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看情况呗，说不定以后会过去玩两天，就像你来南阳玩两天一样。”

  “那多麻烦，要不你还是和我回去算了。”她很认真的说。

  我直接说道：“让我放弃大城市的繁华跟你回小县城？你怎么想的？”

  “哟，小县城怎么了，大城市能让你一个月赚好几万？”

  我有点落入下风了，她说的没错，南阳虽然是城市，比县城好，但我在南阳从没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过，她这样说无懈可击，但我总不能回去让她再给我开个超市吧？

  “怎么不说话了？”沈晴雪看着我。

  我不想说话，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肖小漫，怎么能这么快出尔反尔？

  她见我不吭声，也没再这个话题上多问，转而问道：“这样吧，刚才你背我，我很高兴，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不是有3个问题想知道答案吗？选一个问我吧。”

  我顿时有些惊喜，那三个问题我早就想知道答案了，今天终于肯给我说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应该问一下“为什么我不能看女主播”，因为其他两个问题其中一个我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敢确定，另外一个“她是怎么把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的”，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问道：“为什么我不能看女主播？”

  沈晴雪沉吟了小片刻，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是我弟身上发生的事，他一开始只是看女主播，有一次忍不住打赏了，口子一开，短短三个月，他就给一个女主播打赏了百万，后来越陷越深，打赏了快五百万，终于有一次，被我爸发现了，我爸把他痛骂一顿，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后来呢？”

  “后来他入职了一家公司当会计，然后挪用了近千万的公款，冒充土豪大额打赏女主播，一周后，被公司发现了，警察把他抓走了……我爸恨铁不成钢，没花钱捞他，他现在还在牢里……”沈晴雪说到这，神情有些低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不能看了，虽然我没有钱，但我一旦开了口子，可能就会去借，甚至去网贷，想方设法弄钱，铤而走险，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上瘾，但万一呢？……

  我又问：“当时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好，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管我学不学好？”

  沈晴雪看了看远处的风景，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没有问，片刻后她回答我说：“你只是没有请我吃泡面，并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这么点事，我不至于太凶狠的报复你，打心眼里还是希望你能学好的，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想让他走上我弟的老路。”

  我长叹一口气，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我再次说道：“怪不得从没听你提过你弟弟，我还以为你家就你一个呢。”

  她没有说话，好像很低落。

  我凑近了她一些，拍了拍她的肩说：“没事的，你弟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如果他能理解你爸爸的良苦用心，出来后一定会感激你爸爸的。”

  沈晴雪摇了摇头，有些呜咽的说道：“唉，我爸有一次去看他，他骂的很难听，问我爸为什么不捞他，为什么让他在那里受罪，然后摔门而去……我怕他没救了！他如果像你这么懂事，我说不让你看，并扔了你的手机，你立刻就不看了，该有多好！我只有这一个弟弟，小时候有个男生欺负我，他直接拿起砖头，把那个男生打成了脑震荡！……”

  我能理解她们的姐弟之情，不由得有些触景生情……我说：“你弟弟终有一天会明白的！真的！”

  沈晴雪扼腕叹息，没说什么。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她家的家业以后肯定会由弟弟继承，所以她爸要让弟弟坐牢，深刻体会到错误，并改正，不然以后有多少钱也不够挥霍……

  沈晴雪忽然朝我伸出手，说：“手机给我检查一下。”

  我一怔，有些错愕，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老婆，检查我手机干嘛？但还是拿出来给了她。

  她解锁看了好一会，连扣扣和微讯的聊天记录都看了，还有相册里的所有照片，浏览器记录……总之没有不看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十多分钟，终于把手机还给我，说：“没发现有关于女主播的，你真好！”

  这就算好了么……我有些觉得她的要求也太低了，不过我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多想，说：“你也挺好的，也没见你看过男主播。”

  “没兴趣。”她起了身。

  “对了。”我又问：“你说你弟拿起砖头把那个男生打成了脑震荡，我想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为你做过这种事？”

  “有啊，你不就是一个吗？”她笑着回答我。

  “除了我以外。”

  “也有一个，那是在美国，”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西方，说：“那是一个校友，是宁波人，本来我并不认识他，有一次和朋友去酒吧玩，一个美国男人对我动手动脚，我不理他，他恼羞成怒，言语辱骂我，刚骂一声，我就看到那个宁波人冲了过来，拿起酒瓶就往他头上抡了一下，那个美国人瞬间头破血流，随后被送上了救护车……”

  我想到了什么，说：“是不是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去酒吧的原因？从那以后，你再也不去酒吧了，对不对？”

  “对。”她点了点头。

  我又说：“那个宁波人是不是喜欢你？要不然不会为了你打人的。”

  沈晴雪停了半晌，说：“是，他事后告诉我，他喜欢我，向我告白了，几个警察合力把他抓上车时，他还大声的说喜欢我……”

  “后来呢？”我很感兴趣，尽管心里面不好受。

  “后来他在国内的父母为他交了保释金，并取得了受害者家人的谅解，他被放出来了，然后他找到了我，摆了很多花，向我正式告白，说他已经喜欢我很久了，几个月前就在学校注意到我了，想让我做他女朋友……”

  说到这，沈晴雪又停了一下，没再说话，我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

  终于小片刻后，她继续说道：“他的做法让我压力很大，我当时觉得他的目的性好强，他是一个有目的性的人，这让我感到害怕，从那以后，我不喜欢对我好的人，总觉得他们是有目的的……可我又不能不报答他的恩情……我究竟该报答他的恩情吗？如果报答，可不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报答，因为我不喜欢这种目的性很强的人。我当时考虑了很久，最终告诉他，三天后再给他答复，三天后，我拒绝了他，我告诉他，我可以给他很多钱，弥补他的损失，但他没要，失落的离去了，后来就一直没再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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