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鸠夜指着平板电脑上绘制的人像，惊叹道，“难道你读取了我大脑中的信息吗，我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脖子的下方有一片暗疮，或者说，我根本没有想到要提起。可是，你画出来的他，却激发了我对他的回忆。”

  “是的，也许我不该这样，对吗？”君流低着头，不安地说道，“从小到大，我没有做过梦。因此，我非常非常好奇，梦境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我常常趴在妈妈的枕边，注意她睡觉的样子。没过多久，我注意到自己闭上眼之后，似乎能看到妈妈的梦境。”

  “在梦里，妈妈是一只雪白的人形兔子。她总是在家里备好饭菜，等着我和爸爸回来。有一次，她梦到了自己切胡萝卜的时候，将自己的左手切了下来。她并没有流血，只是看着切口处的金属零部件，陷入了哀思的状态。我只是一个虚拟的角色，对吗？她当时哭着，对着天花板问道。我好像也能从她的视角，看穿天花板，看到浮云，看到云层之上站着的某个神仙。妈妈睁开了双眼，从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的我。她说，她有点记不得自己的梦境了，但是，却觉得梦里的一切令她难受。”君流说道，“我尝试着，把我看到的一切告诉妈妈。妈妈惊讶地看着我，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妈妈不太喜欢我使用这种技能，她要求我，一定不能将我的能力，告诉其他人。说是这么说，每当妈妈遗忘了什么有趣的梦境之后，她都会找到我，让我提醒提醒她，刺激她的回忆。”君流说道，“她可能并不知道，半蓝和目灵，就是她梦里的角色。我并没有设计过他们，只是将梦境中的他们给还原了罢了。”

  “为什么会梦到这对双胞胎呢？”鸠夜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是妈妈第二次怀孕生下的孩子。”君流说道，“妈妈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就流产了。说不定，她已经默默地，为当时在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取名叫半蓝和目灵了吧？”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鸠夜低着头，说道。

  “不，你之前说得对，如果我们不对彼此坦诚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糟糕的。”君流摆了摆手，从裤包里掏出了一块软糖，递给了鸠夜，说道，“这种糖，行吗？”

  “啊？”鸠夜先是一惊，后是莞尔一笑，说道，“原来你读到了我的心思啊？是的，我有这样的习惯。只要是觉得脑子不够用的时候，就会拿一根棒棒糖，一边吃，一边犹豫到底是含在嘴里化掉，还是嚼碎了吞下去。这样一来，大脑就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反而能把困难的事情想清楚一些。”

  “软糖也是这样，有同样的效果，谢谢你。”鸠夜接过了君流的软糖，去掉糖纸之后，放进了嘴里。

  “真的吗？”君流欣喜地拿出了另一块软糖，放进嘴里之后，说道，“我本来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含在嘴里化掉。果然，加入这个念头之后，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这件事上了。”

  二十分钟后，鸠夜终于打破了沉默的氛围，说道：“糟糕，我最后还是嚼了一下！”

  “啊，我也不小心吞下去了，有点卡喉咙呢，咳咳咳！”君流捂住了自己的喉咙，艰难地回应道。

  “怎么了，两个小朋友！”突然间，纸鸢端着两个招牌爆浆小蛋糕，走进了两人所在的包间，将餐盘放在了桌上，拍了拍君流的背，说道，“别介意啊，这孩子总是喜欢做一些傻事情。但是，人却很善良。还有什么，比这一点重要呢？”

  “嗯。”鸠夜微笑着，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纸鸢面色一变，拿起了君流的平板电脑，惊声问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照片，不，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画像的？”

  “阿姨，你认识他吗？”鸠夜紧张地问道。

  “谈不上认识，是相当诡异，令人背后发凉的人呢！”纸鸢放下了平板，坐在了君流身边，说道，“那天，我开着车，载着君流搬家。这孩子，一旦睡着了，在后座是雷打都不动的状态。我路过平顶山附近加油站的时候，想要顺便将油箱加满。突然间，一个中年妇女敲了敲我的车窗，问我要不要买点花。我礼貌性地打开了车窗，拒绝了对方。”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很魁梧、很蛮横的男人突然就伸出了手，按下了车门的解锁键，将右后方的车门打开了。我很担心他会对君流做什么，就大声地呼叫起来。没想到的是，那男人看了一眼君流，对那个中年妇女说，不对，这是个男孩。之后，两人就双双坐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了。”

  “我怎么不记得？”君流疑惑地问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睡着之后，雷打都不动。”纸鸢撇着嘴，说道。

  “也就是说，他们想找的，很可能是一个女孩。”鸠夜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哦！”君流兴奋地补充道，“他们似乎是有什么古怪的探测设备，或者预知能力，才会这样。”

  “都什么跟什么啊？”鸠夜说道。

  “不。”君流摆出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两人驱车而来，驱车而去，专门直奔主题，也就是我。很有可能，他们预先就知道，我符合了他们的某个标准，才专门来到这里。只是，我是个男孩，又令他们失望而归了。”

  “那我就明白了！”纸鸢握紧了拳头，激动地说道，“当时我还奇怪呢，卖花的妇女，怎么手上拿着的不是花，而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古怪设备呢？”

  “是不是这样的设备？”君流一把抓起平板电脑和手写笔，短暂闭上眼睛思考之后，就开始画了起来，说道，“是不是这样的一个，像是手机的玩意，还散发着黑色的气体。这里是一个屏幕，上面的图案是这样的。有标记几个点，好像背景是一张地图。”

  “一模一样，君流，你又擅自读取……”纸鸢话说到这里，看了鸠夜一眼，继续说道，”你又读取了我脑子的画面，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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