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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欲盖弥彰


  陵天苏怔怔的看着眼前那美丽至极又雷光组成的一道符,手背上的手掌撤了元力,但依旧稳稳的倾覆在他的手背之上。

    而他亦是随着她的动作撤了手掌之中的雷霆之力,身前的符文却没有因此而消散,而是顽强的凝聚在指尖,似是在等待着他下一个发号施令的动作。

    正在发呆之际,吴婴的唇轻轻的贴上了他的耳朵,这般无意识的亲昵举动他们二人皆未意识到。

    她轻声提醒道:“试试看。”

    陵天苏嗯了一声,手指轻弹而出。

  那一道符终于形成了一道金色而美丽的抛物线,流入到了身前远方看不到边际的黑暗之中。

    金色的雷霆光芒撕裂了漆黑的夜晚,草原大地之上伴随着一声惊飞群鸟的轰鸣之声后,亦是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炸坑。

    陵天苏顿时兴致大起,朗声道:“再来!”

    吴婴微微一笑,在他手掌指尖再度蔓延出雷丝刻绘出第一笔的时候。

  她的手掌微微用力握紧他的手背,指引着他的指尖,再度在虚空中画出了一道笔直的金线。

    陵天苏轻咦一声,发现她这一次的画符走上全然不同与方才那般,而是另一道全新的符。

    “方才我教你画的四笔符文名为‘雷鸣’,这一道符与方才不同有着整整八笔,威力也大不相同,此符名为‘月雷斩’,你注意看好了。”

    金色的雷霆光芒再次描绘出文字的轨迹,八道光线在陵天苏专注的目光之下缓缓汇聚成一道符。

  他没有寻问吴婴为何自己第一道‘雷鸣’符都还未学会,如今又开始教他新的且更为复杂的‘月雷斩’。

    他看到自那符中,激射而出一轮轮金色宛若锋利月轮的闪电雷芒,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八轮,黑暗之中金色的轮光叠加不断,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记住了吗?”吴婴问道。

    陵天苏点头:“记住了。”

    “那再来。”

    在吴婴的手掌带动之下,玄妙的金色雷光浮现不断在二人身前凝聚成型。

    “这是‘闪蝶’,共十六笔画组成。”

    “这是‘风雷符’。”

    “雷光印……”

    吴婴的手速越来越快,符文的纹路也越来越繁杂。

  她甚至不问陵天苏是否能够记住这些符文的绘画步骤与图案,每一道符她只演示一遍。

    直至身下马儿喘息越发的粗重,身后那匹大白马似是忧心前方的马儿,不断的发出嘶鸣之声。

    陵天苏看

  了她总共演示了整整三十六道雷符,而虽然除了第一道符以外每一道符她只绘画了一遍,但他已经尽数记在心中。

    夜已是深夜,陵天苏“吁”了一声,扯了扯马缰绳,身下承载了二人重量的马儿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身后那只紧跟不放的马儿亦是也急急的停了下来,然后绕至前方马儿的面前,用自己的马头轻轻的拱了拱另一只马儿的脑袋,似是心疼。

    “今夜已经赶了不久的路,马儿都累了,此地草原肥沃,不如让它们休息一下,吃点草儿再赶路吧。”

    陵天苏收回掌中雷力,发觉自己在吴婴的引导之下,刻画了整整三十六道威势不弱的雷符,而自己体内的元力消耗竟然不过些许。

  这么停下来的几息功夫间,不过呼吸吐纳片刻,那消耗不多的元力竟然尽数又给补了回来。

    如此逆天的攻击手段,若是对敌实力相当者,这番元力消耗的速度,光是耗都足以耗死对方了。

    吴婴这厮的想法,果然变态。

    吴婴嗯了一声,收回倾覆在他手背上的受伤,表示自己无异议。

    可是在袖袍之中,她的手掌轻轻握起,冰冷常年无温度的掌心在良久的肌肤相触之下,竟然染上丝丝余温,虽然极淡,却很是温暖。

    陵天苏正欲反身下马,却发现腰间紧了紧,方才专注与学习如何绘画雷符之法,倒是并未察觉身体的异样之处。

    如今这么低头一看,看着自己的腰间,不知何时竟是被身后那人的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掌无意识地紧紧揽住。

    陵天苏呃了一声,正欲说话,身下的马儿突然一个急抬蹄儿,雄壮的马身高高直立而起。

  陵天苏下意识握紧缰绳,虽然双腿夹紧马腹,但身体仍是不受控制的往后微仰而去。

    而腰间那只手揽得更紧了些,而他的后背也不受控制的撞上了一处让人尴尬的柔软地方。

    马儿很快又前蹄着地,看那模样似是与另一只马儿在打闹,故而才有此异动。

    陵天苏整个人僵了僵,虽然一早知晓吴婴是女儿身,但平日里她的确是伪装的极其完美,以至于那时他让他上她的马儿背上时,他当时也没去多想那人间所谓的男女之分。

    可如今这么往后一撞,当日共同泡药浴的场景就什么都跟着一起冒出了脑海中来。

    吴婴与双容的人生经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她们二人都是变幻阴阳的高手人物。

  那夜溪边,他看到那明晃晃的波澜壮观,着实是震撼不小,惊叹于双容的深藏不漏之功。

    虽然吴婴不比双容那般波澜壮阔,这这么结结实实的一撞,却是让他深刻的了解到了苏邪的可怜。

    她在合欢宗打混多年,叱咤风云多年,可是在这方面,她居然输了扮男子整整十七年的吴婴一截。

    不晓得她知晓此事以后,会不会奋发图强一番。

    陵天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陡然从胡思乱想之中回神过来,好像自那日药浴以后,吴婴这家伙就变得古里古怪的了。

    “呃……太子殿下?”

    吴婴似是还未察觉到异样,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什么事?”

    “你的手,能不能收回去,我要下马。”

    吴婴哦了一声,很淡然的收回了手。

    陵天苏浑身不自在的翻身下了马,然后一路小跑赶紧跑到自己的马儿身边,很不自然的捋了捋马脖子上的鬃毛。

    他心想吴婴态度如此平常,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这家伙应该不会这么好心,担心自己在专心学习雷符之术而不慎掉坠下马而搭出一只手来稳住自己吧?

    谁知这个念头刚从心中升起,吴婴淡定的声音又从旁飘了过来:“你别多想,方才马儿速度太快,故而才有此方才那般动作,以免坠马。”

    陵天苏怔了怔,心中顿时泪目。

    这个解释,为什么给他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马儿需要休息,而苍茫草原之上,也并无房屋哑舍让人歇息遮掩,他们只好席地而坐,坐在这大草原之中。

    两匹大白马连奔了一个白天外加一个大半夜,也是疲困不振。

  随口吃了两口新生的小草,便站在草原之上眯着眼睛睡着过去。

    寂寞的原野清净寂静,天空前不久落下了一场大雪,虽然雪以停歇,但是不见任何月光与星光。

    原野上的狂风摇撼着肆意生长的野草,簌簌的风声让人心中难是安宁。

    陵天苏心情称不上有多安宁,但也不算太坏。

  他坐在草原之上,舒服的依靠在身后马儿的一条后腿之上,丝毫也不担心那马儿会突然惊喜给他来上一脚。

  嗅着原野之中特有的青草冰寒的气息,看着黑暗之中的景物。

    而身边的吴婴也是陷入安静的状态。

    他随手拔下一根长长的野草,放入口中咀嚼着,任由那青涩的苦意在口中蔓延开来。

    最终,还是他开口打断了此刻的寂静说道:“我终于理解为何你会在还没教完我一道符的情况下,反而一道接一道的教我更难的新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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