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若羽的强烈要求下，她硬是将泠拉至座位坐下，给她添置了一副碗筷，不让她像个木头一样站在秦庸的身后，泠就坐在清黛的身旁，尽管一开始十分拘束冷漠，但是因为清黛的缘故，她最后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吃完晚餐，众人散伙，各回各家。

        杜若羽和秦庸也回了楼下的家中，她本以为泠会同他们一道回去。

        “泠不和我们一起吗？”

        杜若羽挽着秦庸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旁，回眸看向正被清黛缠着，一脸“受够了”却不敢多有怨言的泠。

        “她……不方便，必须先回去一趟。”秦庸轻咳一声，差点就将“冥界”二字脱口而出，随改口道，“她丈夫还在家等。”

        杜若羽呆了呆，倏然惊讶看向秦庸，“欸？泠结婚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秦庸低眸，似笑非笑的揭露杜若羽心底那些小心思，“以为她暗恋我，是你的情敌？”

        “……”

        有的时候，杜若羽觉得秦庸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想什么这个男人都能知道。

        泠的另一把，也是他的亲信，就是祭。

        “那么秦先生，我就先回了，明早准点到。”

        泠毕恭毕敬的走到秦庸面前，鞠躬，然后转身跟着清黛就进入了电梯。

        -

        深夜，洗完澡的杜若羽依偎进了秦庸的怀中，她枕着他的臂弯，见秦庸在阅览从拜教授那借来的古籍，安静的靠在他怀中，也不打扰，但是杜若羽是藏不了心事的，但凡她心里有些个什么影响情绪的想法，都会写在脸上，所以很快，秦庸就察觉到了不正常之初。

        他放下书，轻轻握住杜若羽正在他胸口画圈的手，抵在唇边轻吻了一口，温柔低问：“有心事？”

        其实秦庸早前就发现了，杜若羽好像因什么事而闷闷不乐。

        “今天泠开车载我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就是霍家人盯上了我，就是霍伯伯的弟弟霍磊，我估摸着他盯上我，恐怕是知道我手里握有对他不利的东西，但是好在泠替我阻止了危险。”

        “嗯，然后呢？”

        秦庸静静的听着，他几乎没有过多欺负的情绪，所以连带着让杜若羽也相当的平静。

        “我今天没看到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两辆这么大的车像是被重型切割一样一分为二，那些堵我的人也不省人事，泠几乎是在我低头抬头之间完成的这些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造成这种破坏力的吧？还有……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事发后，清黛姐姐忽然就出现了，但是怎么出现，如何出现，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有缘书吧

        秦庸依旧安静的听着，并没有表述什么，只是握着杜若羽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老秦，我知道你不是人……”杜若羽顿了顿，赶紧解释，“当然，我不是骂你，我只是说，我知道你特殊，我觉得你身边的人肯定也很特殊，你们越是特殊，我越是觉得你离我好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甚至觉得，灵诡姐他们也很奇怪，你们越是奇怪，我想知道答案的心情就越是迫切，但是我感觉……我们之间就好像有一条迈不过的阴影鸿沟，横跨在你我之间，灵诡姐他们之所以对我那么好，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其实，他们根本没把我当自己人吧？很多事都不让我知道，又或者是藏得很深，说实话，这种感觉不太好，我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秦庸理解杜若羽为什么会忽然有这种想法。

        因为的的确确，灵诡他们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对杜若羽如此关照，如果没有他，恐怕以灵诡那群人的性格，杜若羽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理会。

        灵诡和宫司屿在阳间生活久了，烟火气十足，但是很多方面还是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比如他们的儿子连儿，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刚刚咿呀学语，但是自打连儿暴露本性后，日常所行之事皆异于常人家的孩子，灵诡他们家的傀儡人偶十分诡异，正常人家也不会有这种东西。

        拜无忧虽看着好说话，但是那极为罕见的银灰色瞳孔令人不敢造次。

        法尔里德忧郁颓然，经常泡在灵诡家的泳池中装“尸体”，能够浸泡在水中超过一小时不呼吸……

        这些事，杜若羽都撞上过。

        她已经算是心理素质超强的女人了，要是换了别人，只会想能在水里不呼吸一小时的人，不可能是人，是怪物吧？

        而灵诡他们那群人的秘密，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让杜若羽知道。

        毕竟就算杜若羽接受能力强，可是三界总局明文规定，不得擅自暴露身份。

        “你不会是多余的，但是你也应该明白，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坦不坦白选择权在于对方，对方个可能是出于想保护你，为了你安全才不坦白，所以你没必要想这么多。”

        “那你呢？”

        杜若羽忽然翻身，趴在了秦庸的身上，迫切的紧盯着秦庸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和我坦白，告诉我你的家乡在哪，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泠可以做到那样，为什么你只能以影子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你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为什么我的记忆力没有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以你真正完整的形态来见我？”

        杜若羽一口气问了许多个让秦庸哑口无言的问题。

        秦庸轻抚杜若羽脸颊的指腹僵住，昏暗的卧室中，他的眼神幽邃如渊，晦暗的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却久久不曾开口。

        杜若羽等了又等，等不来秦庸的答复，嘴一瘪，赌气的卷起被子，倏然背过身去，躺到了床边上，“算了，知道你不会说的，你们一个个都神秘的很，什么都不肯说，不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杜若羽鲜少和自己发脾气，秦庸沉默了半晌，悄无声息的挪动到了杜若羽的背后，倾尽全力的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根本没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你问我为什么不和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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