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疯子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认识一场，我想着去给疯子上炷香，但又想到现在大过年的，如果被家里人知道，我就完蛋了，这边的白事通常都要办七天，我最快也得等过几天才能去，时间应该来得及。

  我把今天收到的红包装进一个盒子里，我有个习惯，每一年的红包都会存起来，分别装在不同的盒子里。

  十二点一过就是我的生日了，冯泽川和王皓都在第一时间给我送上祝福，王皓说礼物见面的时候再给我，我现在特别期待他会送我些什么。

  第二天睡醒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爸妈和外婆去哪了呢？大年初二按理来说是去走亲戚的，既然是走亲戚他们没理由不叫上我的呀。

  突然发现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爸爸妈妈和外婆要出去一下，锅里有早餐。）

  他们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去哪？我打开厨房里的锅，锅里放着一碗面条，这应该是外婆煮的。

  吃过早餐，在家待了好一会，实在太无聊了，于是我跑去了天阳家，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回应，他们可能是走亲戚去了吧，我灰溜溜地从李天阳家走回家。

  推开院门，我爸妈和李天阳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对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我被这一句生日快乐吓得楞在原地。

  我妈把我拉进了屋里，饭桌上摆放着一个蛋糕，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顾以辰，生日快乐。”

  李天阳递了一个袋子给我，我说了声谢谢接过了袋子。

  “以辰，我们下午要去走亲戚，回来再去拿蛋糕就来不及了，只好早上去把蛋糕拿回来，给你先过生日。”妈妈边说边插蜡烛。

  看了一圈怎么不见外婆的身影，外婆没跟爸妈在一起吗？

  “外婆呢？”

  “你外婆去拿鸡了，马上就回来。”

  话音刚落，外婆就抓着两只鸡走了进来。

  “妈，快来吃蛋糕了。”

  “来了来了。”

  外婆把鸡放下连忙跑了进来，随后他们给我唱起了生日歌，我许了个愿，吹熄了蜡烛。

  我感动地吃着手里的蛋糕，虽然往年爸妈也会给我买个蛋糕庆生，但在这买个蛋糕必须要到镇上才有，他们一早出门就是为了给我买个蛋糕。

  天阳小声地对我说道：“你们城里人过生日都会吃蛋糕吗？”

  我点了点头。

  “我们生日就是一碗面条，最多加一个红鸡蛋，这蛋糕太好吃了，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回，还是我哥给我买的一块小蛋糕。”

  “下次你生日，我给你送一个。”

  天阳两眼发光地说道：“真的吗？”

  “嗯，说话算数。”

  就算不花爸妈的钱，我自己存下来的那些钱也可以让我给天阳买个蛋糕。

  这几天都忙着走亲戚，基本上都是不着家的，每天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一个亲戚就可以吃上一天的饭，过年这几天吃胖了好几斤。

  今天是疯子后事的最后一天，好在今天不用再走亲戚了，下午的时候我和天阳就偷偷溜去了隔壁村。

  在天阳的指挥下，我们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疯子家。

  他家是用泥砖搭建的房子，屋檐上的木头都长霉了，屋外的一个角落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各种别人不要的东西。

  他的灵堂上除了两个做白事的人就没有其他人在了，难道没人替他守灵吗？我和天阳缓缓地走进屋里，屋内的两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们是他亲戚吗？”其中一男子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认识他，想来给他上炷香。”

  “哦，那你们请便。”

  上完香我和天阳就出去了，在门口站了一会，里面传来他们俩的对话。

  “哎，终于有个人来拜祭他了。”

  “可不是嘛，他那些亲戚就把我们请过来做场白事，其它什么都不管了，”这几天都没见他们来过。”

  “要是刚刚那两个小伙子不来，他就连个拜祭的人也没有可以了。”

  我侧着头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别人说疯子膝下无儿无女，他的后事也只能是他亲戚替他操办了。

  余光中，我看到疯子家的木门上有几道抓痕，而且抓痕上还有干透的血迹，看这指甲的大小，应该是个成年人的手指甲，而且是个成年的男人，这抓痕该不会是疯子的吧，这个抓痕不仅仅门上有，就连门槛上都有。

  如果这些痕真的是疯子的。那么他生前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只知道他死在家门口，对于门口的这些抓痕，他的死因十分蹊跷。

  这时，突然吹来了一股强烈的风，把屋里盖着疯子遗体的布都吹了起来，我清楚地看见疯子手指破损的伤痕，屋里的两人慌张地连忙把布盖上，随后给疯子点了一炷香。

  看到这一幕，我载上天阳就赶紧离开了，直觉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

  “你跑这么快干嘛？”天阳不解地问道。

  “回到家再跟你说。”

  回到家后，我拿出来那枚铜钱，疯子把铜钱给我的时候，这铜钱还是金色的，现在都就变成黑色的。

  “这铜钱好像年份很久了，你从哪里拿的。”李天阳说道。

  “是疯子给我的。”

  听到是疯子给我的，李天阳脸上挂满了惊恐。

  “他现在都已经不在了，这枚铜钱你还是赶紧丢了吧。”

  思考片刻，我决定还是把这枚铜钱丢了，睡觉前，我把铜钱丢到了院子外的田野里，丢掉的那一刻突然就下起了雪。

  深夜，雪越下越大，像那晚疯子来找我的那晚这么大，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铜钱滚动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声音真实得让我觉得就是在我身边的一样，这枚铜钱我是不是不应该丢掉，疯子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我。

  思考了半天，我决定拨打王皓的电话，也不知道他奶奶的手机在不在他手上，但我目前只能寻找他替我分析这件事情了。

  拨打了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正当我准备要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事吗？”

  听王皓的声音应该是刚睡着被我吵醒的，我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主题，我把疯子的事情跟王皓说了，

  王皓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不应该把铜钱丢了，你不要想的话，可以放在他家任何一个角落。”

  王皓的话让我再次陷入沉思，我现在已经后悔把那枚铜钱丢掉了，明天去找的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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