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对你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求求你，杀了我或者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努雅泣不成声，晃动着身躯，声音沙哑的哭喊着。

  北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擦去努雅的眼泪，双手捧住努雅的脸，眼里的冷漠和努雅脸上掩盖不住的恐惧形成了鲜明对比。

  北银看着努雅的眼睛，轻声道：“先别哭，哭了就说不清楚话了，说不清楚就得不到任何奖励，这你是知道的。”

  努雅用力的咬住了嘴唇，点了点头，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北银耐心的帮她擦干。

  足足十来分钟后，腹部的伤口也已经完全愈合了，努雅也才缓和好情绪，低下了头，低声说出了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谢谢。”

  北银轻笑一声：“不客气。”

  回退两步，拿起明天桌面上的本子翻了翻，说道：“我们开始吧。”

  努雅艰难的点了点头。

  “努雅，今天的问题应该算是比较简单和笼统，表现好的话，我可以给你点别的奖励。”

  努雅突然瞪大了眼，眼神里冒出了光。

  北银很满意她的表现，缓缓道：“问题：神和人之间的区别。”

  北银顿了一下，补充道：“没事，你可以不用急，慢慢想，最好可以做出分类和总结。”

  努雅果真开始了努力思考。

  明天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掏出了手机，给北银发了个信息：“老板，你好像玩得越来越变态了，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嘀嘀。

  明天打开手机查看回信：“滚！”

  ····

  过了几分钟，努雅才抬起头看了看北银，嘴角颤抖着：“奖励···我可以有要求吗？”

  北银嗯了一声：“你可以提出要求，但我满不满足你，还是两说。”

  努雅不再奢求，沉吟一声之后，说道：“神和人的区别我总结出三点：1、身体，也就是外在，2、思想，内在，3、本质。”

  “身体上很多方面都可以直接的表现出来，比如说身材比例，不论高矮胖瘦，神的比例总是趋于完美的，哪怕是动物外表的神，也一样。再比如说天赋，神一出生就会有多种能力随之降生，普通人多年的努力，或许神只需要一天甚至一瞬间就能做到，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计算能力，总的来说都能远超人类一大截。”

  “再就是思想，在我来到旧世界之前，我和其祂所有神一样，思想都是无限接近于‘无瑕’状态的，对待任何事物都保持着作为神该有的态度，但唯独对于人的存在，思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人一定是低于神的存在，人不可亵渎神。这种思想类似于一种精神钢印，包括存活在新世界的人也一样，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不可更改。”

  “但我猜测，这种精神钢印或许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能在阴云之下久存。例如家族里所有需要去到旧世界的任务里，都提到了时间限制，如果邻近某一个时间节点，那就必须放弃任务回到新世界，接受阳光沐浴之后，才能再次来到旧世界执行任务。”

  “本质这一点，需要提到一个词，‘神性’。所有的神都知道，神的所谓修炼，不过是打磨自己的神性和想办法提升位格罢了，神性越纯粹，能力越强，位格越高，能力优先级越高。”

  “神性是一种概念，正是这种概念一直不断地提升神的能力，使得每一个神都对人有天生的压制力，而毁掉一个神的方法，最根本的便是毁掉祂的神性。与之相对的‘人性’，便是被神所唾弃的污秽存在，这也就导致了每一个神在人看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只有想办法取悦神，才能得到神所给予的东西。反过来，当人拥有了一丝神性，这个人也会变得冷酷，越接近神，就越像神，就越像是一个···应答机。”

  “所有神明的机制都是差不多的。人类通过祭祀和上供取悦神明，神明收到贡品，神明降下恩典和一丝神性，人类获得恩典以及那一丝神性。”

  “新世界里，所有的人和神都对神性趋之若鹜，也就是这一点，才是人和神之间最本质上的区别，所有人都想成为神，拥有神性便有可能成为神。”

  说完，努雅毫不掩饰期待的眼神，一旁记录的明天看来，努雅好像要把北银吞掉一般。

  北银沉默了一会儿，发了个消息，没多久，地下室的门被敲响，北银走过去，从侍者手里接过银盘，上面盛着小半个切成片的冰镇西瓜。

  努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给我！给我吃！！！”

  北银端着盘子，走到努雅的身前，抬手。

  【攻城锤】

  啪！！！

  这一巴掌之重，正神的牙齿都掉下了几颗。

  努雅两眼都花了，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晕晕乎乎的晃着脑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要吃···给我···”

  北银面无表情，可语气却非常温柔非常耐心：“努雅，清醒一点了吗？”

  努雅晃了晃脑袋，感觉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北银先把西瓜放在了明天的桌板上，又回头走到努雅面前，细心的擦去努雅嘴角的血液，打开了祂的嘴，伸手进去掏出了被打掉的牙齿，扔在地上，又擦了擦手。

  问道：“好点了吗？”

  努雅开始流下眼泪，牙齿漏风的哽咽道：“好···好多了。”

  北银伸出一根手指，努雅便乖巧的张开了嘴，北银低下头仔细的察看祂的口腔，惋惜的叹了口气：“先保持住，可惜你的牙齿掉了，现在吃不了西瓜了。等一会儿吧，等你牙长出来了再吃。”

  努雅张大了嘴，眼泪从脸颊滑下，喉咙里发出了难听的嘶哑声：“啊·····”

  北银一皱眉，努雅立马不再发出声音，北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了。”

  扭头和明天一起查看刚刚记录的内容。

  过了二十来分钟，听见铁链子发出了一丝动静，北银回过头来，笑道：“长出来了？那我们赶紧吃吧，再过一会儿可就不凉了。”

  拿起一瓣西瓜：“来，我喂你。”

  混杂着泪水，又甜又咸。

  北银耐心的帮助努雅吃完了一整瓣西瓜，扔掉了西瓜皮，看了努雅一眼，双手合十握拳放在胸前，面对着努雅，低头轻语道：“戈麦兹的骄傲，名叫努雅的邪恶克星，我向您祷告，请您收下虔诚信徒的微薄礼物，带领我走向真正光明···”

  努雅一愣，突然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

  “我会给您奉上珍贵的宝物，神啊，请您诞下一丝神性吧！”

  努雅被绑在石柱上，痛苦的哀嚎：“啊啊啊啊啊！！！！！！！”

  一丝细不可察的黏稠“气体”，艰难的从努雅身上剥离出来，正要往北银身上钻，北银反应迅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虎锯】长刀，往地上一插，大喝一声：“哈！”

  【破阵吼】将这一丝完全剥离出来的神性震在原地，北银拿出了和当初贝拉用来包裹【聚能一击】一样的晶体，将这一缕神性吸进了晶体之中。

  收回长刀，看着满头大汗的努雅，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看来你没撒谎。”

  努雅被剥去了一丝神性之后，看上去更加的虚弱不堪了。

  “来吃西瓜。”

  努雅含着血泪吃下了剩下的所有西瓜，让她替自己感到悲哀的是，用一缕神性换一盘西瓜，她竟然觉得非常满足？

  纸巾用完了，北银轻轻的用袖子擦去了努雅嘴角的汁液和额头上脸颊上的汗珠，轻声道：“努雅。”

  努雅抬起头，看向北银。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但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听听你对于自己的奖励有没有什么要求。”

  努雅大脑急转，片刻之后说道：“不要再折磨我了。”

  又补充道：“···我···我求求您。”

  北银笑道：“折磨这个词太宽泛了，但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呢？”

  努雅这次犹豫了很久，才点点头。

  “好。明天，你和度玛先出去，把摄像头也关掉。”

  明天迟疑了一下：“老板？”

  度玛已经转身离开了地下室，明天看了看，也只得叹了口气，跟在了度玛的身后。

  一人一神离开后，地下室里便只剩下了一人一神。

  北银又像刚刚一样，捧起了努雅的脸，“深情”的看着祂的眼睛：“努雅，你···想出去吗？”

  努雅瞪大了眼，喜极而泣：“想！先生我想出去！快放我出去吧！您再打我砍我都行，让我出去出去吧！求求您了！”

  北银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你可以出去，但是一定会有一些代价。”

  “我什么都答应您！让我出去吧！”

  笑容如同期待着交易的恶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要给你打下新的精神钢印，也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都可以！”

  “这样不会对你有伤害吗？”

  “不会的，大人！先生！让我出去吧！！！”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呢？”

  努雅一愣，笑中带泪，明白了过来。

  北银带着笑，替努雅解开了锁链，走到明天刚刚坐着的椅子旁坐下，看向了努雅。

  努雅适应了一会儿，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缓缓走到北银面前，伸手挪开桌板，解开了上衣衣襟，跪了下去。还带着点点血迹的丰满嘴唇轻轻吻住了北银的鞋面，回退一步，又吻了吻北银身前的地面，始终没有抬头，召唤出戈麦兹家族的神纹，悬浮在自己的上空，抬手挥散，然后便不再动作。

  北银沉吟了一声，运行功法，凝聚成一股细丝，在神纹原本的地方细细刻画着。

  一颗五角星。

  努雅感受到脑海深处的痛楚，浑身颤抖，一字一句的宣誓：

  “我，努雅·戈麦兹，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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