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眼眶有些模糊，连忙擦了擦，那对父子已经走远，我望着他们的礼品盒，对金钱的渴望更加剧烈了，更加剧烈！

  十分钟内，沈晴雪给我打来两个电话，第一个我可能太自责了，没有听到，第二个接了，她告诉我，已经做好了晚饭，让我过去吃，我没心情吃，说了句下次再去便挂断了。

  随后我将车子停好，进入天中山，从门口一路走到“天下之中”，又走到颜真卿雕像，最后在亭子里坐了一会，然后去那天我们一起坐着的最高处，她对我说这句话的地方，我独自坐在这里，半个汝南县城尽入眼底，我默默的坐着，没有说话，我清楚的记得她当时坐的是这个台阶的。

  小片刻，我捡起一块石头，将这个位置刻上了一道印，我不清楚在时光的风化下它能保持多长时间，但我想，这个位置会在我脑海中保持很久，挥之不去。

  不饿，心情也不好，不想吃饭，我出了天中山没吃饭便打算回去了，即将上车时，忽然看到了以前那个中年黑汉，他居然在广场上摆摊！

  我仔细看了他一会，确定了是他，我不会忘记那天他把我坑进派出所的事，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抓进派出所，如果不是沈晴雪，我不确定我什么时间能出来，我对他的样子几乎刻到了心里，张先那话，我操踏马！

  他摆的是一个凉皮摊，我愤怒的走了过去，很快抵达了他的面前，他也认出了我，一愣，正要说话，我已经朝他开了口：“老板，需要饮料吗？这是我的名片。”说着我摸出一张名片尊敬的递给他。

  中年黑汉愣住了，看了我很久，接了过去，说：“哥，又见面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请您吃凉皮，快坐！快坐！”

  我略带无语的说道：“你比我大，别喊哥了，喊个老弟就行，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您尽管说。”

  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他则很快做了一碗凉皮放到我面前，我也不客气，拆了个一次性筷子边吃边说道：“你现在做凉皮生意？”

  “对，但这个地方不好，经常被赶，不过也没啥，就这一张桌子，有人来了我跑的很快。”

  “怎么开始正经混了？”

  中年黑汉愣了一下说道：“不敢了，容易得罪人，上次不是被你认识的那个美女打了一巴掌吗，事后第二天，派出所找到我，追究我以前做的事，把我关进去足足半个月。”

  我在刹那间明白，当时沈晴雪并没有善罢甘休……我想了想说道：“不提以前了，你这是经常打游击的对不？稳定不？”

  “除了地点不稳定，其他还算稳定。”

  “那就行，我现在跑饮料业务，常温的和冰镇的都有，你这虽然不需要太多，估计也就几百块钱的货，但又不能没有，对不对？蚂蚁腿也是肉，我供货，你要不要？”

  “你都说这儿了，我怎么能不要，其实也确实需要，不过你找我找对了，我也想给你帮忙，我一个侄子在这开着小餐馆，我帮你搭个桥，你把饮料供到他那里去，他那一个月下来得几千块钱的货，你看怎样？”

  我惊喜的很，立刻说道：“明天带我过去吃个饭，给他捧场。”

  吃过饭，我撂下6块钱就离去了，中年黑汉死活不要，我哪能白吃他的？撂下就走了。

  ……

  回到那条马路，我看了一眼马路对面，没有比亚迪汉，没有好，一个女人晚上不安全，尽管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我不想她出什么事。

  进了屋，房东大哥屋里传出着呼噜声，我给马喂了点草料，之后骑着出去玩了一圈，放松一下，便回来休息了。

  次日一早，我微讯上给张伟说了一下不去了，让那几个虾兵蟹将先自己跑，他回复后，我便联系了那个中年黑汉，于是不久后我们在他侄子的店里碰了面。

  这家店不大，只有两间，门口放着一个冰柜，里面什么喝的都有，啤酒饮料，很全，虽然他侄子需要的货并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人脉，如果能帮我介绍点别的个体户，那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这是我的想法，比较乐观。

  我们聊的很愉快，似乎他侄子也想认识我这个人，毕竟在他们看来，我认识的那个女人很厉害，于是这笔生意只用五分钟就谈成了，我不禁感慨：尽管我不想通过沈晴雪谈成生意，但却是无意识的受了她的恩惠，造化弄人。

  可惜，中年黑汉这个侄子在汝南混的也并不怎么好，并不能帮我介绍来客户，于是我也没多说什么，寒暄了一会便离开了。

  在车里将定金打给张伟，张伟连夸我能干，说全靠我扛大旗了，寄予厚望，我笑了笑，这鸡血打的。

  接下来一天时间内，我跑了不知道多少个店面，一个没谈成，中途还碰到同行了，大家都是跑饮料销售的，于是冤家路窄，那女的骂我开个破POLO磕碜人不，我说你骑个电动车拽什么拽，口角两句便不欢而散。

  晚上回到住处，一觉睡到天亮，接着跑，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在拼命的努力，拼命的赚钱，期间去了沈晴雪那两次，吃了饭我就离开了，我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还掉这笔良心债，对沈晴雪来说几万块钱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压垮精神的陨石！

  ……

  时间悠悠，很快过去了一个月，让我奇怪的是，肖小漫居然一次也没有来找我，我清楚的记得，她总是会十天半个月来找我一次，这次居然这么久，让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每次电话打过去，她都是喜笑颜开，没有任何问题，这让我觉得自己多虑了，于是我继续埋头工作了。

  又一个星期过去，由于我的努力，谈成了好几家客户，张伟对我赞不绝口，我笑了笑，说都是运气。

  这天上午，我正在外面作案，张伟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小片刻后抵达，他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支烟，满脸笑容的对我说道：“家梁啊，坐。”

  我环视着狭小的办公室，在对面坐了下来，说：“忙着跑业务呢，有事？”

  “这份资料你看一下。”他递给我一张A4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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