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的阴森，仿佛会把人的灵魂都吞噬一样。

  薛凡的身体，却是鬼域之主的灵魂与修为，他的回来，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一个鬼修。

  薛凡绕过压抑的大殿，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寝殿，在寝殿的最中央，却有一封巨大的冰棺。

  薛凡慢慢上前，抬手隔着透明的冰棺，摸了摸里面人脸颊的位置，却只摸到冰冷的棺材。

  “小殊，你还在怪我吗？当初如果不是我想要用密钥换个世界，也许你就不会死去。”

  薛凡，或者说，换了一个身体的庄凌，此时眼中尽是痛苦，“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可以使人死而复生的方法，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让你活过来的。”

  庄凌手指轻轻在冰棺的每一处划过，仿佛还能感觉到冰棺中人曾经的呼吸与鲜活，“我不会离开你太久的，我会加快动作，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的，你等我。”

  手指离开冰棺，庄凌不自觉地压了压胸口，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已经回来看过了小殊，心头那种被什么堵住一样的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

  算了，也许只有小殊真正的活过来，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能够安心，回去吧，回到清羽身边，尽快动手，才是对小殊最有用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废话。

  ···

  钟行云餍足的抱着怀里睡过去了一夜还没醒过来的季殊，低头轻轻吻了吻季殊的脸颊。

  这一吻，倒是把季殊吻醒了，季殊睫毛颤了颤，便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迷茫地看着抱着自己的钟行云，接着才逐渐清醒，“你还没走？”

  钟行云笑捏他带着事后红晕的脸颊，“走？往哪里走？吃饱就走，你还不得杀了我？”

  季殊撑着疲累想要坐起来，“你毕竟还是魔尊，这样留在万盛宗，不是长久之计。被人察觉，迟早会闹出乱子来的。”

  钟行云沉默了一下，继而问道，“那你可愿意，跟我去魔界？”

  他其实也很清楚，他们两人这个身份，要呆在这里，就注定了要偷偷摸摸，否则他被万盛宗驱逐事小，他也不怕那群废物，可是那样会连累了清羽。

  一旦被那些人发现这层关系，那群自诩仙门正道的东西，必然会责难清羽。

  倒不如早早带人回魔界得了。

  事后公然与这群人对立，这群人还能怎么样。

  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季殊垂眸，“不是不愿意，只是，现在还不行。师尊留下遗愿，让我培养徒弟，传承青剑峰，我已经答应了他。你先忍耐几年，我们就此暗中往来着，等我教出薛凡来，就想办法换个身份，跟你去魔界。”

  这些都是他一接收收剧情，知道反派是魔界魔尊后，就打算好了的。

  唯一跟原本计划有点儿出入的就是，他本来想收别的人做徒弟传承下去，结果还是收了主角薛凡。

  不过只要薛凡不跟钟行云对上，对结果影响也不算大。

  他尽早把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随便薛凡去。

  他就可以换个身份去魔界，跟钟行云在一起。

  钟行云眉头都拧死了，“不是，昊元他又不是真的你师尊，或者说，你又不是他的真徒弟，管他的遗言的鸟事儿！”

  还要“暗通款曲”几年，真烦。

  虽然万盛宗也拦不住他去留，可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实在不爽，实在不自在。

  季殊叹了口气，“你不懂，怎么说呢，我不是夺舍。这具身体的因果就在我身上，且我刚苏醒时，是他用剩下修为救过来且给了我所有修为。这些都是我无法当做无事发生的。更多的我也无法言明，我们只能暗中往来几年。”

  钟行云气道，“老东西真是死了都给我添堵。”

  不过好在他跟清羽只是不能明着往来，如现在这般暗自亲近并无太多妨碍，倒也不是不能忍忍。

  迟早有一天，他会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担心任何阻碍。

  两厢静默良久，季殊终究还是放不下昨天心头划过的那种异样情绪，“对了，鬼域之主的事，你能细细说来吗？”

  昨晚已经跟季殊共赴巫山了，还是季殊主动吃了他，钟行云大概有了几分心满意足，再次听到季殊问起，醋劲儿便没那么大了，只当季殊是好奇，毕竟季殊要是在意其他无关紧要之人，昨晚也不会那样情难自禁的“宠幸”他呀~

  “这个嘛，其实也不算什么有趣的事儿，”钟行云一边抱着季殊动手揩油，一边娓娓道来，“就是鬼域之主有个死了的道侣，他接受不了道侣死亡，便把道侣的尸体冰封了起来，到处寻找复活道侣的方法，人都跟疯了一样。”

  季殊心中绷紧，心中那种异动的感觉更加明显了，“那你可知道，鬼域之主叫什么？”

  钟行云摇了摇头，“那还真不知道。自从他创立鬼域，他一直呆在鬼域守着他道侣的尸体，鲜少露面，好像这世界除了他道侣什么他都不在意。因此外人对他知之甚少，只是习惯了称他鬼域之主。”

  季殊无声握了握拳，总觉得这个鬼域之主的事，真的有可能跟庄凌有关，“那他的道侣···是男是女，你可知道？”

  钟行云再次摇头，“我也没见过。鬼域之主把他放的很隐秘，据说放在了他自己的寝殿中，寝殿又被他层层设下法阵保护，根本不容外人窥测半分。”

  季殊泄了气，只凭这些，他根本无法判断出什么。

  也许···季殊心头一动，忽然萌生了亲自去一趟鬼域的冲动。

  钟行云凝望着季殊的脸颊，“这放在以前，本尊实在理解不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让他疯狂自闭的，本尊还一度觉得他在假借此事憋着坏水儿，生怕他对魔界不利才去暗查了他。可现在，本尊有点儿理解他了。”

  当他也爱上一个人，他总算能够想象，鬼域之主为什么会那么多年，守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痛不欲生，疯狂寻找起死回生之术。

  他想，如果是现在的他，看到清羽死去，他大概也会跟他曾经不曾爱上谁时无法理解的鬼域之主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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