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炁走后，莲儿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盘子碎渣和有毒的糕点碎屑。

  沈嘉凝望着她手指被碎瓷片划破了一条口子，有鲜血沁了出来。

  沈嘉凝道：“小心一些，别用手碰那些糕点。”

  莲儿抬起头来，朝沈嘉凝柔柔一笑，道：“多谢公主关心。”

  言罢她起身出去找工具。

  这么多天以来，莲儿对沈嘉凝倒是一直尽心竭力。

  虽然如此，沈嘉凝还是不敢相信她。

  她说过从上官炁那里帮她套消息，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如今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沈嘉凝脑海中倏然有了一个主意。女子走进来之后，沈嘉凝便问她：

  “莲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刘玲的底细？”

  若是她是上官炁派来试探自己套自己消息的，那她定然不会透露，但若是她是真心对沈嘉凝，定然会把刘玲的底细全部说出来。

  这样沈嘉凝便能试着从上官炁和刘玲身上来下手。

  莲儿听闻沈嘉凝的问题，抬起头来便道：“当然可以。”

  沈嘉凝赶忙竖起耳朵来。

  莲儿道：“将军和少夫人刚刚成亲不到半年。”

  “这么说你还在刘玲之前遇到上官炁？”

  莲儿点头：“的确如此，而且奴婢一直伺候在将军身边，对将军和少夫人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

  沈嘉凝看着她眼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莲儿将收拾好的垃圾放在旁边，就跪在沈嘉凝身边继续说起来。

  “公主，事实上将军并不喜欢少夫人，当初之所以会娶少夫人，是因为少夫人的父亲刘光。”

  “刘光？”沈嘉凝喃喃了一遍这个名字，疑惑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莲儿道：“刘光曾经是凤城的城门校尉，吴国入侵的时候，他带着手中五万护城兵马与上官滔一路往西边逃，之后在凤城西郊驻扎了三个月。

  “上官滔再带兵打回凤城后，刘光为了向上官家投诚，先给了一万兵马给上官家，帮助上官家夺回了凤城，后来他又想将自己女儿嫁给了将军。

  “将军也是看中他手中的兵马，才答应取了少夫人。”

  “这么说上官炁就是为了刘光手中的四万兵马才娶的刘玲，但我见刘玲姿色平平，上官炁定然不那么宠爱她。”沈嘉凝道。

  莲儿点头：“正是，现在将军身边的两位小妾都比少夫人貌美。我长久待在将军身边，知道将军根本不喜欢少夫人。只是为了维持与刘光的关系，稳住他手中四万兵马才没有冷落少夫人的。”

  沈嘉凝一直认真观察着莲儿说话时的神情，眼神澄澈，并没有撒谎的样子。

  沈嘉凝思索了半天，暂时相信了莲儿的话。

  刘光的官阶比较低，且城门校尉几乎不会入宫，因此沈嘉凝并没有听说过这人。

  以这段时间来以沈嘉凝对上官炁的了解，他的确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莲儿深知这段时间沈嘉凝并没有真正信任她，连忙给她献策：“公主，将军表面上看来是个正人君子，但背地里却是个无耻好色之徒。

  “依奴婢看来，现在将军他对公主图谋不轨，公主可以趁此机会离间将军和少夫人的关系。少夫人是个心胸狭隘善妒之人，刘光又十分偏宠自己的女儿，若是少夫人在王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刘光定然会和将军一家反目。”

  沈嘉凝闻言忍不住嘴角勾笑，起身去费力地将莲儿给拉起来，道：“难怪你能在将军身边待那么久。”

  若她是真心的，那对自己和高子清在王宫中的计划定然大有裨益。

  莲儿眼圈微红，声音微微哽咽道：“只求公主信任奴婢，奴婢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

  沈嘉凝赶忙帮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笑眯眯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相信你了，既然如此，那离间上官家和刘光关系的事情，得靠你来帮忙了。”

  莲儿感激涕零，又跪到地上流泪表忠心。

  沈嘉凝望着地上的少女，面含笑意。

  ******

  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夜空中闪着几颗星，忽明忽暗。

  上官炁怒气冲冲地去到刘玲的宫殿。

  侍女忙碌地往刘玲的寝殿中拎热水去。

  转头看见上官炁走来，脸色难看，纷纷拎着桶避让到两边。

  “嘭”一声，男人一脚踹开了寝殿门。

  刘玲正在脱衣服往浴桶中坐，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大叫一声，慌乱地用衣服蒙在胸口。

  待看清楚来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娇声嗔怪：“夫君，你吓我一跳！”

  转而见他脸色沉得滴水，立刻想起方才自己所做的事，心猛然惊跳起来。

  莫不是那贱人被自己毒死了？

  她顺势将挡在身前的衣服往地上一扔，走向上官炁。

  “夫君，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上官炁扬手就在满脸笑意的刘玲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道：“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不能动公主？”

  刘玲一下被打懵了，手摸着肿胀起来的脸颊，眼圈顿时通红起来，大声质问：“你竟然对我动手？！”

  上官炁见刘玲这样，非但不安慰，扬起手又在她脸上甩了第二个巴掌。

  刘玲尖叫一声，身子往旁边摔去，扑在了浴桶的边沿上。

  “上官炁，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你险些杀了她，我打你两巴掌还算轻的了。”上官炁面露凶光，阴鸷的眼神让刘玲头皮发麻。

  她咬着嘴唇，摸着两片肿胀起来的脸颊，眼泪汩汩往外流。

  “那个贱人，她死得好！哈哈哈！”她哭着大笑。

  “哼，”上官炁脸颊的酒窝完全没有发生让他看起来好相处的作用，反而显得他一张脸十分可怕。

  他伸手掐了掐刘玲的下巴，“她没有得逞，公主没死，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害她。”

  “上官炁，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回去与我爹说吗？”刘玲摸着被捏红的下巴，双眼恨恨地瞪着上官炁。

  “你就乖乖待在宫中吧。”上官炁背过身去，冷声道，“你这辈子若是还想见到你爹，就乖乖反思你的过错。”

  “你……上官炁！”刘玲也不顾身上单薄的衣服，见上官炁大步走出了寝殿，迈开腿就追上去。

  “看住少夫人，若是她再有什么不当之举，本将军拿你们所有人是问。”

  上官炁冷冷吩咐。

  侍女们闻言纷纷上去拦住刘玲，不让她出去。

  就这样，刘玲被上官炁禁足在了宫殿中。

  刘光虽然宠爱女儿，却并不知道刘玲在宫中的事情。

  昭阳宫中，沈嘉凝叫来高子清。

  莲儿主动出了寝殿，站在距离寝殿不远处，注意着四周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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