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这话显然不是明面上的意思，秦逸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直言，“不是，程秘书第一次来这种场所，邹特助过去有个照应。”

“既然都是秘书了，总要自己适应的，还要你派人照应？”林母斜眼瞥程清扬，“要我说啊，小逸你还是要注意些，现在的人精着呢，可别被骗了。”

她意有所指。

林心语担心林母这话会让秦逸不悦，连忙缓和，“妈，程秘书是新来的，而且还是以阿逸的秘书出席，代表的是秦氏集团的脸面，自然得派人照应着。”

“一个秘书就能代表脸面了？”林母不以为然，“倒是你，就算你和人家交好也得看身份，安排在5楼不就行了，还非要安排在8楼，冲撞贵客可怎么办？”

“她的身份足以待在八楼。”这话是秦逸说的，他原本还算缓和的神色冷硬了许多。

林母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了当反驳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小逸，你身份尊贵，她就算是你的秘书那也只是秘书，哪来的资格在八楼？”

“妈！”林心语赶忙制止，“阿逸做事向来有他的想法，而且，程秘书也不是那种不安分的人，不会冲撞贵客的，我也是想给她介绍一些钢琴家认识。”

林母冷嗤，“她不过区区钢琴老师，和钢琴家差得远了，就她，还想认识钢琴家？”

“林姨。”秦逸语气更是沉了几分，“我记得在嫁入林家前，你也是钢琴老师，而当时林叔是帝都钢琴协会的会员。”

林母脸色难看。

她没想到秦逸会为了一个秘书而这么嘲讽她，拿她的过往经历还维护那个秘书。

林心语也有些诧异，但在看到秦逸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时，心不自觉悬起。

秦逸生气了。

认识这么多年，她很少看到秦逸动怒，上一次还是因为秦家的事，而这次……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程清扬身上。

彼时程清扬正安安静静坐着，周围人觥筹交错，唯独她与世隔绝，自有一番娴静从容。

林心语抓着林母的手不自觉紧了些，嘴角扯出一抹笑，“妈，爷爷那边好了吗？我和阿逸昨天一起去给爷爷买了礼物。”

深知她在缓和气氛，林母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过激。

虽然林家和秦家一直被称门当户对，但真要比起来，林家对秦家还是有所忌惮的。

“还没好呢，等寿宴差不多开始你爷爷估计就好了。”她顺驴下坡，再次恢复亲切的模样，“小逸，心语她爷爷最是喜欢你，经常在我们面前夸赞你年轻有为，只要你能来他就开心了。”

“嗯。”秦逸倒也没有继续冷着脸。

林家和秦家毕竟是世交，林母也算是长辈，他自然不能和对方撕破脸。

“不过如果你俩能在一起，你爷爷估计会更开心。”林母感慨。

“妈。”林心语羞涩扯了下她的袖子。欲语还休般地睨了秦逸一眼。

秦逸一如既往地漠然，“我和心语是很有默契的合作伙伴。”

仅此而已。

后面四个字他没有说，但林母和林心语都听懂了。

林心语脸颊原本冒起的粉晕瞬间褪去，还有几分苍白。

林母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随即说道，“我听说你把宥濯他母亲赶出九号公馆了？不打算娶人家？”

“不娶。”

“那孩子总需要一个母亲，没有哪个孩子是不渴望母爱的。”林母苦口婆心。

秦逸脑海里闪过秦宥濯对程清扬的依赖喜欢，神情柔和了些，“我知道。”

“心语她很喜欢宥濯这个孩子，上次见面宥濯和心语也相处得很好，你有时间也可以让心语和孩子多接触接触，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帮助。”

林心语从失落的情绪里恢复过来，“阿逸，宥濯还没过来？”

她刚问呢，门口处秦宥濯穿着一身小西服就走进来了，他虽然才五岁，但身材修长，加上圆乎乎的脸蛋和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就像迷你版娃娃，可爱得很。

“宥濯。”林心语提起裙摆就要去找他。

谁知秦宥濯却是双眼一亮，拔腿就朝着另一边跑过去。

林心语疑惑停下脚步，下一秒就见秦宥濯跑到程清扬面前，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她僵在原地。

林母也很诧异，“宥濯和这位程秘书认识？”

“她是宥濯的钢琴老师。”秦逸轻描淡写。

林母眯起眼，危机十足的同时也充满了警惕。

……

程清扬看着面前娃娃似的秦宥濯，嘴角轻扬，揉了揉他的小卷发。

“清扬老师，光光呢？”

“他在家。”

“本来还以为今晚会很无聊，清扬老师在就不无聊了。”秦宥濯双眼晶晶亮。

程清扬忍不住莞尔。

邹特助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互动，眼神在他们脸上来回徘徊，恍惚中有种他们是母子俩的错觉。

因为实在太像了。

“宥濯。”林心语提着裙摆走来。

“心语阿姨。”秦宥濯收起笑容，像个小绅士似的给对方行了个绅士礼。

林心语能明显察觉到秦宥濯对她的疏离，以往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秦逸小时候也是这样，可在看到秦宥濯面对程清扬时的亲昵，瞬间就让她有了落差感。

“宥濯，你爸爸让我带你去见林曾祖。”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忘抬眼看程清扬，“我爷爷很久没见宥濯了，想念得紧，每次都催着想抱曾孙。”

程清扬不语，她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

倒是邹特助很识趣地应话，“那林总监您先带小少爷过去吧。”

秦宥濯有些不舍，他揪着程清扬的裙摆，“清扬老师，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

林心语暗自抓紧了裙子，努力不让自己在程清扬面前失态。

带着秦宥濯离开，她暗地里给自己的好姐妹使了眼色。

今天请程清扬过来当然不仅仅只是让她见识豪华的会场和她们林家的人脉，自然也是要让她深刻意识到她们之间的差距。

“小少爷和清扬老师您关系真好。”邹特助不由感慨。

“嗯。”程清扬不冷不热应了句。

邹特助嘴角微抽。

也就只有在小少爷面前清扬老师才会露出那温柔的一面。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高定礼服，戴着昂贵首饰的女人朝着程清扬走来，并且在她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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