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冷得刺骨，就算关上窗也能感觉到寒风从各种缝隙里钻进来，我冷得不禁缩了缩身体。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熟睡的李天阳，天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想打他一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睡得这么香的。

  咳咳咳……

  前面驾驶座传来几声咳嗽声，我看着司机的背影感到十分熟悉，刚才我只是在后视镜看到民哥，驾驶座的人并不是他，可现在驾驶座坐着的人好像是……

  司机抬起手不停地挠着自己脸颊，我好奇地看向后视镜，后视镜里浮现出民哥血迹斑斑的脸庞，尽管脸上已经伤痕累累，他依旧在使劲地挠着脸，随着他的动作加快，脸颊瞬间就被挠掉了一层皮，在车头灯余光的照射下，我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血淋淋的肉，我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民哥眼睛一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虽然他这副模样让我有些害怕，但我冷静下来想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回过神看向他，此时我发现他另外一边的脸颊也被他搓掉了一层皮，我眉头紧皱地看着他那滴着血的脸，他抬起手继续擦拭着仅剩一处完好肌肤的额头，看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这是为什么？

  这时，车子一个急刹车，我一头撞到前面的座位上，我吃痛地捂住额头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后视镜时，后视镜里已经没有了民哥的脸庞。

  “哎呀，怎么会有这么大块石头在这，后面那小伙子，帮个忙呗。”司机说道。

  “我来我来。”

  听到李天阳的声音我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

  “你什么醒的？”

  “就在你一头撞到前面的时候，本来想拉一下你，但是来不及了。”

  好好好，这个马后炮放得不错。

  李天阳冲我笑了笑就跟着司机下了车，我想着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好，于是我也跟着下车。

  看着地上这块大石头我瞬间懵圈，这么大块石头从哪里来的？我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附近都杂草丛生的，也不挨着大山，那么这么块石头哪来的？

  “走啦，上车了。”李天阳喊道。

  “哦，来了。”

  上车的时候我盯着司机看了一会，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啊～哦～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我经常坐这趟车的。”

  “我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上班。”

  “原来是这样。”

  “你赶快坐好吧，很快就到了。”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往座位走去。

  我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外婆刚好做完饭从厨房里走出来。

  “外婆，我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们这么晚才回来，只要你俩出去就得玩得这个点回来，赶紧洗手吃饭去吧。”

  我拉着外婆的手说道：“外婆真厉害，神机妙算的。”

  “就会贫嘴，快去洗手。”

  吃完饭李天阳就钻进我房间欣赏起他今天下午买的礼物，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我站在窗户前欣赏着这漫天的雪花，今晚的雪应该很大，明天起来就可以去滑雪了，上次李天阳教会了我拿个木板在上坡路滑雪，那感觉倍儿爽。

  我转身正要离开时发现李天阳站在我身旁看着窗外发呆，这家伙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难道是我刚刚想得太入神没发现？

  “顾以辰，你说我叫她出来看雪她会来吗？”

  我无语地看着他，这么冷的天，你叫一个女孩子大老远出来看雪，是你有毛病还是她有毛病，她又不是没见过雪，当然，这些话是在我心里想的。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懂你们这些俗事。”

  李天阳把脸凑到我跟前说道：“俗事？顾以辰，你不会是不喜欢女生吧，那你喜欢男的？天啊，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拳，平常自恋就算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李天阳，赶紧回你家去。”

  “你……你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我是纯爷们，虽然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女生，但我也绝对不会喜欢男生，赶紧回家找你女朋友去，别在这发神经。”

  “还不是女朋友呢，我都没和她谈恋爱。”李天阳扭扭捏捏地说道。

  我拿起他的礼物塞给他，边推他出门边说道：“管你是不是女朋友，赶紧回去。”

  李天阳骂骂咧咧地被我推到院门口，不等他说完我就把院门关上了，真是受不了，平常啰嗦自恋也就算，现在还发疯了。

  “辰儿，你怎么把人家天阳赶走了。”外婆问道。

  “他太烦了，影响我看书。”

  在外婆疑惑的目光里我走进厨房打水，我必须要洗个澡压制一下我的怒火，李天阳今天真是气死我，换做是别人，我早就骂得他狗血淋头了。

  洗完澡果然是神清气爽，感觉空气都是甜的，对于李天阳惹我生气的事也抛之脑后了。

  我靠在床上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陪李天阳逛街太累了，看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梦中，民哥面目全非地站在我面前，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脸我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他缓缓抬起他的手，袖子动了动，从袖子中间看去，里面是空的，他的手呢？紧接着他抬起另外一条手，另外一条手也没有了，正当我困惑之际，他两只手袖开始滴血。

  “以辰，我的手没了以后怎么开车啊？”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慢慢走来。

  “我的脸～我的脸好痛。”

  我看着他朝我越来越近，而我却无法动弹，只能像块石头一样站在原地。

  “你帮我看看我的脸是怎么了？好多东西在咬我脸。”

  他的脸一下子凑到了我的跟前，我大叫了一声从梦里醒来。

  我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瞳孔微弱，梦里那真实而骇人的一幕就像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现实中才逐渐平复心情。

  民哥在梦里说的话和我在车上看到的情形是一样的，他说好多东西咬他的脸所以才挠的？

  我想民哥这个事想到将近天亮才睡觉，不出意外我又睡到了中午。

  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奇怪，今天李天阳居然没有来找我，这时，房间门被推开，李天阳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昨晚睡得好吗？”李天阳问道。

  “还行，怎么了？”

  “下午出去玩。”

  “行，去滑雪不？”

  “说走就走。”

  和李天阳在家疯了几天，终于到出成绩的这天了，外婆一大早就做好早餐叫我起来，冬天天亮得比较晚，我出门等车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

  最近起得晚，今天起那么早还有点不习惯，感觉身体醒了大脑还没醒，我浑浑噩噩地走上了车。

  “今天这么早呀？”司机说道。

  “嗯，我要回去拿成绩报告。”

  “那祝你拿个好成绩啊。”

  “谢谢大哥。”

  我正要找个位置坐下时突然想起民哥的事情。

  “大哥，我想问你个事。”

  “嗯，你说。”

  “民哥撞车是不是把手撞断了？”

  司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去看过？”

  我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手断了，他还断了两条手嘞，哎，那场面真的，一般人都看不上，他那个脸花得……”

  “他脸毁容了对吗？”

  “我真怀疑你偷偷去过现场，不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时，有乘客上车，我停止了和司机的谈话，随后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民哥的死状和我现实中以及梦里看到的都是一样的，那他死前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呀，他所说的脸上有很多东西咬怎么感觉像蛊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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