

  “鲁蒙，干什么呢？”数学老师刚说了一句，想起了什么，准备好的训斥堵在了嗓子里，说了另一句话，“好好听课，下课来找我。”

  鲁蒙连忙点了点头，手上连忙把书翻到对应的那页。

  同桌的女生，对他尴尬地笑笑，轻轻挪动了一下凳子，离鲁蒙稍微远了些。

  一节课无事。

  数学老师似乎心里也装着一肚子事，只是叫了几个同学背了几条公式，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学生上黑板做题。

  下课后，数学老师站在门口等待鲁蒙。

  这时下节英语课的老师走了过来，看到门口的数学老师有些疑惑地问道：“刘老师？还没下课？”

  刘老师看到英语老师，打了个招呼说道：“没有，等学生问几个问题。冯老师这就准备上课了？”

  “哎，没有。”冯老师摆了摆手，“就是提前过来准备准备。”

  鲁蒙收拾好走过来对刘老师说道：“老师我好了。”

  “嗯。”刘老师点了点头，转头笑着对冯老师说道，“那冯老师准备吧，鲁蒙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不用管他。”

  “哦，好。”冯老师上下打量了一番鲁蒙，点了点头，走进了教室。

  刚刚因为鲁蒙而起的喧哗声瞬间消停了。

  刘老师对鲁蒙说道：“别管他们，走吧。”

  “刘老师。”鲁蒙紧张地问道，“我会被退学吗？”

  “傻孩子。”刘老师把手伸到鲁蒙脑后轻拍了两下，推着他走，“又不是你做的，你什么事都没有。”

  鲁蒙点了点头。

  刘老师是鲁蒙的班主任，也是年级主任。现在他的办公室里除了一同工作的副主任，还有几个人，看衣着，一位是学校高层、两位是学生家长，一位是办案的警察。

  “刘老师。”办公室门一被打开，校长就迎了上去，“这位就是鲁蒙同学了吧？”

  “老，老师好。”鲁蒙连忙鞠躬行礼。

  “别紧张，别紧张。”校长笑着把鲁蒙扶起来，“警察同志就是来问问话，放轻松就行了。”

  鲁蒙转头一看，坐着的警察正是昨晚给他做笔录的那位。

  “警察叔叔好。”鲁蒙礼貌的打招呼。

  然后他看着坐在沙发另一头的父亲，走了过去，在父亲旁边坐下。

  鲁父伸出手，在鲁蒙的背上来回摩擦着，一言不发。

  “也没什么问的，昨晚该问的都问完了，这次来是想询问一下鲁同学和被害者徐同学的人际关系。”老谢说道。

  “谢警官，您这话，是怀疑我们家鲁蒙了？”鲁父对老谢的说辞有些意见。

  “还不让人问了？”徐家来的是母亲，“他是目击者，谁知道是不是共犯！”

  “徐夫人，你冷静冷静。”鲁父没想到徐母反应这么大，张开双手想要让徐母坐下来冷静冷静。

  “我知道！我知道！”徐母大声说道，“我知道他不是凶手！但是你说的什么话！人家警官问话，你什么意思！我儿子就要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连问都不让问了？”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鲁父现在有点后悔说刚刚那句话。

  “徐夫人，你不要急，该问的一定会问的。”老谢用本子按在徐母手臂上，让她好好坐下，“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徐母闻言，坐回了沙发上，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泪水，双手按住大腿端端正正做好，脸上的神情分明是“一个都别想跑”的意味。

  鲁父闹了个小笑话，不好意思地笑着。

  身旁的鲁能陪着自己的父亲也“嘿嘿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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