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男向我展示了，一个最孤独的宇宙。”何妄言说道，“那是零克所创造的世界，也就是你所诞生的世界。在重零塔里，没有任何人想要囚禁我们，鸠起枫和科男，只是为了我们提供了另外的一重真实罢了。”

  “千厄，怎么就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逃了出来呢？知不知道，外面是很危险的？”科男和一队戴着面具的噩魔，闯进了侦探事务所。

  “诶！”何妄言厉声说道，“科男，你不要再玩那一套猫和老鼠的游戏了。你只是一个代言人罢了，你想要的，是和千厄长相厮守。没有人会来阻拦你，也没有人会破坏你的世界。不用紧张，江目灵能够理解重零塔的价值，不会擅自摧毁的。不过，江半蓝这个人，我就不保证了。如果天命与重零塔背道而驰的话，那么，江半蓝就是天命的执行者。”

  “喂，你是在说我坏话吗？”江半蓝控制了身体，不满地问道。

  “不，我是在表扬你，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呢！”何妄言满脸堆笑地说道。

  “那还差不多。”江半蓝得意地一笑，将身体还给了江目灵。

  科男挥了挥手，示意噩魔们离开了事务所。

  他诚恳地说道：“江目灵，我这次是郑重向你提出邀请，希望你能来参观我的总控室。我保证，在总控室里有着，完全不加修饰的真相。我知道，你对恩奇是抱有很大怨念的，甚至想要毁灭他创造的一切。一开始，我也这样想，但很快，我发现那些恶事，都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

  “要将冰点磁带交给我吗？”江目灵问道。

  “是的。”科男点了点头，说道，“果然，你的脑子里，还有着清晰的思维线索。不像我，在重零塔中幸福生活了太久，都已经快要抛弃自己的理智了。”

  “就为了一个女人？”江目灵看了千厄一眼，说道，“你就会愿意放弃自我，放弃执着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科男微笑着说道，“你不能放下执着，也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你的灵魂变得完整的女人罢了！”

  “我只觉得自己多余，一个身体有两个灵魂，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不完整过。”江目灵说道，“也许，我本来缺乏感性，但是，这一点已经被江半蓝所补充了。而我的灵魂中，也拥有江半蓝所缺乏的理性。”

  “或许你看到的，只是你愿意理解的假象呢？”科男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在那具身体里，你所扮演的角色才是感性呢？正因为你重视情感，才会恐惧爱恨情仇，逃避痛苦，选择了不悲不喜的理性，来构成自我呢？”

  “还真是有意思的角度呢？”江目灵笑着说道，“那真正理性的江半蓝，不就更适合去推理了吗？”

  “不理性才要去推理的，是不安才会去推理。”科男说道，“江半蓝肆意去爱，去吃，去享受，这是否说明，他根本没有对现实感受到恐惧呢？顺应了天命，规则的指引，是一件理性的事情，还是感性呢？你的陀地飞轮眼，已经变成了遮天飞轮眼了。你说过，你想要去未来的世界看看，对不对？可是，如果未来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呢？”

  “你是想说，世界的真相正好切合了江半蓝的直觉吗？”江目灵问道。

  “有没有可能，直觉是潜在的推理，而推理，是对直觉的否定呢？正因为你拒绝潜意识的推演，才会将那些推论搬到意识的层面，来反复琢磨呢？或许，江半蓝是最好的名侦探，也犹未可知呢？”科男说道。

  “对吧，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我韬光隐晦的生存之道的！”江半蓝得意地说道。

  “不，我说了，是犹未可知！”科男说道，“我只是想说，真相是在世界毁灭之后，零克博士创造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此刻的真实世界。而脱离这个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神仙去往九重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带你去往总控室的。”

  “去吧。”何妄言微笑着说道，“我很期待，看到真相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对此，江目灵点了点头。

  于是，整个空间发生了震动。

  回过神来，江目灵、科男和千厄，就已经来到了一个被半透明材料所构成的巨大空间之中。

  “和我想象中的总控室相差很大呢！”江目灵说道，“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来到你的总控室，是一个什么好的选择。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是虚假的，是你为我而布置的。”

  “世界都是为你布置的。”科男说道，“只是，你是否真的愿意接受真相。或者我这样问吧，你是否愿意接受目前的真相？”

  “都是来听一听罢了，你越认真，我就会听得越仔细。”江目灵说道。

  “如果真相越真实，那你是不是会越恐惧呢？”科男问道。

  “有人说真相是洋葱，中心都是虚空。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的观念里，洋葱是一种结构。真相的过程是洋葱，但结果一定套娃，有最后的一个核心的。只是，真相也制造出了一种叫做无限的东西，实现了无限套娃，而让人感到了洋葱。”江目灵说道。

  “从无到有，就已经明确了结构了。只是，我们又生活在无限套娃的第几层呢？在零克博士设计的宇宙中，月球的碑林上，是刻着他对此的看法的。他说，宇宙永远只有两种，造物主宇宙和造物宇宙。造物永远不能离开造物宇宙，去造物主宇宙，因为，造物主宇宙的造物主，是无法企及的。不过，造物宇宙的造物，却可以创造自己的造物宇宙，将自己的造物宇宙提升为造物主宇宙，令从属的造物宇宙无法企及。”科男说道。

  “那零克博士有没有遵循自己所描述的原则呢？”江目灵问道。

  科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反而来到了造物主宇宙，陷入了迷惑的深渊之中。从结果来说，他成功了，从原则来说，他也失败了。”

  “你接着说吧，所谓的真相！”江目灵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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