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家！”沈随见两个丫鬟都吃好了，偏头和她们说了一声便起身往外走。

  季秋和孟冬急忙将桌上的大包小包拎起跟在她身后出了面馆，沈随出门后脚步顿了顿，眼睛不经意的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勾唇往前走。

  跟在沈随身后的季秋发现了她的异样，视线看向沈随刚刚瞥过的地方，只看到一个叫卖的走货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第二日沈随依旧带着两个丫鬟将西市从头到尾逛了一个遍，依旧是大摇大摆的买了各种对于她来说没用的东西。

  路线都和昨日她们逛的高度重合了，就连孟冬都发觉了不对劲，她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季秋，只见她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季秋没有开口问，她更是不敢询问缘由，接下来两个丫鬟乖乖的跟在沈随身后。

  正午时分，沈随带着两个小丫鬟来到了一个卖小馄饨的店面，这家小店是一对年老的夫妻开的。

  这家小店是一家百年老店，据说掌柜的祖上是南方人，家乡洪涝才举家北上，从此定居在了京都。

  这家店虽是馄饨店，但他们家还卖一些南方小食，是沈随在京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南方正宗的味道。

  “嗯？你们今日怎么这般安静？”待掌柜的走远后，沈随才察觉到孟冬的反常，拿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孟冬抿着唇和季秋对视一眼，直觉心里一阵慌乱，不知该怎么解释。

  沈随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汗挑了挑眉，不再追问。

  见她不再追问，两个丫鬟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惴惴不安，总感觉小姐有什么事瞒着她们。

  三人用完午食，沈随并没有急着起身离开小店，而是坐在位置上盯着门口看，像是门外有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

  “不知三位小姐可还有吩咐？小店午后要打烊了！”沈随正发着呆呢，掌柜的来到她们这桌提醒了一句。

  季秋环视店里其他位置上坐着的客人，拧眉疑惑的看向掌柜的，奈何掌柜的端着笑容礼貌的站在一旁，没看见季秋的眼神。

  “唉~走吧！”季秋正要开口问掌柜的话，就听见沈随轻叹一声开口。

  闻言季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乖乖的跟上沈随的步伐，只是离开前她给了掌柜的一个不满的眼神。

  与昨日有所不同的是，午后沈随并没有带着两个丫鬟回府，而是继续在西市从头再逛一遍。

  京都的午后的街市依旧人满为患，三人逛了一个时辰，正要寻个地方休憩一番，便听到前方传来喧闹声。

  沈随挑了挑眉，刚想往喧闹声的方向走去，回头看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丫鬟不禁皱紧了眉。

  “你们两个先将东西送回府里一趟。”沈随难得的话里带了一丝命令的口吻，让季秋想要劝阻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孟冬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沈随，面上是她们少见的淡淡的表情，和季秋对视一眼后，两人匆匆往沈家的方向走。

  看着远去的两个丫鬟，沈随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就怕季秋犯犟脾气。

  她将视线收回，抬脚往人最多的那个地方走去，凭着她娇小的身影成功的挤进人群。

  抬眼看去，一个年轻壮实的小伙正在殴打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伯。

  “我爹说了，谁都不能摸我尿尿的地方，不然就打死他，你摸我我打死你！”小伙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嘟囔着。

  “造孽呦，这老家伙真是缺德啊，欺负一个小傻子！”沈随身旁的一位大娘手里捏着一颗瓜子儿指着老伯，满脸嫌弃。

  “傻子，你说那小伙是个傻子？”旁边另一个大婶听了凑近她问。

  “可不是，这街坊邻居都知道的，他可是在我们这出了名的......”嗑瓜子的大娘点了点头，突然话头顿住，她四下看了看，凑近大婶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这傻子杀过人？”大婶听完发出了惊呼。

  “嘘嘘！要死了，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嗑瓜子的大娘吓得将手中的瓜子儿往旁边一扔，伸手捂住她的嘴。

  “呵呵！嘴快了嘴快了！”大娘松开手后，大婶抬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打了两下，歉意的看着大娘。

  “说说呗，怎么回事？”大婶见大娘没有生气，再次凑近她指着前面打人的傻子小声问询。

  “说了你可别再嚷嚷！”大娘瞥了她一眼，从袖中掏出了一些瓜子。

  “不嚷嚷不嚷嚷。”大婶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事儿啊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听说之前也有几个欺负小傻子的人都被他活生生打死了。”大娘边说边分了些瓜子儿给她。

  “官府不管吗？”大婶困惑。

  “你懂什么呦！在咱们大庆，傻子杀人不犯法！”一旁听了许久的大叔闻言凑近两人说了一句。

  “这样啊，那以后可得躲着点，这小傻子可不像小傻子，还知道别人在欺负他。”大婶看着前面发了狠打人的傻子，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也是奇怪，以前我也见过有人欺负这傻子，可也没事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会打人了。”提到这个大娘困惑的摸了摸下巴。

  “可能是他爹看他被欺负惨了教他的！”大叔看着前面心思全在大伯身上的傻子。

  “以前怎么不见他爹教他？”大娘嗑着瓜子小声嘟囔，嘈杂的声音淹没了她的疑问。

  听完几人的谈话，沈随再次将视线落在前面大人的傻子身上，垂眸沉思。

  “让开，快让开！”这时，官兵正好赶来，听到声音的百姓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见大伯被打的奄奄一息，官兵急忙上前将人拉开，傻子力气太大，好几个官兵用力才将傻子按下。

  “又是你！”再次见到这个傻子，那个领头的官兵拧紧了眉。

  “他欺负我，爹爹说欺负我的人可以打死！”傻子满脸不服的看着领头官兵大喊，还想挣脱束缚再去打老伯。

  闻言领头的官兵目光转向地上浑身是血的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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