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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就喜欢她


张谨言昨晚出城回军营了,因简繁重伤,王衷又不大会处理军务,他不得不彻夜忙碌,今早又忙半天,耽搁了些时候,故此来的迟了,进来便看见孔夫子等大儒跟几个媳妇子在讲经似的说唱,王壑却还没来。

        赵朝宗一跃而起,高兴地扯着张谨言坐在一起,嘘寒问暖、查东问西。他昨儿没来,对江南局势、对两国联姻有许多的看法和感想,因此滔滔不绝。

        张谨言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赵朝宗也不在意,他知道世子哥哥一向话少,除非喝醉了,昔日他们三个在一起时,也是他说的多,又好动,一刻不得停,王纳哥哥笑他是小话痨。

        张谨言不时地瞄一眼对面的观棋。

        观棋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金凤骑装,腰背挺直,侧着身子看着前方月台,神情专注。

        “她可真爱穿红。”

        张谨言心想。

        他断定这是观棋自己的喜好,而非月皇的喜好。

        世子觉得,堂上所有姑娘都不如观棋张扬明媚、霸气果决,有将门虎女的英姿,连月皇都不如。

        观棋做过月皇替身,人人都说她像月皇,然世子认为,两人一点都不像。月皇复杂着呢,可乖巧伶俐,也可气势凌天;可天真无邪,也可诡诈如狐;可纯良心善,也可狠辣无情……万般变化和手段,皆由她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世子一点都不喜欢复杂的月皇,就喜欢霸气的观棋。

        他昨晚下定决心,今天一来就向江南王和月皇求亲,谁知来晚了。看着庄鉴之和齐微等人跟几个媳妇没完没了地“讲经”,他有些心焦,暗骂这些老夫子糊涂,只等庄鉴之这段话说完了,就上去打断他,先求亲。

        经历了昨天刺杀一幕,他深信观棋对他有情,之所以生气,都是因为他在观棋身份暴露后疑心所致,只要他开口求亲,观棋就会消气并应允亲事。

        他马上就能定亲了!

        然后择日成亲。

        想到成亲,便想到洞房……

        世子忽然羞涩起来,满心甜蜜中夹着不自在,脸上热烘烘的,幸亏他肤黑,看不明显。

        “还是等表哥来了再提吧。到时候若说的不周全,表哥自会替我拾遗补缺。”到底是青涩少年,当着人,因害羞而胆怯起来,给自己找理由拖延求亲。

        理由找好了,他才安下心。

        万事俱备,就等王壑!

        对面,观棋紧绷的身子也悄悄放松了。从张谨言进来开始,她就觉得这人一直盯着自己,视线灼热,弄得她都不敢正视他,只好侧身看着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

        王壑还没来!

        李菡瑶等的没耐心了,正要开口打断堂下辩论,却发现周围有些安静,凝目一瞧,原来堂下辩论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众人都看着她,似等她决断一样。

        李菡瑶仿佛从未走神,从容道:“这样争持不下,是不会结果的。谢相,昊帝还没到吗?”

        谢耀辉道:“尚未到。”

        李菡瑶问:“什么时辰了?”

        谢相道:“快午时了。”

        李菡瑶诧异道:“怎这样迟,别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这次谢耀辉没回应,而是用怀疑的、探究的目光审视李菡瑶。他比李菡瑶更担忧,先是期盼王壑来;久盼不至,转为焦急,便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打探结果,不但王壑不见踪影,连聿真和谨海二人也不见了。

        这可就奇了。

        王壑纵然有事耽搁了,也该派聿真和谨海来知会一声,断没有不来之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呢?

        据谢相分析,被李家父女扣押是一种可能,可是无凭无据的,他不好质问李家父女,跟朱雀王简短商议后,朱雀王一连派了几拨人出去寻找。

        使团高层都着急起来。

        周昌知道王壑男扮女装的秘密,更知道他跟李菡瑶私下里见过面,因此没有谢相的顾忌,此刻用怀疑的口气问李菡瑶:“月皇真不知昊帝去向?”

        李菡瑶奇道:“朕如何知晓?”

        周昌满脸的不相信。

        李菡瑶脑中灵光一闪,蹙眉问:“你怀疑朕扣押他?”

        听了这话,谢耀辉松口气。

        挑明了就好。

        容易试探。

        江如蓝大怒,霍然起身叱道:“真是岂有此理!之前赵朝宗死了,靖海水军失踪,你们都赖月皇从中使坏,借口逼迫月皇,把她的丫鬟给扣押在京城。幸亏不知这丫鬟就是月皇本人扮的,若知道,月皇只怕没命回来。结果如何?——”她抬手指着赵朝宗讥讽道——“坐那儿的难不成是个鬼?现在昊帝不过迟来了一个时辰,还不知是不是失踪呢,你们又开始怀疑月皇。一个个的,不是王爷宰相就是名儒,怎这么蠢呢?还蛮不讲理……”

        赵朝宗嚷道:“哎哎,你说谁死了!”

        鄢芸瞅他道:“你那时候不是死了?”

        赵朝宗瞬间矮了气势,赔笑道:“鄢妹妹,我那不是计诱敌人嘛。现在好好的坐这,说我死了,怪瘆人的。”

        鄢芸轻嗤一声,懒得再理他。

        另一边,朱雀王听江如蓝说“不是王爷宰相就是名儒,怎这么蠢呢”,顿时变脸。他原本就眉目冷峻,此刻看去,更是冷若寒冰,身边人都不敢喘大气。

        江如蓝才不怕冷面王爷呢,继续数落,把之前的事都翻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

        周昌气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江如蓝道:“我就是这么说话的!”

        江老爷子在心里给孙女击掌,嘴上却对周昌致歉:“我这孙女没心机,从来有一句说一句,最是天真。周先生乃当世大儒,莫要跟她小孩子计较。”

        方无莫也道:“这丫头实诚。”

        周昌无语——

        所以我们都心机深沉?

        还让老夫别计较。

        老夫若计较便怎地?

        心里生气,嘴上还真不好跟江如蓝较真。

        谢相一直留心观察李菡瑶和李卓航,李菡瑶还好,并无生气迹象,但李卓航的眼神很冷,却又不怒不动,意味莫名。谢相不怕他发怒,就怕他喜怒不形于色。见找不到破绽,只得道:“江姑娘,周先生并非怀疑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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