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是你的任务？”陈轩向范哲问道。

  “是。”范哲摸着眼前的墓碑，颤颤巍巍地说道。

  从花国离开之后，陈轩就跟着范哲来到了他的老家。陆部长特地安排的，让陈轩协助范哲完成权能之树的任务。

  刚刚准备回国的时候，陈轩问安可要不要一起，结果他说：“我还是想待在这里。你说得对，不只是为了艾文和可可，最重要的是我想守护这片土地，所以我要参战夺回故土。”

  “陈轩。”范哲在叫他的名字。

  “啊，我在。”陈轩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向从墓碑前站起来的范哲。

  “走吧，去找奶奶。”范哲朝墓园外走去，墓园的牌匾上写着：范氏族墓。

  陈轩跟着范哲来到了村子大门口。这里像是过去的庄子，周围立着一圈围墙，里面包着众多居所住着庄民。只是这里住着的基本都是范家人。

  庄门上挂着一副牌匾：范庄。

  据范哲说，这是最开始的庄主，范家老祖宗范牧写的。不过这是复制品，原本的牌匾早就被收进了宗祠供奉养护，不敢让其受到损害。

  范哲走上前，拉住门环，扣了六下，退后几步站好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送祖还宗，来人六代子嗣，何名？”门内一个嘹亮的声音唱出了这句话。

  “明事究理，我名为哲。”范哲则是大声说出这句话，没有用唱腔。

  “吱”

  门被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光着上身露出一身肌肉、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那人看到两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说道：“进来吧。”

  范哲带着陈轩走进门内，对男人问候了一句：“二叔好。这位是我的朋友，陈轩，特地陪我回家看看。”

  然后他转过身向陈轩介绍：“这位是我二叔，叫范江阔。”

  范江阔皱着的眉头稍微松了些，对范哲说道：“你先去你奶奶那吧。你这朋友要是过了你奶奶那关，才能在庄子里活动。”

  “明白。”范哲点了点头，“二叔回头见。”

  范江阔也点了点头，不再管两人，回到门边被门关严闩上。

  范哲则是带着陈轩一路向东走去。路上遇到了不少范家人，范哲基本上都打了招呼。

  “你家里人你都认识啊？”陈轩见范哲几乎是报出了每一个人的身份，颇为惊讶。要知道现在这世道，亲戚能认得三服以内就算很可以了。

  “我家是宗家，必须把亲戚认下。从小就被我爸带着认人，长辈都认得，平辈比我大的也都认识。”范哲回答道。

  “大家族的规矩可真多。”陈轩光是听到要认下所有亲戚，感觉头皮发麻。

  “还有不少呢，要不是我爸之前带着削减了不少，你连这庄门都进不来。”范哲摇了摇头，表示陈轩太天真了。

  陈轩则是哑口无言，只能安静听他说，不敢打断。

  “到了”范哲说了一路大大小小的规矩，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总算走到了家门口，“这就是我家了。我爸死后我妈受不了庄里的规矩带着我离开了。说起来也有些年没见奶奶了。”

  范哲走上前，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小碎步，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是我，小哲。”范哲回答道。

  然后他回过头对陈轩说：“这位是我姑姑。”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套着围裙面色蜡黄的中年女性。

  “啊，是小哲啊，你可好久没回来了。”女人看到范哲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有多想你，你姐姐有多很想你。你这个小毛孩还敢十年不着家，真是，真是······”

  姑姑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对范哲说：“快，快进来！”

  范哲向姑姑鞠了一躬，然后越过门槛。陈轩紧随其后，想效仿范哲进入院子。

  “诶，等等，这位是？”姑姑拦住了陈轩，狐疑地问道。

  “是我朋友，二叔让我先带他见奶奶。”范哲解释道。

  “阿姨好。”陈轩赶紧问好。

  姑姑上下打量了陈轩一番，然后摆了摆手让陈轩赶紧进来：“行吧，听你二叔的，去见你奶奶吧。只不过你奶奶胃里最近有点毛病，心情不好，你别刺激她。”

  “知道了。”范哲表示记住了，然后带着陈轩向院子里的一个房间走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崭新的木门，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推门进入：“奶奶，我回来了！”

  但是他看见的是一个被供奉起来的财神像，神像下面是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尊香炉，香炉上还插着三根香。桌子下面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上已经有了两个膝盖压出来的印记。

  范哲及时闭上了嘴，向神像鞠了一躬表示尊敬，然后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你看我这弄的。”姑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哲，你奶奶的房间换了，是右边那个向阳的。”

  范哲点了点头，然后又走到那扇门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刚刚那个社死的情况把他的思路打乱了，他现在右手虚握着门把手，疯狂做着心理准备。

  “呼。”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推门进入，“奶奶我回来了”的话也含在了嘴里准备说出来。

  “小哲吗，进来吧。”门里一个老人的声音传出，打断了范哲的施法前摇。

  范哲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打开门走进屋里。陈轩紧跟着他进来。

  “奶奶，我回来了。”范哲一进门就看到了炕上盘坐着的奶奶正微笑地看着他。

  “诶，小哲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奶奶高兴地像个孩子，连忙向范哲招手，“过来过来，让奶奶仔细看看。”

  “诶。”范哲应答着走上前靠近奶奶。

  奶奶则是把手放在了范哲的脸上，慢慢抚摸着。

  “我们小哲长大喽，都有白头发了。”奶奶看着范哲头顶上竖起的一根白头发，轻轻揪住，眼里流露出心疼，“忍着点啊，奶奶给你拔了。”

  范哲把头伸得距离奶奶更近了些，让奶奶好用力。

  奶奶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那根头发，中指和无名指按在头发丝上，轻轻一扽，白头发掉了下来，被奶奶抓在手里。

  “小哲，给，一会去找个地方埋了，以后就不长了。”奶奶把白发递给范哲，范哲则是郑重其事地收下塞进了兜里。

  奶奶的目光在此时放在了门口傻站着的陈轩身上，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你是小哲的朋友？”奶奶问道。

  “是，见过奶奶。”陈轩连忙鞠躬问好。

  “不必那么多礼了。”奶奶让陈轩起来，“范庄不欢迎你，你明早趁早离开吧。”

  “奶奶，为什么？”范哲不解地问道。

  “小哲，没有为什么，这也是为了你这位朋友好。”奶奶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对范哲说道，“好了，客房应该被你姑姑收拾出来了，你们过去吧。”

  范哲嗯了一声，然后退后到门旁：“奶奶一会见。”

  “去吧，去吧。”奶奶笑着挥手，“休息休息，一会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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