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牧蹲在浴桶旁，插嘴说道，“少爷，水已经准备好了，药包也已经放入其中，你可以随时过来洗澡了。说起索玛的事情，是我从少爷手中接过了画像的。因为门主答应少爷，只要少爷愿意蜕变，那么，门主就会满足少爷的愿望，让画中人成为少爷的妻子。”

  “于是，我带着画像，在整个鲲乐镇寻找。终于，在一个诡异的傀儡店里，我和索丽相遇了。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店，在一个专门售卖冥事用品的小巷子里。当时，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老人站在门口，我还以为，那个老人是店主。可实际上，这个老人只是傀儡店制作的，栩栩如生的作品罢了。”小牧继续说道，“索丽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一叠冥币。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店主，一个与索玛有七分相似的女人。我以为索丽就是索玛，于是将画像交给了她。没想到，她看到画像之后，大惊失色。原来，画像中的女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针。索丽告诉我，那根针是曾经的镇店之宝——定灵针。而画像中的女人，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姐姐——索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索玛为什么会失踪，对吗？”小牧看了一眼江半蓝的眼睛，继续说道，“当然，我又不傻，肯定会多问几句因果。索丽告诉我，她本来不相信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但是，可能只有姐姐的死亡，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了。其实，定灵针的作用就是这样，能够将死者的灵体给钉在原地，不增不减。可是，索丽也解释不了，索玛为何而死，又为什么会被钉在坟墓中。回到寻仙门之后，我在森林里找到了那片坟墓，却没有看到索玛的墓碑。好在，我将定灵针寻回了，并且交给了门主。于是，门主让我转告少爷，寻仙门现在的功法，是可以将定灵针里的灵体，转移到新的肉体中的。所以，少爷一直在门主的指导下，蜕变，修魔，往更高的境界冲击。

  “当少爷看到江莎莎的出现之后，第一反应，当然是门主将索玛的灵体转移到了新肉体之上啦！”小牧解释道，“不然呢，还有别的什么可能吗？”

  “都说了是转移到新肉体上，那么，刚好就找到一具和索玛长相一模一样的肉体吗？”江目灵反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牧底气不足地说道。

  “可我知道。”韦彻翼笃定地说道，“天命所归，巧合所致。门主说过，所谓的巧合，都是因果，或者倒置的果因。没有无缘故的相遇，也没有无因由的来世。缘起缘灭，都是顺应与抗争的结果。”

  “那，什么是蜕变日呢？”江目灵问道。

  “好了，小牧，我要洗澡了。”韦彻翼低垂着头，往浴桶走去。

  “非礼勿视，我就先离开这里了。”江莎莎高兴地说道。

  “我会在浴桶里，向大家解释我的蜕变的。”韦彻翼脱掉了燕尾服，说道。

  “我会拭目以待的。”江目灵说道。

  “我怎么能看别人的裸体呢？”江莎莎不满地说道。

  “不，你不会看到我的裸体，只会看到我的内在。”言毕，韦彻翼脱掉了自己的皮囊，露出了一身黑色的筋肉，走进了浴桶之中。

  “看到了吧，蜕变之后，我就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了。”韦彻翼抚摸着自己的皮肤，一边泡澡，一边说道，“由魔入仙，四个字，门主一直奉行着。然而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们这些弟子，哪怕亲儿子我的感受。我的皮肤像碳，浑身泄露着魔气。而这种魔气，顷刻间就会将我的皮囊腐蚀。蜕变之后，我坚持保持着皮囊的存在。每天，我必须定时泡药浴，用紫河散泡出水，来吸收体表的魔气。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持人形。魔傀儡也好，混沌魔刀也好，或者，我的混沌之体也好，这些由魔入仙的方法，都会让人失去自己重要的东西。谢谢你，莎莎，让我能够再一次看到那个抚慰过我内心的女人。当你看到真实的我之后，你就可以离去了。我实在没有信心，这样的我，还能够带给任何人幸福。不过，我真的很想在你面前洗一次澡。这样，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蠢货！”江莎莎大声骂道，“你难道不是该在索玛的面前，再洗一次澡吗？还是说，你的胆怯让你决定，在一个替身的面前，就能够选择放弃呢？”

  “索玛？”韦彻翼的眼神动摇了，口中不断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随后，韦彻翼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他尖叫着，魔气从体内快速地泄露出来。

  “别想带走我的索玛！”韦彻翼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魔兽，用尖爪指着江目灵，大声吼道，“留不住你们的灵魂，就留下身体来陪伴我吧！一家人嘛，最重要就是齐齐整整了！”

  “仙道新生炮！”江目灵将右手插入了傀儡小乙的身体，对着魔兽发起了进攻。

  那飘舞的黄色花瓣，幻化成的絮状的蒲公英，将韦彻翼彻底地包裹了起来。

  一阵快速的种子爆炸之后，韦彻翼却毫无损伤地站在江目灵的面前，说道：“我没有说过吗，混沌之体，可以免疫一切仙气、魔气、人气、妖气的攻击。”

  “不好意思了，神机师！”小牧如此说道。

  言毕，他已经挥刀完毕。

  在他的手中，赫然正是江目灵的双臂。

  “我的冰封魔刀，已经取走了你的双臂。虽然，你的双臂仍然在你的身体上。但是他们已经无法进行攻击了。下一步，我会攻击你的心脏，这样一来，所有的仙气运转都会失效的。”小牧将双臂扔在地上，如此说道。

  “目灵，你没事吧？不能让江半蓝出来战斗吗？”江莎莎拿起铁竖笛，挡在了江目灵面前，问道。

  “他不是说了吗，江半蓝的人气攻击对她来说，也不会有效果。”江目灵说道，“不过，你能不能到我的耳边来，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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