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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常牧云暂时脱困


云晚意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谋划一场,总不能空手而归。

常景棣却完全不这么想,他压着嗓子,沉声道:“玉夫人难以对付,你只身来这儿已经很危险了,何况正面和她对上?”

“晚意,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唯独让你自己处在危险中,我不答应。”

云晚意轻叹一声,握住常景棣的手,柔声道:“王爷是习武用兵之人,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玉夫人在暗我们在明,她早就查清楚我们,我们却对她丝毫不知,又何尝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常景棣的神色没有半分松懈,反而越是急促躁动。

但云晚意在前,他克制住了所有不好的情绪!

常景棣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手越发紧握:“我会找到玉夫人,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云晚意当然不怀疑常景棣,解释道:“我相信王爷,可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而且我相信玉夫人暂时不会懂我动手,否则死士该与我同归于尽!”

常景棣知道云晚意心意已决,能劝动一时,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他顿了顿,无奈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我们一起面对所有事。”

“啊?”云晚意张大嘴巴,指了指常景棣的样子:“这样,怎么一起?”

“我有办法。”常景棣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这期间,你别激怒常牧云。”

这儿到底不是常景棣的地盘,他并未久留。

离开时,常景棣吻了吻云晚意的额头。

云晚意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即是激动,又有失落。

他才来一小会儿,周围仿佛都是他周身冷寂的雪松味道。

常景棣没有走远,他趁人不备,摸到了常牧云的马车附近。

三皇子府被打砸那次,常牧云趁机自己放火闹大。

本想栽赃在常景棣身上,加深罪名,却没有预想的效果,反而把自己的马车全搭进去了。

现在换了临时住所,他索性只留了一辆马车,所以要送云晚意离开,必然要用上这辆马车。

常景棣看到了老马夫,正想上前,却发现不对劲。

马夫瞧着四五十岁,包着深蓝色的头巾,一身暗灰色的粗布衣裳,可他的手一看,就不是长久做苦力的人。

常景棣习武多年,深知那是握刀拿剑的缘故。

这个马夫,绝对是杀手!

常景棣默不作声的退出去,和谷雨汇合,问道:“你们盯梢许久,可瞧见那个马夫有什么不对劲?”

“回王爷,那马夫是今日才出现的。”谷雨低声回答道:“跟着王妃一起。”

“从那巷子里带走晚意的,不是死士?”常景棣满是狐疑,问道。

谷雨顿了顿,小声道:“或许是,王妃的身份非比寻常,既从小巷子被带走,必然要用厉害角色押着。”

“也就是说,本王没猜错。”常景棣眯着眼,道:“那马夫并非寻常人,而是死士!”

“若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谷雨疑惑的盯着他的脸色,道:“爷,您想做什么?”

“常牧云要把晚意送走,很可能送去给玉夫人。”常景棣吸了一口气:“不论本王如何劝,晚意心意已决,要继续将计就计,去会那玉夫人。”

“她虽然毒医双全,却始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本王必须陪着她去。”

谷雨大惊:“爷,且不说目的不明,谁也不知道王妃会被送去多远,单说您的身份,也不能出城啊!”

“您忘了,皇上命太医们每隔一日,必须去王府给您诊脉,若您不在,皇上那边如何应付?”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惊蛰和本王身形差不多。”常景棣凝神,道:“他戴上人皮面具,装作病重的样子。”

“有晚意给的那些装病药,瞒过太医院的那群庸医不成问题。”

谷雨还是觉得冒险:“惊蛰不一定能撑多久,而您跟王妃这一去,也不知道需要多久,这计划太草率了。”

“不如属下去盯着马车,察看动静,再跟您汇报!”

常景棣蹙着眉,道:“你从前跟在本王身边,是以帝景近侍的名义见过她,不合适,本王亲自去。”

谷雨知道自己拗不过了,只能道:“王爷万事都要小心,属下会派人暗中跟着。”

“嗯。”常景棣顿了顿,道:“那马夫既是死士,必有察觉,叫人别跟太近。”

……

常牧云丝毫不知,他以为铁桶似的新府,被常景棣轻而易举混进去了,还见到了云晚意。

他一门心思都在面见皇上,猜想皇上会如何质问,他要如何应对。

更担心的是常楚楚给的计谋,能否一举成功!

皇上等在勤政殿,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一个都没心去看。

好不容易等来了常牧云,立刻起身问道:“你给孤的那些药丸,当真是那术士所炼?”

常牧云默默打量了皇上一眼,猜到那些药丸起了作用,心总算放下了些。

他垂下眼眸,恭敬道:“回父皇,千真万确,儿臣知道父皇龙体抱漾,几个丹师迟迟没炼出您满意的丹药,私下一直在命人搜寻。”

“好不容易找到了咺引道长,他有真本事,不管是炼丹制药还是道行,都不在话下,父皇若是不信,可让林监主前来试探。”

皇上对常牧云的戒备依旧,想到常牧云私下和刘氏牵连,蹙眉道:“听闻你这些年和刘氏来往密切?”

常牧云早就算到皇上会知晓,不急不缓,辩解道:“回父皇,儿臣的确和刘氏的人有所接触,却事出有因。”

“刘氏的人接近儿臣,想从儿臣身上榨些好处,身世不是儿臣能选择的,那些人贪得无厌,儿臣担心引来父皇的反感,这才和他们周旋。”

他的解释,皇上不会完全相信。

可皇上需要那些丹药,和常牧云周旋着:“那巫蛊之术,与你有关吗?”

“父皇!”常牧云震惊的抬眸,视线毫不避讳和皇上对上:“您曾严令禁止,儿臣岂敢违背您的命令?”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望父皇明察!”

“孤调查过,刘氏的确有人擅长巫蛊之术。”皇上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刘氏的堂哥,乃是有名的巫术大师。”

“当年要不是刘氏对孤用邪门歪道,孤岂会和她一夜……”

常牧云惊诧过后,重新垂下眼眸。

闻言,他眸中充满厌恶,嘴上依旧在辩驳:“父皇明鉴,若真和儿臣有关,儿臣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皇上这才好好打量常牧云。

短短二十日不见,常牧云从白皙健康变成黑瘦憔悴,仿佛换了个人。

皇上这才后知后觉,是有人通报过说三皇子病了。

“你的病,还没好?”皇上轻咳几声,掩盖他的不知情,问道。

常牧云嗓音沙哑,带着苦涩:“太医看过,也请了别的大夫,却始终不见好,只有请镇北王妃出马了。”

皇上眉心紧拧,正要反驳他的话,常牧云苦笑着,继续道:“可惜,外边不知如何,传起了儿臣肖想皇婶的无根之谈。”

“儿臣和镇北王妃之间必须避嫌,实在是没办法请她帮忙,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

皇上眉心越是拧巴,愣了愣,道:“听你这意思,你并未肖想云晚意?”

“父皇说笑,儿臣虽不及其他兄长有本事,却也知晓基本的纲常。”常牧云垂着脑袋,睁眼说着胡话。

“起初,儿臣的确觉得镇北王府惊为天人,医术也好,琴棋书画也罢,都是千金中的翘楚,可那都是对才情的欣赏,并无爱慕之意。”

“得知镇北王府和镇北王之间的婚事后,儿臣更不敢肖想半分,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是从何而起。”

皇上半信半疑,道:“你为何从来不辩驳。包括镇北王打砸你府邸的事,也没听你说起过只字片语?”

“流言猛于虎,儿臣深知其中利害,也清楚辩驳压根没用。”常牧云声音发苦,满是无奈:“再说儿臣人微言轻,即便是说了真相,也无人相信。”

“镇北王受伤后,整个人阴沉气郁,脾气也大变,暴躁乖戾,儿臣想着他打砸了儿臣府邸,能出一口气,便随他去了。”

皇上乐师镇静,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真这么想?”

“当然。”常牧云苦笑道:“儿臣身世不喜,只求苟活,不求任何荣华,若父皇今日不曾召唤,这番话儿臣也绝对不会宣之于口。”

“父皇若不相信,就当儿臣没说过。”

皇上居高临下,盯着这个被自己忽视多年的儿子。

他那张脸没有半分刘氏的影子,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越长越大,那浅浅的几分也消失不见。

细看之下,和皇上眉眼间有几分相像。

就是最近被病痛折磨,消瘦憔悴的厉害。

从皇上的角度能看出,常牧云并没有什么情绪,哪怕说出那一番话,也不含任何不满和怨怼。

平静安静,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像是投入悬崖中的石子,听不见任何声响。

皇上都不禁怀疑,常牧云是不是真的没有情绪。

“罢了,这些年委屈了你。”皇上收回视线,亲手搀扶起常牧云:“也是孤不好,没能及时查明真相。”

“父皇心系天下,自然顾不过来,儿臣从来没任何怨言,只求您能注意龙体。”常牧云顺势起身,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道。

“你有心了。”皇上叹了一声,道:“今日起,便解禁了,好好表现,别让孤失望。”

“多谢父皇龙恩。”常牧云重新跪下,颤声道:“儿臣谨遵您的教诲。”

“去吧,孤去见见你说的术士。”皇上摆摆手,心情也很好。

自打吃过常牧云进献的丹药后,他周身的不适完全消失了。

不但如此,皇上甚至觉得周身就像有用不完的气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状态!

一粒丹药,抵得过宫中那俩丹师进献的大几十颗药!

从皇宫中出来,常牧云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偌大的宫门口,缓缓长开双臂,感受着风中的自由。

没想到,常楚楚这一招,真的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接下来,该他反击了!

常牧云想到今后的事,还有府上等待他的云晚意,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转身吩咐马车再快点,还快点!

云晚意本靠在窗前想接下来怎么走,没想到见过常景棣后,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放松,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再醒,是察觉到一股黏在身上的视线。

睁开眼,果不其然和常牧云阴鸷无常的视线对上。

“醒了?”常牧云心情大好,看着她睡眼惺忪的表情,柔声道:“既然醒了,就准备动身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云晚意一瞬间回神,戒备道:“你到底要送我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常牧云不急不缓,像玩弄到手的猎物一般:“云晚意,你睡着的时候真的安静又无害。”

“我甚至想乞求神灵让时间定格,停留在那一刻!”

“别恶心我了。”云晚意蹙着眉,神情厌恶:“三皇子总说你做的那些梦,梦中的结局是不是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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