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我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看着楼上，我发现，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有了很大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吵嘴了，像是如鱼在水一样，很平淡，也很舒服。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护城河的溪溪流水，缓慢流淌，轻缓舒适……恍惚中，我发现她房间的窗户映出一个身影，似乎她正立着那里，望着下面……

  ……

  上了车，我并不急着开走，一来是手里的烟没有抽完，二来得给小晨打电话约地方见面。我知道，电话里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必须要当面说开才行。

  下一刻，我忽然想起刚才的事了，于是打开手机后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如果我有钱就好了，也不至于买不起车。

  这像自嘲，也像感慨，发完后，我连忙删除，然后重发了一次，这次设置了沈晴雪不可见，我不想让她给我买车，我不能再花她的钱。

  这条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我就看到了一个赞，点开一看，是肖小漫的，随后十分钟内陆陆续续有了其他的赞，与评论，有人说买不起的多了去了，还有人说买不起就去赚钱呗，别发牢骚。

  我连忙删了这条圈，我意识到我把低情绪带给别人了。

  一支烟逐渐缩短，最终变成烟蒂，我扔进行车烟灰缸里，接着取出那张纸条，按照上面的号码给小晨打去电话。

  小晨名叫周晨，是个长相端庄的姑娘，张先曾给我看过照片，我觉得还行，但是对比肖小漫和沈晴雪以及路瑶，哦吼，差得有点远了。

  电话响了五六秒，对面接通了，我虽然没有与周晨见过面，但她声音听着还不错，她对我说道：“请问你是？……”

  “我是张先的发小。”

  “哦！”她很激动，慌不跌说：“你帮我劝劝张先，让他见见我，可以吗？”

  我沉默了一下，说：“你走吧，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见我，我不能没有他！”

  我意识到我的决定是对的，电话里真的说不通，必须要见面，在沉默良久后我对她说：“约个地方吧，见面说。”

  她像抓到了稻草一样，迫不及待与我约了地方，于是在小片刻后我与她在一处咖啡厅见了面。

  周晨与照片上长得差不多，身材高挑，五官端庄，留着过肩长发，染成了紫色，皮肤不算太白，很健康的颜色，举止优雅。

  咖啡厅响起了一段音乐，是贝多芬病毒，我有点郁闷，这也太不应景了。

  她没有开口，点了咖啡后静静坐在我对面，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出神，终于很久后，她失落的问我：“你为什么不把他带过来？”

  “我也不知道他住哪，他来汝南后，每天除了泡吧就是泡吧，我想，他应该居无定所。”

  “唉……”周晨长长一叹，说：“是我错了。”

  对待她，我心里是没什么好感的，但同样也不想让张先给她传染了什么病，所以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我劝道：“回去吧，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对待你的人了。”

  “我花了他那么多钱，却和别的男人跑了，我错了，大错特错，你让他见我可以吗，我知道我来找他，很不要脸，可我不能没有他，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我真的很想见他，很想很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还是摇头道：“你走吧，他真的不想见你。”

  “不见他，我不会走的。”她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那里已经红了。

  我知道得用出绝招了，说：“那孙子有什么好的，他现在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足有两位数，你不嫌弃吗你，万一他感染了什么病，传染给你呢？这种垃圾，也值得你这样？”

  “不嫌弃，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知道的。你告诉他，不见到他，我不会走。”她很固执。

  我不禁有些头疼。

  周晨再次说道：“我错了，你告诉他，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帮我劝劝他好吗，我们之间有回头路可以走的，你也不想看到他有一天染上病对吗？他是你的发小，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染病。”

  我两手一摊，说：“我理解他，因为我当时也是失恋来这里疗伤的，所以我不会劝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压方式，他只是选了最快最爽的一条，我没有资格去打扰他，最关键的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好措施的，他比你想象的更会保护自己，你不用担心。”

  周晨这次沉默了半晌，凄凉的叹了一声，摇头道：“我不会走的，他一天不见我，我就一天不走。”

  我更头疼了，同时也有点动摇，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手上刻着“江豪”的女人影子，可这一切不是她自找的吗？她当初和那个假富二代跑的时候，想过这些吗？如果我发小真的染病，罪魁祸首不是她吗？

  “反正我死活也不走，不见到他，我不会走，你不用再劝了。”她又说。

  我压低声音问：“你和那个假富二代发生关系了吗？”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又问：“有？”

  她沉默了片刻，低下了头。

  我读懂了，发生了，我一时间有点无言，不知道是该同情我发小，还是该怎么样，这女人都这样了，居然还有脸来找他，虽然他现在也不怎么干净，但那不一样，她先，我发小后，估计是崩溃了。

  “既然什么都发生了，你怎么有脸来找他的，我猜他一定知道你和那个假富二代之间发生了这些，所以才不见你，这是问题的根源，成了，我也没心思跟你说话了，以后你也不要再见我了，再见！对了，这杯咖啡你付。”我起身就走，没心情和这种女人说话，哪来的脸呢？

  她忽然激动了，伸出手拦住我的路，说：“我不走，我会内疚一辈子，他不见我，不原谅我，我就永远不走！”

  “我建议你还是去找那个假富二代吧，虽然是假的，但怎么着也是富二代不是，你俩慢慢玩，再见！”我一把推开她，抬脚就走。

  “你让他接我电话，或者把微讯扣扣解除黑名单，不然我就在这一直等，说什么也不走，我知错了！”

  “你爱怎样怎样。”我懒得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上了车后，我看到周晨不顾咖啡厅那么多目光，趴在桌子上小声抽泣……关我什么事，我启动车子离开。

  ……

  我没有回去，而是到了护城河边，在我经常坐的地方找块草地坐下，给张先打去电话。

  电话秒通，我说：“孙子，我和她见过面了，但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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