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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云怀书回来了


云晚意和常景棣对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诧异。

这么快?

他们见过连珏才多久?

看来,连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能让玉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妥协!

顾不得吃早膳,云晚意匆匆起身往外走去:“人呢,情况如何?”

“王妃别着急,云三少爷没事。”谷雨赶紧开口解释:“人刚送回来,尚在耳房休息。”

常景棣闻言一顿,冷声道:“到底是王妃的亲兄长,为何安置在耳房?”

“爷。”谷雨看了眼云晚意,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道:“云三少爷人的确没事,但瞧着有些不对劲。”

“三少爷情况特殊,属下担心会引起王府其他人的恐慌,这才先叫人安置在耳房。”

这话,明显不太好。

云晚意脚步更快了几分。

还才早晨,太阳露头不久,已经很热了。

云晚意没走几步,额间的汗已经淌出来,鬓边的头发汗涔涔贴在脸颊上,十分不爽。

立秋拿了伞遮阳,匆匆赶过去,也没什么用。

常景棣加快脚步走到她身侧,长臂一伸,把人打横抱起。

云晚意身子腾空,落入熟悉的怀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王爷这是做什么?”

“让你轻松点。”常景棣低头和她对视,轻笑道:“不能在别的地方帮你分忧,这些小事总够做的。”

云晚意没继续说,他步子迈的大,速度也好,都比她要快。

早间下人不多,因为暑热的缘故,云晚意特意让没必要出来的婢子小厮,都在房中歇着,轮值在出来。

耳房中守着好几个侍卫,临到门口,云晚意就发现了不对:“要真没事,守这么多人干什么?”

“云三少爷有些疯魔。”谷雨解释道:“却又不是疯魔的样子,说着胡话,属下担心传出什么不好的动静,这才叫人围起来。”

“放我下来吧。”云晚意轻叹一声:“把无关的人都遣走。”

谷雨赶紧越过几人上前吩咐。

云晚意和常景棣进门,一眼就看到了缩在墙角的云怀书。

云怀书对外边一切的动静恍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盯着墙角的空白挥着手,像在赶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眼神和表情都惶恐至极:

“别过来,别,别咬我!”

“离我远点,救命!”

“天哪,这是什么!”

“不要,错了,我错了,放开我!”

“……”

“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事吗?”常景棣寒着脸,问一旁的谷雨道:“云三少爷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爷,云山少爷是独自回来的。”谷雨小声道:“人就站在大门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小厮开门发现,立刻让人去叫了属下。”

“属下本以为云山少爷只是恍惚,问了几句话才发现云三少爷压根听不见似的,属下靠近,云山少爷就极度害怕。”

“好说歹说才把人弄进门,却怎么也不愿意往里面走了,又担心被人瞧见,这才把人安置在耳房中。”

常景棣看了眼云晚意,蹙着眉又问:“通知大少爷了?”

“暂时没有。”谷雨犹豫着,道:“属下检查了一番,没瞧见云三少爷身上有伤痕,人是没事,这神智……”

云晚意已经上前了,蹲在云怀书面前,小心试探:“云怀书?”

听到有人叫他,云怀书害怕的很,恨不得缩进墙里,也不敢和云晚意对视:“不,我不吃这些,拿走,快!”

“是我!”云怀书一把握住他挡在面前的手,道:“我是云晚意,你的妹妹云晚意!”

“妹妹?晚意?”云怀书这才有些神智,动作小心的抬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确认了人是谁,立刻尖叫了起来:

“走!晚意快走,逃,他们要害你,害你!”

一边说还不够,反手拉住云晚意的手,撞开常景棣和谷雨,玩命的往院中冲:“快点,他们要发现了,好多虫子,好多蛇!”

常景棣生怕云晚意被云怀书伤到,立刻跟出去。

云怀书的大喊大叫,已经引来了几个小厮。

他们也没见过这种场景,既是好奇,又是骇然,忍不住低头怯语。

谷雨呵斥了一声,把人全部撵走。

云怀书没发现这是在哪儿,慌慌张张的拉着云晚意乱跑。

云晚意的发簪也跑飞了,挣又挣不开,云怀书的手跟铁钳似的。

常景棣顾不得太多了,飞身上前拦住,手刀砍在云怀书的后脖子上。

云怀书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常景棣看了眼跟出来的谷雨,寒着脸道:“送云三少爷送回客房,封锁消息。”

云晚意惊魂未定,动了动酸疼的手腕,沉声道:“云怀书怕是被玉夫人折磨狠了,受了刺激,我先诊脉瞧瞧。”

常景棣拉过她的手腕看了眼。

回上城这些日子,云晚意早就养好了,肤白如瓷,本就经不起什么折腾,被云怀书这么一闹,手腕红了一大块。

靠近腕骨中心,还隐约青紫。

云怀书太使劲儿了!

“我给你拿药。”常景棣心下不悦,又不好斥责疯疯癫癫昏迷的云怀书,只能憋着一口气,道:“叫洪钟来,你别过去了。”

“算不得伤。”云晚意叹了一声,道:“不管这事儿云怀书是不是多余做了,他到底是为了我,才被玉夫人拿住。”

“我得去看看,再说洪钟被德善堂牵着,压根抽不出空来。”

“先上药。”常景棣知道拗不过她,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先顾好自己,再顾别人。”

云晚意叹了一声,瞧着云怀书一时半会醒不来,治好依常景棣的话。

药冰冰凉凉,擦在手腕上,大.大缓解了刺痛和不适。

常景棣不放心,又用丝巾绕了一圈。

云晚意看着包扎好的手腕,好笑道:“哪来这么娇气,从前在三峰村受的伤比这大多了。”

“我在,这就是大伤。”常景棣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太瘦了,不涂药的话,明儿一早手腕这一块都要变黑。”

“要青紫好一阵才能好转,别不当回事,他要紧,你更要紧!”

云晚意心中既是暖,又是不安,想到云怀书那样儿也坐不住:“玉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把好端端的人给逼疯了!”

“玉夫人就是个疯子。”常景棣牵着她的手起身,道:“没得就是那些个动作,从云怀书的胡言乱语来看,大概用了毒虫蛇蚁。”

“嗯,我先去看云怀书。”云晚意顺势起身:“王爷先去忙别的,他昏迷了伤不到我。”

常景棣眸色暗沉,低声叮嘱:“你多加小心,他是云怀书,但却是失去理智的云怀书。”

云晚意带着立秋寒露去了客院。

云怀瑾早就讯问去了云怀书房间,一脸的担忧却又不知道什么情况。

看到云晚意过来,立刻问道:“晚意,他怎么了?”

“不清楚。”云晚意把她看到的告诉了云怀瑾:“多半是受刺激了,我先把脉,你别着急。”

“唉!”云怀瑾耐住焦灼,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我们兄妹几人总是命运多舛。”

“自己作死的云怀瑜就不说了,你几番陷入危险,如今又是怀书,真不知道这股厄运什么时候结束。”

云晚意把脉的手一顿,不知道该不该把连珏的事情告诉云怀瑾。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决定开口:“立秋,把他们都带出去,里面不需要人伺候。”

无关的人全部离开,屋内只剩下昏迷的云怀书,焦急的云怀瑾,还有她。

云晚意再度开口:“你能猜到,玉夫人为何忽然愿意放了云怀书吗?”

“不是因为你和王爷帮忙?”云怀瑾嘴上说着,心里却是疑惑。

要真和他说的一样,云晚意也犯不着多问这一句。

云晚意苦笑道:“王爷的人找到连珏了!”

“什么?!”云怀瑾大骇,又带着惊讶,一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她在哪儿,不是说早就死了吗,那场大火怎么回事?”

到后面,他才后知后觉:“难道你想说怀书回来,是因为连珏的帮助?!”

云晚意缓缓点头:“玉夫人那边油盐不进,铁了心把云怀书隐瞒,借机带回尘赣县。”

“是连珏出面,云怀书才能回来!”

云怀瑾一是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嘴巴张了几次,没发出声音之前又闭上了。

云晚意也没解释太多,探着云怀书的脉象。

那些真相,他不问最好,听到也是徒增伤心。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到底,还是云怀瑾耐不住,急声问道:“她现在在哪儿,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

“她有没有,有没有一点点念着我们,到底有什么苦衷,是不是,她也和我们一样,想要见面,想要……”

云怀瑾很少这般失态。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清楚答案是什么。

云晚意苦笑道:“若真念着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若非我们主动找她,只怕这辈子没有再见的可能。”

“你,别抱任何幻想了,她是我们的母亲没错,却也不配做母亲。”

云怀瑾缓缓闭上眼:“她,到底为什么,生下我们,却又抛弃我们,宁愿让情敌将我们养大?”

“当年的事,各执一词。”云晚意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讽刺:“但真实情况,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

“他们几人阴差阳错的孽缘,导致我们不得不应下那苦果。”

云怀瑾实在没想到,他一直想要找到连珏的消息,想要知道连珏好不好,想要和母亲团聚,竟然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罢了。”良久,云怀瑾深吸一口气,认命道:“连珏的身份牵连甚广,不认也罢。”

“就当,我们都是苏锦的孩子,就当,我们从未查到过她的消息。”

他害怕再听到不想听到的话,不等云晚意应声,赶紧问道:“怀书如何了?”

云晚意的脸色,比刚才说起连珏更差:“不太好,从脉象上看,中毒,中蛊,只怕还有秘术,玉夫人最擅长的便是秘术。”

“她既然想要百里氏后人的血,秘术所控,才能顺利。”

云怀瑾面色也是一沉:“那该怎么办?”

“找玉夫人。”对于这秘术,云晚意也没办法:“我能治蛊,能祛毒,却没法对付秘术,否则当时我也不会被玉夫人牵制。”

云怀瑾一拳打在墙上,无力却怨恨:“连珏她既然能把人送回来,为何不肯帮忙?”

“或许,连珏有她自己的想法。”云晚意不想再提这个人,冷声道:“云怀书这儿有我在,你先去帮六皇子吧。”

“皇上病重,只怕是不行了,张赫如今抱着搅乱大局的心,六皇子还嫩了些,王爷不好插手太多。”

云怀瑾嗯了一声:“怀书,就拜托你了!”

等云怀瑾出去,云晚意如卸了力气一般,倚靠在软塌旁边——云怀书的情况,远比她说给云怀瑾的差。

玉夫人给他吃了玄医一脉的秘毒!

她不是想要云怀书的血吗,中了剧毒的血,能有什么用?!

“寒露。”云晚意朝外叫了一声:“去把常嬷嬷请来。”

寒露赶紧应声。

她口中的常嬷嬷,便是算卜子。

随着算卜子一起来的,还有一桌子早膳。

“王爷离开前交代了,让您先吃完早膳。”寒露低声解释道:“三少爷这情况,急不来的,您总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云晚意没有推辞,整好算卜子也没吃,师徒两人在桌边边吃边聊。

她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些莲子羹,放下碗筷道:“师父,我总觉得我们之前的猜测有问题。”

“或许,是玉夫人故意引导,又或者中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否则云怀书不会是这样!”

算卜子还没把过脉,闻言蹙眉道:“你暂时别多想,等我诊脉后,我们再决定。”

说着,算卜子将面前的莲花饼往前推了推:“多吃点,你最近又瘦了些,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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