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浑浑噩噩的出现在大夫的门外，方才大夫说的很多名词，他好像记住了又好像没有记住，只是清楚的总结出：姜大菊很危险，也许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幻觉之下。

  曾经他看到过一个报道，有人曾经利用了这一点，让一个不正常的人彻底疯了，从高楼一跃而下。

  林远回头看向身后的大菊，她的脸颊比之前的肉更加多，气色更好，甚至会对着自己笑，可是他开心不起来。

  “对不起，大菊姐”对不起他救不了她，只能看着她去死。

  大菊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她不想让林远担心，不过是姜依依出现，她安慰自己没事，她可以从对宝宝的愧疚中走出来，也可以从每日面对宝宝浑身是血的幻觉中活到现在，姜依依至少是一个活人，她不怕的。

  林远让自己给大菊一个笑，只是笑容里都是凄惨。

  两人走回了病房，林远心情十分沉重，他心里其其实已经放弃了大菊，放弃了她的命，可是大菊二十多岁啊！

  她的人生明明应该还要活很久，可她要死了，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或许过年鞭炮漫天的时候，或许是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或许是深夜无人知晓的时候.......

  大菊瞧着林远一直望着窗外，来到窗外发现林远通红的眼睛，眼角掉落的泪水。

  大菊的心被烫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林远怎么能为自己哭。

  林远望着远方，春节到了。

  “大菊姐，我去给富叔送食物，晚点在给你买晚饭”林远声音有几分低，带着浓重的悲伤，他不止为大菊哭，更是为自己重生而来能否改变命运而悲伤。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他重来的意义何在。

  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就像他想和姜依依断了联系，明明这是上辈子的姜依依求之不得选择，可自己做出选择以后，姜依依和自己纠缠不清。

  甚至连累了刘文受伤，差点被打瞎了眼睛，他不知道重来改变一切的代价。

  命运馈赠的礼物，也许早暗中就标好了价格。

  大菊看着林远离开的目光里带着深情，藏着他不曾瞧见的情谊。

  林远再次回到大菊病房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护士一直住在房间里的那个女孩子呢？”林远有些着急询问着护士，护士拿出了大菊离开医院的证明，她被姜家人接走了，来人正是阴魂不散的姜依依。

  护士打量着林远变了又变的神色，最后再次冲着他点点头确认，没错就是姜依依。

  “喂，姜依依，大菊呢？”林远放出拉入黑名单许久的姜依依，冲着姜依依大声问道，耳朵仔细的听着对面的声音。

  “在我旁边，我带她回家了”

  “你不知道她生病了吗？她需要住院，你知道吗？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不用，我知道她不用，不信你问她”姜依依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把电话不耐烦的扔给一身工作服的姜大菊，厌恶的看着姜大菊，再一次挪远了一点。

  “林远，你找我，我的手已经治疗好了，谢谢你，我要回家了”姜大菊压抑着心里关心，装作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样子，小声的和林远说话，在姜依依看过来是害怕的缩在角落。

  心里明白，她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了林远。

  或许是多年前，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照顾，或许是他为自己穿鞋，或许是她不知道的某一刻，瞧见林远哭的那一刻，她心里很难过，她舍不得林远难过，比男友成亲更难过，她肯定，自己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她决定了离开。

  她不能连累林远，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姜家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她如今这样危险更不能留在林远身边，她不想害他，如果自己真的死在林远身边，林远这辈子就毁了。

  “大菊，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治疗，真的，能治好的”

  “不用了，我没病”姜大菊挂断了电话，握住了手里的胖娃娃，她还有宝宝。

  姜依依看着白皙了许多的姜大菊，眼里含着不屑，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看上了林远，以前他也没看上你，你说要是他知道你还有过孩子，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该救你”

  姜大菊低着头，摸着怀里的照片，没有出声，装作不知道一样。

  姜依依扯着她的头发：“别装了，你没疯，你上次看我的眼神很正常，我在医院走廊看你坐在林远身边眼神也很正常，你猜他要是知道你骗他，知道你的心思，还会不会管你”。

  姜大菊抬头看向姜依依：“走廊？”。

  她突然明白了，也许她真的没疯，心里是喜悦。

  她看见的一直是真正的姜依依，走廊里穿着白色裙子，挑衅自己的也是真的姜依依。

  姜依依嘴角泛起轻笑，得意的说道：“这就是知识煤气灯效应，懂吗？

  原来真的有用，你不会真的相信那是你想出来的吧，站在走廊的是我啊，坐你身边的人也是我，甚至镜子里出现一瞬间的也是我，怎么样，好玩吗？”

  姜大菊抬起自己的手，冲着靠近自己的姜依依就是几巴掌，姜依依毁了她的计划，断了她的谋划。不由得想到自己满身是血孩子的幻觉，会不会也是姜依依的手段，心里更是恨的厉害。

  姜富瞧着车后面厮打的两个女人，看起了戏，嘴里叼着一支快灭掉的烟，看得津津有味。

  姜大菊恨姜依依的心狠，恨自己没有识破姜依依的谋划，害的林远着急上火，陪着自己吓的心惊肉跳。

  姜依依毫无还手之力被死死按在车后座，脸上被姜大菊打了好几巴掌，脸都打肿了。姜大菊只被手上抓了一道小口子。

  姜大菊凑在姜依依耳边吓唬她：“我早就疯了，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你吗？因为你帮我接生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天天都在我眼前，我早就疯了，孩子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在惹我，我就杀了你姜依依给我宝宝偿命，你最好安分点”。

  瞧见姜依依真的转头去看后面，还害怕的看着自己，姜大菊笑的痛快。

  姜富看着两个姐姐最后是姜大菊胜利道了一句：“真是没意思，一点悬念也没有”。

  恰巧此时车猛的停住，姜大菊重重的磕在车门上，正想骂人，就看到窗户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摸了一把头发，对着车窗玻璃检查自己的脸，得益于一直坐林远的车，麻利的打开车门，高兴对愁容满脸，着急上火的林远分享到：“林远，我没事了，之前我和你说的看到姜依依，是真的姜依依，是她故意吓我，她承认了说是煤气灯效应”。

  林远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里一说着：“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好好吃药，我在打电话给大夫说清楚”。能看见幻觉的次数越少越好，自己见证了那次可能是真。

  大菊瞧着林远替自己开心，又看着他递给自己不少礼物，还没有自己特意没带走的衣服，犹豫了许久，还是在弟弟贪财的目光里接了下来，不过她不会给任何人吃，这些人都不配。

  看着林远离去。

  姜大菊越想越生气，又甩了姜依依两巴掌，想到姜依依对林远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又额外甩了姜依依几巴掌。

  姜依依被打的躲在一边小声哭。

  大菊顺手把一些自己吃不习惯的零食扔给看热闹的姜富，闭着眼睛补眠，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总算轻了不少，要是以后还有姜依依的幻觉出现，她就上去甩她几巴掌，不管她说什么废话。

  打到姜依依的幻觉都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大夫说自己模仿姜依依，拿着林远送来的衣服，从里面挑出姜依依平日穿的扔给姜依依，她才不要和姜依依穿差不多的衣服。

  姜依依瞧着自己面前几套十分好看的衣服，对于姜大菊打自己气少了许多，能得到姜大菊的讨好也可以。

  姜富羡慕的看着大手大脚的姜大菊，眼巴巴的瞅着，可是没有自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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