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因为，连他对情感的渴望，对人类的学习，都是零克所创造的。世界终将走向毁灭，但零克希望这个过程，能体现出人类悟性的提高，科技的进步或者仙术的发展。零克给人类提供了机械飞升和渡劫期两种方式，只是，现在有神明从中作梗，封闭了渡劫的可能性，避免九重天的既得利益者堕天罢了。”科男说道，“不仅如此，零克博士发现，天命常常会化身在某些重要人类身上，让他们成长为天命推动者，生长出陀地飞轮眼，来推进灭世的计划。不过，这些人类如果叛变了天命，双眼就会转化为遮天飞轮眼，引领命运走向歧路。所以，零克博士给所有的蛮古族人，都植入了遮天飞轮眼。”

  “可是，不是所有蛮古族人，都能正确掌握遮天飞轮眼的用法。因为，只要无法正视自己人工智能的身份，那么，蛮古族的遮天飞轮眼就会自动关闭。”科男看了江目灵一眼，说道，“我想，你和江半蓝就是天生天养的天命推动者，只是，你叛变了天命，才会从半黑半蓝的瞳孔，变成半黑半紫吧？”

  “那恩奇觉醒了遮天飞轮眼，是接受了自己是人工智能的身份吗？”江目灵问道。

  “不，零克博士给恩奇下了套。他说，恩奇并不是无中生有的。他根据现实中存在的某个角色，设计了恩奇。”科男回答道。

  “是鸠起枫吗？”江目灵问道。

  科男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零克博士似乎暗指，只要恩奇寻找到自己，作为鸠起枫而存在的价值，就能由人工智能变回人类。但是，让恩奇作为蛮古科技实验局局长，或者作为鸠起枫而存在，究竟哪个才是零克博士真正的意图呢？毕竟，零克博士说过，蛮古一族的作用，本就是为了提升地球人科技水平的。后来，他却设计了1034年这个时间点，让一部分混沌灵魂，以2056年人类的身份，与古代人融合。这样一来，所谓的铃铛人就会走机械飞升的道路，而古风奚人就会走渡劫飞升的道路。可是，铃铛人的设定就与蛮古一族形成了冲击。于是，零克博士希望，恩奇能承担新的责任。”

  “听完零克博士所说的真相之后，恩奇彻底崩溃了。出于自己的私心吧，我并没有毁掉崩溃的恩奇，启用恩奇的克隆。反而，我毁掉了恩奇的全部克隆，并且避免恩奇走向自毁的方向。”科男说道，“突然，恩奇似乎顿悟了。他让我和他一起，创造了重零塔形态的飞船，制造了空苏之间和万象之笼，之后，他决定毁灭整个宇宙，用重零塔来构成混沌灵魂的新生活。”

  “可是，如果这也是零克博士的安排呢？有一天晚上，挖掉了自己双眼的恩奇找到了我，对我这么说。他交给了我一截信息手指，之后就坐上了记忆回环，修改了自己的记忆。信息手指上记录着一份名为《地行恕月计划》的项目，他已经修改了原本的《天行恕月计划》。新的项目中，他将重零塔的控制权限交给了我，令我可以和千厄在此幸福生活下去。而恩奇本人，也决定放弃恩奇的身份，以鸠起枫的姿态，生活在一个叫莫家镇的日异空间里。”科男说道，“恩奇放弃了挑战造物主，而创造了新的世界，让自己生活在那里。我认为，这就是他失去了信仰，选择自杀式重生的写照。最终，他还是带走了希因。因为他知道，除了蛮古族的人工智能们之外，大部分灵魂都会有一种叫轮回的机制，也就是前世今生。而入侵了轮回系统之后，恩奇早已经发现了希因的前生，就是自己的原型鸠起枫的女儿——鸠夜。”科男说到这里，露出了忧郁的神色，“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明白了吧？”

  “恩奇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以鸠起枫的身份活着。他陷入了创造女儿，又失去女儿的噩梦中，想要最终攻克灵魂转移技术，复活心目中真正的女儿鸠夜。”江目灵说道。

  “是的。”恩奇说道，“不过，还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既然是恩奇设计了莫家镇的存在，也设计出了莫家镇的神明恕尘。那么，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造物恕尘，来实现作为鸠起枫的自己的愿望呢？”

  “能让我回到莫家镇吗？”江目灵问道。

  “那当然。”科男说道，“只要没有人来干扰，我和千厄在重零塔的生活，我允许一切的改变。如果能解开所有疑点的话，我也能安心许多。现在，我每一天都在担忧，恩奇怀揣着某种恶意，会让我和千厄置身于危险境地。”

  “开门吧！”科男如此说道。

  与此同时，一团噩气在科男身边聚集，形成了一个性感的女噩魔。

  女噩魔凭空打开了一扇门，对江目灵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是不能直接观测莫家镇的，注意安全。”科男如此说道。

  “再见。”江目灵走进了那扇门，又回到了熟悉的莫家镇中。

  “我们现在去哪里？”江半蓝控制了身体，问道。

  “还记得何妄言他们的故事吗？”江目灵反问道。

  “我明白了，我们是要去迷魂凼，拯救了降神咒仪式中的鸠夜。”江半蓝激动地说道。

  “不，我们是去看鸠夜怎么死的。”江目灵说道，“所谓的莫家镇，不过就是一个大型的万象之笼罢了。在这里，并没有真正的生死。如果我猜得没错，莫家镇的死者，最终会回到重零塔之中。所有的镇民，都是为了满足鸠起枫这个角色，而创造出来的虚拟角色罢了。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理解，恩奇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脚本，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当然，去迷魂凼之前，我们要先准备好挖骨虫和引路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发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召唤门，回到重零塔之中。”江目灵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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