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就凭老子是云博远的儿子！如果你们有谁比我更懂排兵布阵，就自己站出来！”为了让这些人都信服自己，云如海搬出了老爹的名号成功唬住了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虽说云博远已经被枪决了，但是在边城还真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号的，那可是个狠人，在管边城的那段时间里，雷厉风行，周围的治安好得一塌糊涂，土匪前脚刚建了个营寨后脚就被云博远拔掉了，所以这些跑货的十分尊崇云博远。

见无人再拆自己的台，云如海接着说道：“你们都过来，每个人都有任务。”

他走到人群中，一个个地交代了下去。

每个人的任务都分配完毕，云如海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一点，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保不齐就出什么意外情况了，叫来卓成贵，笑着说道：“我要是出什么意外了，就麻烦大哥你替我收尸了。”

卓成贵脸色一变，骂道：“我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老子在跑货之前可是替人看相的，你这相貌一看就不像是短命鬼！”

“哈哈，借大哥吉言，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云如海这次要是能活下来，可就再也不跟你出来玩命，回家生个胖娃娃，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啊。”云如海苦笑道。

“哎，放心吧兄弟，你要是真出什么意外，弟妹那么漂亮我可不能让她守寡啊，到时候我替你照顾！嘿嘿。”

“你可拉倒吧，你要真敢接收阿阮，我也没心思去投胎了，天天找你索命。”

卓成贵收敛笑容，拍了拍云如海的肩膀，嘱托道：“好好活着，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死了就死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罪孽可就重了啊！”

云如海低头不语，没想到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怕死。

……

老刀把子正在和手下喝着小酒，就等着山坡下那群肥羊送钱上来，可是等了大半天，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到他们有什么动静。

“大哥，看来他们不打算那么痛快交钱，要不我去催催？”小弟忍不住鼓捣起了手中的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你去射几匹马玩玩，记得别伤到人咯，给他们一点警告就好。”

“得嘞，狗子、二楞、你们两个跟我去耍耍。”小弟带着另外两人走了。

老刀把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恨恨说道：“当时说的多好听啊，‘五百大洋，一言为定’，他娘的，果然无商不奸。”

一旁的手下劝道：“大哥，放心吧，这些人现在就是瓮中之鳖，除了老老实实交钱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哼！从边城开始，兄弟们就一路踩盘子跟到了这么个方便下手的所在，要是现在敢耍我，看我不把他们那一双双招子全都扣下来喂狗！”

老刀把子一肚子的牢骚还没有发作完，就看到刚才跑去骚扰商队的三个人急匆匆地赶回来。

小弟跑回来气都还没喘匀，就汇报道：“大哥，大事不好！”

老刀把子瞥了他一眼，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瞎嚷嚷什么，能出啥事？”

“我们仨本想着多射几匹马玩玩，却发现山坡下一个人都没有。”

“放屁！货都在，他们那些死拉货的还能跑了不成？”

“确实没看到一个人，整个营地没有一点声音，他们不会全都跑了吧？”

老刀把子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命令道：“快！哥几个一起过去看看。”

带着手下到达离营地不远的一块高地上观察，吼道：“他娘的！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活见鬼了！”

“大哥，这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赶紧到底下去看看吧。”

悍匪们闻言动身。

“等等，别全都下去，老二，你领着七八个人去探探虚实。”

云如海趴在树林中看到只有七个土匪下来，心中叫苦不迭，这些土匪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多了，难不成他们已经怀疑这是一个圈套了？

一旁的拉货伙计小声嘟囔：“海哥，怎么说？就七个人下来，动手吗？”

“叫弟兄们沉住气，老刀把子没冒头之前谁也不能动手！”

“好嘞。”小伙计对趴在后面的人摆了摆手。

那七个悍匪来到营地中央，也不管周围马车有没有人，二话不说就先朝里面开几枪，以绝后患。

搜索了半天，老二在确定了营地没人之后才大声喊道：“大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把货丢下来就跑了！”

“哥几个这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白跑，赶紧下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老刀把子放松警惕，带着其余的悍匪下高地，云如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土枪，屏息凝神，瞄着老刀把子，“可恶！再近点！再近点……”土枪威力小射程还不远，他深知，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要能把老刀把子杀了，他的那些手下肯定会落荒而逃。

“风向！”云如海问着一旁的拉货伙计。

“东北偏北，微风。”伙计看着插在一旁的小旗子道。

云如海额头上已经有豆粒大小的汗珠渗了出来，沿着侧脸滑落到下巴，最后滴落在林间的草地上。

瞄准了目标，就不再犹豫，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砰！”随着一声枪响，老刀把子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云如海这一枪并没有结果了这个恶人的性命，准头偏了点打中了左耳。

“我就知道土枪不靠谱！弟兄们，甭管三七二十一，都给我把手里的子弹打光！”云如海向潜伏许久的众人命令道。

商队众人这几天早就被土匪搞得心神不宁，憋着一股子火气，此时有了发泄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手中的扳机，霎时间枪声大作，已经有好几个土匪应声倒地，其中一个悍匪大吼道：“我们中了埋伏！赶紧撤！”话刚说完脑袋就被一颗随之而来的子弹洞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抽搐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老刀把子不愧是个狠角色，强忍着耳朵被打穿的痛苦命令道：“他们在三点钟方向，赶紧趴在地上找掩体！”

毕竟是曾经接受过训练的正规军，在短暂的一阵混乱之后就井然有序地按照老刀把子的命令，趴在地上移动寻找掩体。

天色已暗，商队众人都失去了目标根本就看不清敌人在哪。

“如海，现在怎么办？”胡百万猛吸了一口旱烟，焦急地问道。

云如海给步枪重新上了膛，瞅了瞅老刀把子等人的方位道：“等！跟他们耗着，我们身上都带着水和干粮，他们挨不住饥渴，迟早会投降的！”

老刀把子一伙人三三两两分散在马车和树干后面，刚才交火中死了七个人，如今只剩下十八个人，老刀把子强忍着剧痛用兜里的烈酒清理了伤口，问道：“他们怎么就没动静了？”

一旁的手下道：“大哥，恐怕他们想拖死我们，我们着急下山什么补给都没带！”

老刀把子脸色苍白，喝了一口手中的烈酒，恨恨说道：“这群泥腿子什么时候懂得兵法？我看多半是上次找我们谈判那小子使得坏，他娘的，当时就该一枪毙了他！”

一旁的小喽啰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老刀把子叹了一口气道：“快发信号向花面虎求救！”

小喽啰疑惑道：“大哥，当初咱们想要独吞这些肥羊，他会不会怀恨在心不来救援？”

“少他娘的废话，叫你发你就发！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漆黑的夜色中，那一束焰火显得格外地耀眼，同时也映衬出云如海面如死灰的面庞。

云如海一拍脑袋道：“我大意了，居然没想到他们还可能有其他同伙！”

胡百万颤声道：“现在只能指望芊儿，她要是没搬来救兵我们都得死。”

商队之中的一个伙计大声嚷嚷道：“不能等他们的同伙到达，先把他们杀光！”起身就要绕到土匪后面，云如海大吼道：“你疯了！快趴下！”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伙计只感觉到心口一凉，眼眸之中映射出一朵绚丽的血花，云如海将他拉到树后，发现他的胸口已经被打穿了一个洞，血流了一地。

伙计拼命挣扎着想要说话，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直到最后放弃了挣扎，停止呼吸。

“现在只能等救兵了，悍匪一直瞄着我们，只要稍微有所动作就会和他一样。”云如海指了指瘫软在地上的伙计说道，“变成一具尸体。”

他的语气并没有因为伙计的死而有任何异常，依旧平静如水。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看着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直挺挺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王八蛋！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卓成贵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和老刀把子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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