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舞姬一同而来的还有乐师。

  “参见世子殿下。”

  面戴薄纱的西域舞姬矮身向陆玄钰行礼，乐师放下乐器亦向陆玄钰行礼。

  陆玄钰听后便开声：“都起来吧，这位是府上的贵客，你们若是取悦好她，本世子重重有赏！”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叶槿谢，叶槿谢反看陆玄钰，眉头微蹙。

  “是，世子殿下。”

  西域舞姬和乐师们在陆玄钰的示意下开始演奏起来。

  “奏胡乐以配胡舞，最好不过，这些乐师都是胡人，前日在西市买的，昨日在府中练了一日，今日便配合得很不错。”

  陆玄钰笑着为叶槿谢解释，叶槿谢板着脸，并不回应。

  西域舞姬的舞风很是热情豪放，风情万种，陆玄钰余光瞥去，看到叶槿谢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后，有些泄气。

  这些乐师生得也算是好看，难道叶槿谢男女不吃？

  西域舞姬扭动着腰身，不时对叶槿谢暗送秋波，叶槿谢瞧了只觉得尴尬，便要移开目光，而陆玄钰就在眼前，叶槿谢便没来由地将视线落在陆玄钰身上。

  陆玄钰若是如同此时安安静静的模样，在叶槿谢看来，竟是有几分可爱。

  感受到突来的注视，陆玄钰偏头看去，与叶槿谢对视，陆玄钰有些疑惑：“叶将军为何笑我？”

  “在青州苍平关与齐作战时，邑王是监军，甚爱胡乐胡舞，每每打了胜仗，邑王便设酒宴，宴上有西域舞姬和乐师，所以如今听着这胡乐便想起我在战场上的快意之事，不由笑颜。”

  叶槿谢面不改色解释道，心下也有些担心这编出的话陆玄钰会不信，毕竟她并不认为陆玄钰是位头脑简单的人——由萧玉筠教导出的人，哪里会是不晓世事的愣头青。

  “原来如此。”

  陆玄钰微微点头，转而看向正在卖力起舞的西域舞姬，拍了拍手，西域舞姬和乐师停下动作，向着陆玄钰躬身。

  “贵客不喜欢你们这些，那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吏部尚书之子很喜欢你们，本世子决定将你们卖给他。”

  陆玄钰手里把玩着折扇，面上露着笑意。

  西域舞姬和乐师听后，面上显露恐惧，纷纷跪地求饶。

  西域舞姬和乐师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训练内容包括熟记各权贵的喜好和名声，投其所好，避其所恶。

  而陆玄钰口中的吏部尚书之子江祯威，在权贵子弟的圈中很是出名——爱玩虐美人，不论男女，只要生得好瞧便想各种法子买进府中，再以各种手段玩弄。

  入了江祯威之手的人，最后的下场无非是魂归地府。

  这两天他们待在王府中，吃穿不愁，也不会受到什么凌辱，每日做的事便是练习演奏。

  而他们也知晓，若是能让陆玄钰满意，那留在王府便是享受的，所以他们练习得格外卖力。

  面对西域舞姬和乐师们的求饶，陆玄钰看向了叶槿谢。

  叶槿谢于心不忍，可这毕竟是陆玄钰出钱买下的人，她若加以干涉便是越界了。

  看出叶槿谢犹豫纠结之色，陆玄钰抿唇，不由地想：逗叶槿谢可真好玩。

  “世子殿下。”

  “嗯？”

  陆玄钰加深笑意，以为叶槿谢是要为西域舞姬和乐师求情了，西域舞姬和乐师也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我有些乏累，可否让他们下去？”

  叶槿谢此话一出，陆玄钰微微一愣，西域舞姬和乐师更是无言，只得继续卖力向陆玄钰求饶。

  陆玄钰没料到叶槿谢会这么说，顿感无趣，便挥挥手，开声：“你们下去吧，晚些本世子会让陈平把卖身契给你们——你们净身出府。”

  言罢，西域舞姬和乐师又是一惊，没想到陆玄钰竟然会放他们自由身。

  等到西域舞姬和乐师开始表态自愿留在王府中侍奉陆玄钰时，陆玄钰看向他们，面露不满：“本世子可不想养废物，你们要么现在就滚出去，要么待会儿被丢去乱葬岗。”

  陆玄钰的凶情和言语吓得西域舞姬和乐师不敢再多言语，连连磕头谢恩后自觉离开了云阁。

  “世子殿下心中有善，也不知传闻中的世子殿下是否是世子殿下故意让你如此传的。”

  叶槿谢此话引得陆玄钰有些好笑：“我刚刚可是要说杀了他们，叶将军还觉得我是良善之人？”

  “我只是说世子殿下心中有善。”

  “呵！”

  听出叶槿谢的话外之音，陆玄钰有些生气。

  “不过看来王府的待遇很好，让他们都舍不得离开王府。”

  叶槿谢赶忙转移了话题，方才西域舞姬和乐师表明自愿留下侍奉陆玄钰时，那神情可不像是在作假。

  闻言，陆玄钰点点头，道：“待在王府，每日的吃穿用度不愁，也不会受到非人虐待。而他们净身出府后，他们自己带来王府的私银是收归王府的，算作是赎银。

  如此，他们虽恢复了自由身，但王府只会给他们二十文钱离开，若是不能早早找到生计和落脚的地方，再次沦为奴籍，也不过迟早的事。”

  听到陆玄钰的解释，叶槿谢扯了扯嘴角，道：“世子殿下还真不愿太吃亏。”

  “吃亏有什么好的，有些亏吃了可就没有吃亏的机会了。”

  叶槿谢听得出陆玄钰的暗话，无话可反驳。

  毕竟在皇家中生存，能够称得上是朝夕难保，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在重要之事上，站错了队，说错了话——甚至中立，都是能够成为大祸当头的前兆。

  “世子殿下所言极是。”

  看到叶槿谢妥协，陆玄钰满意地点点头，道：“皇城新开了家酒楼，味道还不错，待会儿我让人去买些回来，给叶将军尝尝鲜。”

  王府的膳食是很不错的，叶槿谢吃了也赞不绝口，甚至有想要向陆玄钰讨要厨子的念头。

  但叶槿谢理智尚存，终归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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