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个大胆的杀神除明计划，在理论上绝对可行。”说到这里，恕尘话锋一转，“可惜的是，重零塔的计算能力，是依托于零克博士所提供的范围的。重零塔的超算，永远在零克博士的极原超算之内运行。所以，零克博士可以让恩奇，永远无法超越，无法寻找到真正的九重天。”

  “连造物主也不是恩奇的最终敌人吗？”江目灵哂笑着，问道，

  恕尘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被零克博士所创造的造物主罢了。宇宙永远只有两种，造物主宇宙和造物宇宙。造物永远不能离开造物宇宙，去造物主宇宙，因为，造物主宇宙的造物主，是无法企及的。而我，也甘愿放下过去的记忆，创造目前的这个宇宙。”

  “也就是说，零克博士创造了神明，再由神明来创造了我们的宇宙？”江目灵第一次感到，一切如此难以接受。

  “你比恩奇还要稳定得多呢！”恕尘说道，“当恩奇知道这一切之后，他驾驶着重零塔，撞裂了空夕水月。之后，被他加以改造的弥煞，用星灵真菌覆盖了我的空夕水月。虽然，只要恩奇他们来到空夕水月的内部，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但是，空夕水月以外的一切，包括现实和梦境两个区域，都被重零塔夺取了。我成了笼中之鸟，只能在空夕水月里打发时间，直到裂痕扩散，连我唯一的领地，也丢失了。之后，我这个所谓的造物主、神明，还不是得沦为实验室里的白老鼠，被人研究。”

  “说到底，恩奇仍然是愚蠢的。”恕尘说道，“零克会让恩奇看到，零克愿意恩奇看到的东西。重零塔能行，能来到九重天，可是这种能力，不也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幻象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恩奇要从一个可控的幻象，来到另一个可控的幻想之中？难道说，他不能够向下创造一个宇宙，给自己玩耍吗？”

  “准确的说，恩奇是从你可控的幻象，来到了零克可控的幻象中。说不定，我很高兴，他能够选择一种反抗者的姿态吧？虽然，我并不支持他的做法。因为，我就是那种，只要看起来像，就觉得是真相的那种人了。”江目灵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当神机师，还要成为侦探，去刺破虚无呢？”恕尘问道。

  “那就是你不理解我了！”江目灵说道，“我对真相的要求，是相当高的。看起来不像的真相，不就是吹出来的泡泡，是镜花水月，是不稳定的虚无吗？在刺破了所有可见的虚假之后，所有无法推翻的，摆在眼前的，令我感觉真实的，那就是真相了。但凡，我会对看起来像，有一点点的摇摆，我都会生活在无尽的虚妄之中，无能去自拔。”

  “总觉得，从零克博士那里，听过与你同样的一番话呢！”恕尘饶有兴趣地看着江目灵，说道，“我只是创造出了江半蓝这样的角色，能够匡正命运，执行天道呢！他就是天命之子，而你，却不是我的产物。我真的很好奇，你能够在这样的世界里，走多远，去一个什么样的真实世界呢？”

  “你已经对自己的所有法身，失去了控制之力吗？”江目灵问道。

  “是的，外面的世界，都在重零塔的控制范围。恩奇要生就是生，要灭就是灭。”恕尘说道。

  “你不能离开空夕水月吗？”江目灵问道。

  “不，我不愿。”恕尘说道，“我认为，恩奇一直期待着那一刻，我会从空夕水月中出来。这样的话，我就真正和恩奇待在同一个平面了。”

  “你害怕与自己的造物抗衡吗？”江目灵问道，“或者，是自尊不允许你这样做罢了？”

  “两者皆有。”恕尘苦笑着，说道，“你们都看得见那个裂痕，当裂痕开始扩散的时候，我的失败也在扩散。”

  “不想要从外部修补它吗？”江目灵问道。

  “当然不！”恕尘说道，“现在的我，甚至不能阻止你们穿越时空，并且从矿洞来到空夕水月。很少有人能从矿洞中，看到重零塔与空夕水月的碰撞。如果你们被重零塔给操纵了的话，是连重零塔的存在也无法探知的。你们会生活在万象之笼和空苏之间里。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火，我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万象之笼和空苏之间，一瞬间，就成为了恩奇他们的玩意。说真的，你们人类是一点版权意识也没有的吗？就算是重新起个名字，也能免则免吗？”

  “如果，你的三十六法身只剩下了一个，会怎么样？”江目灵问道。

  “好问题！”恕尘一边鼓掌，一边说道，“那么，我的法身会集中人间的最高权限，毁灭我的空夕水月，将我变成法身，并且吞噬。这样一来，我的法身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造物主。”

  “也就是说，恩奇可以利用新的造物主，前往九重天，对吗？”江目灵问道。

  “可以这么说。”恕尘说道，“你看看，你们人类到底有多坏。我创造了你们，你们就来灭我，真的是，踏马真剑。”

  “现在排名第一的队伍，是谁？”江目灵问道。

  “弥煞和罗多。”恕尘回答道。

  “能解释一下吗？”江目灵问道。

  “弥煞是我最初的法身，但是，作为没有真正灵魂的蛮古一族，恩奇竟然攻克了人格转移技术，将某个人的灵魂，转移到了弥煞的体内，我的确没有想到。”恕尘说道。

  “或许，是科男提供了这样的技术吧！”江目灵说道。

  “有可能。”恕尘说道，“不过，罗多的存在就很难以理解了。他是多目真一族的某个不重要的角色，我完全不明白，怎么就把弥煞和罗多配在了一起。当然，罗多的战斗实力，的确是多目真一族里最强的。”

  “相比之下，龙延龄和曲烟就最好解释了。”恕尘说道，“我喜欢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本来打算培养这两人，成为我在人间的替身，代理执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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