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绝对的自由
第一百三十六章:绝对的自由
戌时末刻,越来越多的花灯升空,此时此刻夜空之上的那些繁星也不能与这些鲜艳的灯火相比较,整座城池都被点缀的美轮美奂、绚烂夺目。
花灯节选在了中秋节的前几天,已经不能算是盛夏季节,尽管渐渐入秋,四周的街道依旧干燥无比。
听着不远处喧闹的人声,南宫残花深吸了气,他安安静静的收拾好两副干干净净茶壶和茶碗,然后在茶桌之上摆了一盘棋,然后叫来身边的人将两把琴摆在相对位置。
然后围着这一方属于自己的小茶摊看了又看,最后很满意的点点头,找到一个舒服的长椅坐下,摇了摇扇子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那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这座高楼的建筑风格和周围的其他建筑都不同,如果能够从最高空向下看这栋建筑,会发现其呈现的是一个六边形柱体。
站在这座酒楼上,可以将近半个西安城尽收眼底,但是每扇窗户都贴着精致的窗花,楼层之下的行人却不能从外面看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南宫残花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入到面前的空棋盘上,几个人影已经由远及而来,过了片刻几个人影站在茶馆外面。
“欢迎,欢迎。”
南宫残花收起手中的扇子,深红色的瞳孔微微闪动间露出一抹笑意,外面的站在七八个人,却只有一个人掀开门口的半袭帘布走了进来。
“大师姐,又见到你了,我觉得很开心。”
风度翩翩的少年坐着微微仰起头表现出一贯的骄傲和不满,而对面的佟湘玉则是蹙着眉头,露出一副紧张而局促的模样。
她的双目只是微微泛红,并非和那天在长安县那样变成暗红色,这说明佟湘玉目前还是保留着主人格来到这里。
南宫残花见佟湘玉只是看着自己不讲话,等了片刻又开口道:“怎么?不想和我坐下来再下一盘棋吗?我想知道这些年你的棋术长进了多少。”
佟湘玉显露出犹豫的模样,微微泛红的眼睛来回转动,最后沉吟了好一会还是拉开座椅坐了下来,看着右手边的白色棋子,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下棋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和你学围棋也是师父逼得。”
南宫残花捡起一颗棋子,在棋盘的天元处放下了一颗黑棋笑道:“因为天下局势如棋盘,师父总告诉我们要做这个棋盘外的执棋者,而不要做棋子。所以琴棋书画四门手艺里,师父最看重的就是棋道。不知师姐可还记得?”
佟湘玉点点头:“师父总喜欢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从来就没想过做什么执棋者,当初拜入点苍山也都是被我爹爹逼的。”
“既然已经入局,师姐,不管是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你都没有资格退出棋局。”南宫残花的眼神似乎又一点点又变得狠戾起来:“我们是七绝宫的人,师父一生只认可我和你两个弟子,你必须陪着我把这盘棋下完!”
“师父让你做执棋者,可没让你去做葵花派和东厂的走狗。”佟湘玉的声音还是显得紧张和局促,虽然是一句质问,但说出口却显得没有什么底气。
南宫残花仰头大笑几声:“走狗?谁说我做了他们的走狗?我只是需要一些帮手,而他们能提供一些帮助,所以我才大发慈悲批准这些蚂蚁跟随于我,替我效力。”
“哈,葵花派的那些人也这么想吗?他们也认为自己是蚂蚁,而你是大发慈悲的统治者?”
佟湘玉抿起嘴唇嫣然一笑,她明明是在调侃南宫残花,眼神中却表现得像是在发出善意的提醒,这个提醒之中甚至还有一丝鼓励的味道。
面对这种态度,南宫残花显得有些烦躁,但还是略显倔强道:“你会在意蚂蚁怎么想自己吗?他们只是一群被禁锢在权利纷争之中的牺牲品,这群人以为是在争取自由,在我看来却只是争先恐后在的把自己推向更大的牢笼。”
佟湘玉眨眨眼睛,试探般开口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葵花派和东厂的目的了?”
南宫残花微微叹了口气:“他们之间无非都是权利纷争,锦衣卫和东厂之间势力纷争已经很多年了,之前还停留在朝堂之上,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江湖甚至是普通百姓也难以幸免。”
顿了顿,南宫残花又恢复了笑容:“对于东厂所追求的那些东西,我没有什么兴趣,我所想要的一直都是获得一种绝对的自由。
权利,金钱这些也许能带来自由,但可惜他们都是相对的,东厂的人贪恋自身的地位,甚至想要裹挟皇帝来巩固地位。不觉得他们很可悲吗?以为把那种东西攥在手里就能获得自由,其实只会让自己陷入患得患失的笼子里,反而失去了自由。”
佟湘玉安静的回答:“是很可悲,但你凭什么有自信可以追求到绝对的自由,就凭师父的移魂大法?”
南宫残花张开双臂:“不是吗?绝对的自由就是控制,那些人以为权利可以达到控制的作用,其实并非如此。权利只能让人表面上遵从,其实这种遵从是不牢靠的,很快就会消失。而移魂大法不同,我是让人由内而外的对我遵从,这才是绝对自由。”
“移魂大法的第十重,至暗之影。”佟湘玉思索片刻,似乎终于在思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词汇:“你要追求的是这个东西?”
南宫残花脸上的笑容绽放到了极致,显邪魅而且诡异:“没错,师姐,你终于能明白我的想法了,只要我的移魂大法突破至第十重,就可以施展出至暗之影。届时,我就是绝对的自由。”
佟湘玉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你可知道修炼移魂大法的人第一步就该让自己陷入癫狂,我做到了,你放弃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南宫残花哈哈大笑几声,忽然他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记忆所及他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也听到过这句话,甚至自己还重复过这样的话。
“你疯了……”
“你疯了……”
南宫残花脸色当即大变,站起身一脚狠狠的踢翻桌子,茶杯和茶壶摔碎了一地,茶水也在地上流出一汩滚烫的水流。
少年抽出腰间的笛子,按住笛孔猛然吹响,尖啸声响起,延绵不绝。
“啊呀。”
眼前的虚幻尽数破碎,只听到玩味的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暗红色双眸的佟湘玉正拖着她的下巴,坐在一个桌子上,晃动着脚丫调侃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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