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传言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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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老鸨如此的讽刺之言,那地上的男子面色迅速涨红,便欲站起身来,却不想才刚刚撑着身子起身便又摔倒在地。
“咱们盛安城,可是天子脚下,是也好遵循律法的地方,这位公子既然来我清漪楼消遣,却身无分文,是怎么个道理?”
那老鸨极为不屑地瞥了那男子一眼,看着街上逐渐围拢过来的行人,又高声道:“诸位也来给评评理,可是我屈说了这位公子!”
“这位公子昨夜来到我清漪楼,点了我清漪楼最红的姑娘,我本看这公子衣着不凡,想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便叫我阁中最红的姑娘去陪了这公子一夜,谁承想……”
那老鸨又看了地上面色煞白的男子一眼,不屑地继续道:“谁承想今日早上便听得我家姑娘说,这位公子竟然身无分文,而且……昨夜对着我家姑娘一番忙活,却不想竟是个银样蜡枪头,根本不能成事!”
“公子既然身患有疾、不能人道,且又身无分文,便应有自知之明才是,又何必来我这一通消遣!”
“你这贱民……闭嘴!”
地上的男子似乎被这老鸨所言激怒了,此刻面色煞白着欲站起身,却似乎体力不支一般,仍是未能起身。
围观的众人此刻听得这老鸨毫无顾忌的泼辣之言,也是不由得哄然大笑,对着这地上面色乍青乍白的男子指指点点。
“哟,我是贱民?”
这老鸨听闻这男子所言,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又对着这男子嗤笑道:“却不知公子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出来消遣却无钱可付,倒还觉得我是贱民了!”
“您倒是说说,您究竟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倒叫我这贱民见识一番!”
那男子眉目冷肃地看着那面带不屑之意的老鸨,似乎在竭力压抑内心的怒意一般,却铁青着面色并未言语。
“都让开!这里出什么事了!”
就在此刻,京城中照例巡查的京戍卫小队见人群聚集,便驱马走了过来查看,正在此围观的人群立时让了开来。
“哟,是杨大人来了!”
那立在清漪楼门前老鸨见京戍卫的人来到,忙扭着腰肢上前了几步,满面笑意地对着那带队的京戍卫护卫长道。
那带队的京戍卫护卫长翻身下马,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那老鸨冷声道:“这是在做什么?为何在此聚众喧哗!”
“杨大人,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昨夜来了我清漪楼,点了梅香姑娘,但却身无分文,我这一时气愤,便将这无赖扔了出来,骂了几句,不敢劳烦杨大人!”那老鸨忙陪着笑脸道。
那被唤作杨大人的护卫长闻言,便蹙眉看向了仍歪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在方才京戍卫的人走了过来之时便挣扎着欲站起身,但尝试了几次却都似周身无力一般,并未成功,此刻见那护卫长望了过来,那男子忙侧过头,似乎不想让那护卫长看到他的面容。
“杨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人不知从哪里弄到这套衣服,装作富家子弟,来我清漪楼欲吃白食,我不过是骂了他几句,他竟恼了,反倒骂我是贱民,却不知……”
就在那老鸨仍是喋喋不休地对着那带队的护卫长控诉之时,那护卫长却蓦然抬手制止了那老鸨。
“雍王……殿下?”那护卫长微微蹙眉看着那地上的男子,略微迟疑地道。
这护卫长此言一出,那地上的男子立时身形一滞,而那老鸨与围观的众人却是一愣,而后满面不可置信之色地看向那仍坐在地上的男子。
“末将……参见雍王殿下!”
那护卫长又仔细看了那男子一眼,确认了并未认错之后,立时满面惶恐之色地对着那男子单膝跪了下去。
那立在护卫长身后的京戍卫众人见护卫长对那男子,便也整齐划一地对着那男子跪了下去。
“末将参见雍王殿下!”
此刻那坐在地上无法起身、满面尴尬怒意的男子,正是雍王。
雍王见这护卫长带着京戍卫的人对着他拜了下去,心内不由得满腔怒意,冷着脸未曾言语,也不知要如何言语。
此刻是他生平第一次这般厌恶被人认了出来。
那护卫长见雍王冷着脸看着他一言不发,忙起身上前,将雍王扶了起来。
“殿下……您这是……”
那护卫长本欲询问雍王这是发生了何事,但蓦然想起那老鸨方才所言,忙生生住了口。
此刻这护卫长才总算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何此刻雍王面色如此难看。
他不该啊!不该这般将雍王的身份当众道出。
如今皇次子雍王被圣上下旨禁足在雍王府,在盛安城内无人不知,但雍王却在禁足期间出现在这青楼,且这般狼狈地被老鸨丢了出来,还当众一通言语辱骂。
不仅如此,今日更是雍王与威远侯府慕二姑娘的大喜之日,盛安城内更是无人不晓。
此刻吉时已过,那雍王府迎娶慕二姑娘的队伍已是自威远侯府离开多时,而雍王却出现在这里,还被他一语道破了身份。
念及至此,这护卫长额头几乎是立时便沁出了汗来,一时如坐针毡。
此刻无需多言,在场的京戍卫众人与围观的百姓均是想到了此处,虽然顾忌着雍王的身份,不敢言语,但看向雍王的目光却显然带着不屑之意。
“护送本王……回府,不许声张。”
雍王自知今日之事怕是无法善了,但时间紧迫,也无暇在意在场众人,此刻对着那护卫长低声道。
“是!”
那护卫长不敢耽搁,忙搀扶着雍王上了他的马,而后护着他向雍王府而去。
待雍王一行走远,方才噤声的那些围观百姓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真是想不到啊,雍王竟然是这样的人!明明此刻陛下下旨让他禁足在府,他竟违逆圣意,跑来青楼厮混,且还彻夜未归!”
“就是,今日可是雍王与威远侯府慕二姑娘大喜的日子!方才我还前去威远侯府看过热闹,看着慕大姑娘与慕二姑娘的花轿相继离开了威远侯府,难怪慕大姑娘出门之时,骁勇将军喜气洋洋地骑马相随,但慕二姑娘出门之时却不见雍王的身影,原来雍王竟未前去迎亲!”
“难怪啊,我说为何那慕二姑娘的花轿出门之时,竟误了吉时,原是因为雍王竟然未曾亲自前去迎亲,而是在这青楼之中与姑娘鬼混!实在是欺威远侯太甚了!雍王未亲自上门迎亲,亏得威远侯竟能同意,让雍王府的人这样便将慕二姑娘迎走了!”
“对了,方才听李妈妈所言,那关于雍王的流言……竟是真的?雍王他……果然身患有疾、无法留有子嗣么?”
此刻一好事之人满面好奇之色地凑近那老鸨道。
“那……那竟然是雍王殿下……”那老鸨似乎还仍未回过神来一般,此刻满目惶然之色地喃喃道。
此刻这老鸨可谓是后悔不已。
想到方才她不仅命人将雍王扔了出来,且还当众对雍王一番辱骂奚落,这老鸨不由得便周身一抖。
这雍王素来喜爱拈花惹柳,但从未来过她这小小的清漪楼,她如何会想到,那身无分文、且中看不中用的男子,竟会是当朝皇子雍王殿下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这老鸨想到雍王素日的名声,心内满是恐惧,忙转身疾步跑回了清漪楼中去。
“哎,李妈妈,您别走啊!方才您所言是不是真的啊!”
那围观的众人见那老鸨满面惊恐之色地转身离开,仍是意犹未尽地调笑着道。
那老鸨却头也不回,才进了清漪楼中,便命人将楼门关了。
“这李妈妈,定然是吓破了胆了!”那围观的众人见此,纷纷道。
“嗐,这有何好求证的,要我说,这李妈妈哪有说谎的理由啊,所言定然是真的!”
“就是,早便听闻雍王为了治愈这无法人道之疾广寻天下名医,不想竟是真的!只是想不到,得了这病竟还不安生,还在大婚前夜跑来青楼鬼混……”
“想来定是雍王往日拈花惹柳多了,才得来这报应!”
“嘘!可不许胡说,若是被京戍卫的人听见了,小心将你抓了去扔进大牢里!”
“哎……只是苦了慕二姑娘了……”
众人又纷纷讨论了一番,这才像是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各自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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