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里面，李芳独掌大权，他本就是朱元璋时期的老人，做事谨小慎微，让人满意。

此刻成为新皇帝身边的亲信后，他手中权柄大增，许多皇帝的日程，也是他统计。

除了雷打不动的早朝，五日一次的休沐之外，皇帝每日要做的事情大同小异。有差别的仅仅是早朝的时间，以及政务的多少。

到了晚上，通常是李芳早早地便安排好了秀女，送入皇帝寝宫当中。随行的还有太后派来的宫女，以及属于大明宗正府的小太监。

他唯一要做的便是记录下皇帝临幸妃子的时间，留下存档，确定对方的的确确是大明血脉。

“公公。”

一个小太监打破异常安静的司礼监：“太后吩咐说，有一个叫刘一涵的女子，颇为受她喜欢，若是公公方便，是否能安排一下。”

李芳见说，并无为难。皇帝心思都在国务上面，若是今天晚上没有想要临幸的妃子的话，自己将刘一涵送上去也无妨。

这都是小事。

再说了，太后吩咐，内宫当中，谁敢不从？

“太后吩咐，奴婢自然是遵从。”

李芳微微笑，将其留下来喝了一杯茶，又才把人送走。

......

御书房里面，朱高煜伸了一个懒腰，每到华灯初上的时候，他都不禁举目远眺。此间风景跟外面并无差别，是大明少有的不夜城。

若非身份特殊他也想去体会一下秦淮风月。

“陛下。”

李芳将一件衣服披在朱高煜身上，道：“时辰不早了，陛下也该休息了。”

“听说太后推荐一个女人？”

朱高煜侧首问道。

李芳心中一震：“回禀陛下，太后过去数日，推荐了许多秀女。”

“那就送上来吧。”

朱高煜淡淡一笑，目光依旧在远处。

仿佛那璀璨的灯火当中，是自己来的地方。

“民女拜见陛下。”

刘一涵二八年华，此刻迎着寒风到来，本以为自己去的是后宫，却不料去的是御书房之外的高塔。

高塔之上，她随着皇帝举目远眺，看的是大半个京师。

一盏盏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灯笼底下，是大明。

“平身。”

朱高煜语气平淡的道：“听说你会跳舞？”

“民女略懂一二。”

“此地能否施展得开？”

“回禀陛下，可以。”

“来吧。”

李芳退后，藏身于黑暗当中，余下的宫女太监，更是消失不见。

一时间，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三盏灯笼放在地面，由着刘一涵缓缓起身，一个金鸡独立。

下一秒，刘一涵好似一个精灵一般，穿梭于黑暗光明之间，她动作轻盈，纤纤玉足飞快的踩在地板上，回眸一笑百媚生。

长长的衣袖在冷风当中猎猎作响，好像是奏乐。

“听说你还会唱戏？”

朱高煜再问。

对于后宫，他知道的一点不少。

刘一涵有如断了线的风筝，原地转了两圈，这才定下来，犹豫了一下：“回禀陛下，民女家中有些许钱财。江南之地，多爱享受。民女便自小接触，略懂一二。”

她汗流浃背，大半都是冷汗。

她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这么了解自己，更不明白皇帝在想什么。

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面有她看不懂，无法理解的东西存在。

她想不明白。

好在朱高煜的心思一直都不在刘一涵身上。

反而他颇为欣赏这个姑娘，只是对方是自己母亲送来的女人，这让朱高煜多少有些不满。

他不知道多少事情是暗地里面进行的，也不知道自己老妈想要做些什么。

此刻所为，不过是一个态度。

他不喜欢别人操控自己的未来，哪怕是老妈跟爷爷都不行。

“唱戏吧。”

江南女子大多多才多艺，刘一涵作为其中佼佼者，嗓音让朱高煜倒是少了一些抵触。

自己是对事不对人，对的是某些事情，而不是这个女人。

他明白，刘一涵压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一个牺牲品。

......

一夜过去，朱高煜躺在大床上面，他开始后悔。

昨日的温怒虽然跟刘一涵无关，但却又影响到此女。

许多人还未醒悟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禁宫当中，成为棋子。

看着还在熟睡的刘一涵，朱高煜愈发头疼。

好在每日例行的朝会拯救了朱高煜，他不得不出现在朝会上面，面对波及数县的水灾，或是某地官员玩忽职守。

而回到后宫当中，朱高煜跟老妈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冷淡了许多。朱高煜对自己的便宜母亲并无太多感情。

尤其是成为皇帝之后，他自然能够感受到太后两个字带来的压力。

身为皇长孙的时候不需要做的事情，身为皇帝之后必须去做。

这是皇帝的职责。

李芳等人也乖巧起来，虽不至于事事都要上报，却也不会妄自为之。

一时间，皇宫当中的风气大为好转。

刘一涵也被封为贤嫔，算是另外一种表态。

一时间，朱高煜有些厌恶后宫当中明里暗里的争锋。

他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一些东西，有的人想要插手自己空缺的皇后位置。

刘一涵，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个候选人。

其实，朱高煜并不抗拒这些，但身份转变之后，他不得不慎重。

“陛下。”

李芳从宫殿门口大步而来，见到朱高煜，便拜倒在地：“御医监医正禀告丽妃有喜三个月，目前胎儿一切正常。”

“李芳，你告诉医正，若有所需，尽管取用，朕准了。”

朱高煜难得开心起来。

丽妃因为孩子成为妃子，现在虽然没有生下孩子，但在所有人看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还有便是，摆驾去乐清宫，朕要见见丽妃。”

“奴婢领命。”

乐清宫中，丽妃早早地知道了皇帝即将到来的小心，他心中欢喜，再见到朱高煜之后，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一番温存之后，朱高煜起身回到寝宫的时候，却见到了医正齐山。

“陛下，有一件事情，臣思前想后，不得不向陛下禀告。”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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