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的一席话，把办公室的一帮军官们震得不轻，尽管自从八路军发达以来，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但这话从长官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长官，三思啊，如果我们跟着红色干了，那山城老头子那边怎么办，他会怎么想?”有属下提醒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长官就一肚子气：“怎么想，我管他怎么想。从十年混战起，他就想着吞并咱们，当年可没少和咱们起冲突。后来老子我都说了拥护他的统治，结果还给咱们这里掺沙子，动不动就安排个人过来。”

  “和小鬼子开战以来，又不断地蚕食咱们的地盘，根本就不想给老子我留活路，我还在乎他怎么想？”

  长官这一通牢骚不要紧，倒是让好几个黄埔毕业的军官低下了头，楚云飞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楚云飞原本就是晋绥军的，虽然是黄埔五期毕业，但始终是长官的人。

  现在楚云飞纠结的是一边是自己的校长，一边是自己的老长官。到底该忠于谁，他有些两难。

  其实楚云飞对改弦易帜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抵触，多次和八路军的接触让他对红色队伍有了深入的认识。他们完全不像山城那边宣传的那样，是所谓“贿赂”“侵吞公款”“焚烧”“奸淫”“杀戮”“卖淫”“吸毒”“高利贷”等的代名词。相反，经过多次接触，楚云飞发现红色队伍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人民的队伍。

  所有诋毁的内容楚云飞不但一个都没发现，还注意到八路军深受人民群众的爱戴，整个队伍和老百姓打成一片，没有一个老百姓厌恶他们。

  八路军的战士经常帮助老百姓，或者帮着种地，或者帮着盖房子。秋天的时候还主动协助秋收。而且八路军自己也在种地，那支把南泥湾变成塞北江南的队伍即使在他们晋绥军也鼎鼎大名。

  相反想象自己这里，部队里尽是些痞子兵，打鬼子不行，见到老百姓倒是一个个鼻孔上天的样子。后勤紧张的时候，让他们种个地也种不了，好吃懒做。没了就去抢、去偷老百姓的。楚云飞为自己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而感到羞愧。

  不由的，楚云飞也发话了：“诸位，我说两句吧。”

  众人包括长官看到楚云飞这个老头子的学生，长官的高足也发话了，都安静下来想听听他怎么说。

  “诸位，我想问大家一句，大家还记得当初参军时的抱负吗？我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样，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华夏成为世界强国才参的军。但是，这才过了几年，大家回想一下现在的样子，还有几个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有忘记曾经的抱负？还有几个人还记得应该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楚云飞几乎以质问的口吻说道。

  会议室的众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确实，当年他们也是热血男儿，也有着自己的抱负。但做了国军几年后，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子。如果让过去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掏枪把自己毙了？

  “反过头来看看人家八路军，从3个师6个旅区区几万人的队伍发展到现在，百万之众啊。不但打鬼子打得好，高生产建设也比我们强得多。老百姓对待八路军，那是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把粮食送过去；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八路军的行踪。而我们呢，老百姓看见我们跟见了瘟神一样，一个个避之不及。诸位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多久没有见到老百姓见到自己笑了？”

  事实就是这样，国军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有时候甚至不如小鬼子。当然，这是小鬼子戏做的好，蒙蔽了一部分老百姓。但见到国军那真是跟见到阎王似的。什么抓壮丁、纵兵抢劫、收保护费，和黑帮都差不多了。不过想想也对，山城那位本来就是青帮出身，以他为首的部队可不就是一大型黑帮么。

  “我楚某是黄埔毕业的，说实话，我不想做出背叛的事儿。但想法是想法，事实是事实，我们就是不如八路军，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楚云飞停顿了一下，觉得再从这方面讲，估计就有人要掀桌子了。于是换了角度接着说。

  “咱们晋绥军和八路军有过两次军事交流，在座的各位很多都和楚某一样参加了交流会。相信八路军是个什么样的队伍大家其实都清楚，没去过的也应该听说过了，毕竟这么多人总做不了假。别的不说，难道各位不眼馋八路的那些装备吗？”

  这话一说，议论声就起来了，众人纷纷表示非常羡慕。如果能有坦克部队让他们指挥，让他们降级做营长都行啊。

  “现在的八路军，别说坦克装甲车，连战斗机、轰炸机都有了。这些事从哪儿来的，相信大家也知道，是海外爱国华人捐赠的。可人家为什么捐赠八路军而不是我们。这说明人家清楚，能把小鬼子赶出去的不是我们，而是人家八路。”

  “而且，人家八路其实也欢迎我们加入他们的队伍。不瞒大家说，两次交流，那边两次都向我表达了希望我过去的意思。我都没答应，但现在，我的想法有些改变了，只要能让老百姓过得好，能让中国变强，我楚云飞可以信仰GCZY！我就说这么多了，大家自己想想吧。”

  楚云飞的话说完，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当中不是没有人想着会后跟上峰打小报告，但想了想八路现在的实力，又觉得继续跟着山城那边混似乎没有出路。但对于改弦易帜还是有些犹豫，主要是他们当主不是没有和红色有血仇的，如果到了那边被人家清算怎么办。

  最后还是长官发话打破了平静：“关于过去以后会不会被清算的问题，我前段时间和圣地那边有过交流，人家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加入他们，能真正为了华夏而战斗，人家既往不咎。该带兵的还是带兵，该处理政务的还是处理政务。只不过要统一学习就是了。又不是没有坐过私塾，不就是重新学习嘛，到了人家那边，自然要学习人家的思想了。”

  “如果大家都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今天就联系那边的人。没准儿以后你们还会指挥坦克冲锋呢。”

  长官话音一落，众人算是缓了口气，反正本来就有想法，既然人家那边能接受自己，那么跟着长官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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