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传送阵
在文翰离开后没多久,幕风和幕雨也离开了。
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进入了的另外十五名预备营员的魂灯已经熄灭了。
十五亡,一生,那是怎样的比率,到总算是得到了一块神魔鼎的碎片,至于那些武者的性命,身为魔族的幕氏兄弟,自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山谷中的情形,也只能找到岳文翰详细追问了。
朵蓝山谷,又恢复了平静。
夜殊想不到,她这一移,竟然就移出了如此远的距离。
她这是在朵蓝山谷的外围?
瞬移符的作用,是移到了心知记挂的人的身旁,她使用时,脑子里只是满脑子只想着兄长的安危。
文翰应该是处在了朵蓝山谷中。
夜殊环顾四周,各类灵草和她早阵子夜宿过的平原有几分相似,可又不同,前方的妖树林,还有那一个传说中的古阵法,就在咫尺之外。
妖树林的树木,个头都比她见过的要大上一号,它们的枝条粗壮交缠,像是一处精心编织的蜘蛛网,在等待着不小心闯寄来的猎物。
关于这一处妖树林,倒并不难穿行而过,只要心无杂念,一味向前,保持自身的气息不紊乱即可。
夜殊顺利地穿过了妖树林,走至了那一处神秘的传送阵前。
在看清了脚下的传送阵后,夜殊陡然睁大了眼,她认得这传送阵。
那古老的,辨认不清的篆文,正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五个大字。
中间的一黑一白,勾玉状的,正是太极八卦。
“小长生”客栈里的那一处已经消失了的,让夜殊重生,并将她带进了菩提仙府,遇到了被困阵中的白弥的,正是这一口法阵。
“阴阳五行符,”夜殊想不到她会在此处,再次看到如此的法阵。
喉间,一阵刀割般的刺痒,夜殊不自禁往前漫了一步。
这一次,紫电没有出现,天空也没有出现漩涡状的云漩,古老的法阵,发出了嘎嘎吱吱,犹如老磨盘一样的叫声,夜殊身体一沉,人已经消失在了法阵之中。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只能让紧随夜殊而来的阿贵,以及随后赶来的白弥莲落都扑了个空。
苏药师并没有随同她们一起赶出来,丹盟有急诊,她被召了回去。
阿贵是紧随着夜殊而来的,可连他都只来得及看清夜殊消失的那一瞬。
傻子贵趴在了法阵上,东摸摸西摸摸,试图在法阵上,找出夜殊的下落来。
法阵没有再次被触动,任凭阿贵怎么摸索,那能射出紫电,能瞬间让无数的筑基以上修者灰飞烟灭的怪力法阵,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安静着不动着。
“白弥大人,这一个法阵似乎是一口传送阴阳眼,”所谓阴阳眼,既是沟通各个不同界,包括神界、修界、魔界、妖界的传送眼。这种眼多飘忽不定,会随时变动,它能将人随即传送到某个地方。
莲落早前就曾告诉夜殊,她和爹爹就是通过了妖界的阴眼传送到了琅天界的阳眼。
“是传送阴阳眼,而且是很罕见的时之阴阳眼,并且被人用秘技,固定在了此处,”白弥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阴阳眼。
“时之阴阳眼?我从未听过有如此的阴阳传送眼,更未曾听过,白弥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论起对如今这个世界的了解,见多识广的妙手小偷莲落自是比古董级别的白弥要强上千百倍。
“你自是看不懂的,因为这传送法阵的最后定封秘技符文,是六耳猕族的文字,”白弥也想不透,为何在此处,会看到妖族的文字。这里分明是修者所在的琅天界。而且他看得出来,这种妖文,是古妖文。
“那主人会如何,会不会有危险?”莲落一脸焦急。
“不知道,你是她的妖仆,我是她的契约命兽,她若是有危险,我们也会跟着死,为今之计,只能是等着。”白弥倒是心境恢复的很好,盘坐了下来。
莲落按捺不住,化成了蝠形,在四下一阵巡视,也没发现任何异样。只有阿贵一人,整个人都已经趴在了法阵上,只差将法阵翻了过来。
古老的法阵,暗淡无光,只有三人,一人两妖,静坐在旁,像是在守护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被法阵吞噬时,夜殊有种,恍若再一次重生的错觉。
前方是一阵激荡直入人的心底的水声,鼻尖能嗅到一阵阵的芳草香味。
莫非是她又进了菩提仙府。
不对,仙府已经不是早前的仙府,而那一阵水声,也不是五灵潭的清幽的水波荡漾之声。
夜殊的耳膜能感受到那一股水声惊人的气势,一匹长而宽的瀑布,如扯不断的白练,从天际一直垂挂下来。
陡峭的悬崖,临崖而奔的瀑布。
这里是朵蓝山谷的最深处,白练,和苏药师所打听到的传闻有了八九成相似。
夜殊想不到她能如此好运,常人要击杀妖兽,千辛万苦才能进入的山谷深处,她居然一眨眼,就跟喝了口凉水那样,嗖地就到了此处。
“糟糕,苏药师可没说,找到了这一处瀑布后该怎么办?”云霞城城主张贴出来的那张布告,“小长生”酒楼里,也贴了一张,夜殊一字不落全都看了下来。
连崇云公主或者火是东郭幕容都要寻找的神魔鼎的碎片。如此的碎片,夜殊也有一块。这一块就是她取自杜豪风的身上。
杜豪风化为金丹高手后,就消失在世人面前,最后被夜殊发现死在了老的“酒国”酒楼里,他的身边,遗留下来的,不过是这么一块碎片。
看过布告后,夜殊也大致明白了,这种神魔鼎,只怕有好几块,以云霞城城主的手段和优势,在过去的几年了,她必定收集了几块鼎片。
夜殊试探过这种鼎片,无论是用冰冻,还是用火烤,甚至是电闪雷鸣夜殊也都尝试过,那碎鼎片,就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种鼎片,到底有什么用?”夜殊并不知道,就在那时,东郭幕容已经得到了第五块鼎片。
在得知献上鼎片的是一名老者后,东郭幕容召了他前来相见。
那名老者进了丹房时,只见了一名年纪颇轻的年轻男子,站在了一口丹鼎旁,他的发是灰色的,眼眸也是眼白居多,独留了一处针隙大小的白点。
“你说你是上古鼎族的传人?据我所知,神鼎一族的血脉,已经凋零多年了,”东郭幕容见了夜雷因时,也有几分侧目。
“怕是到了我这一代,是要凋零殆尽了。”夜雷因一阵苦笑。
“老丈大可以放心,你的次女夜经蓝就有一子一女,如今两人都在了云霞城中,你若是乐意,我大可以安排你们爷孙三人团聚,”东郭幕容话音才落,夜雷因神情骤变,他僵白着唇,难以置信地看着东郭幕容。
他只不过是报出了自家的名讳,才是第一次见了这名少年郎,他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是离家多年次女的子女的下落。那些,可是鼎族不外传的私密。
东郭幕容从不是个慢动作的人,他更是一个不愿意轻言等待的人。
在岳文翰顺利走出朵蓝山谷的一个时辰后,就有近百封,关于那名岳文翰从小到大,以及他的家人的全部的信息,都摆在了案上。
让东郭幕容诧异的是,那名叫做夜殊的女扮男装的少年,正是岳文翰的胞妹,而这一家人,在了一年半前,遭受了一名女煞修的追杀。
那名女煞修也是鼎族旧人,只是她炼煞入魔,半年前已经煞元解体,凄惨无比的死去了。
所有的资料中,最让东郭幕容无法释怀的,并非是岳文翰的刻苦训练,也不是他在朵蓝山谷的其余。
东郭幕容的目光,却是被岳文翰的妹妹,夜文姝所吸引的。
她那样一个毫无灵根的废人,是怎样逃过了刘音乃至黑衣女人的追踪的。夜殊的性格,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从一名娇气蛮横的弃女,成为了一个赔笑冷静的少年。她的眸子里,无时无刻不闪动着防备,也无时无刻,不山洞着聪慧。
夜雷因在听到了一双外孙女的下落后,并没有露出大喜往外的神情,相反,他的眼眸中,还有了一瞬的痛楚。
他夜家的孙辈...老天...
天理循环,曾经在上古八荒年代,造就了各种神话的上古鼎族,在经历了几千年的岁月洗礼中,却成为了
一个被厄运缠身的老妇人。
先是血脉不丰,族中的男丁或是出了意外,或是幼年夭折,到了夜雷因这一代,已经是只剩了三个女儿。其中大女儿早夭,次女夜经蓝又...想起了家中的不幸,夜雷因老泪不禁湿漉了眼眶。
他很是冷淡地说道:“老夫早已没了什么次女,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完成我鼎族先烈的遗愿,为神魔鼎再现供出一份力。东郭药师聪敏异常,那你可知,这些碎片有何用处?”
夜雷因言语间,又多了几分得色,这世上,知道神魔鼎碎片的作用的,并能利用其中的一块鼎片找到剩余的鼎片的,也只有他夜雷因一人而已。
云霞城兵强马壮,如今更有统一天下的实力,只要再借助神魔鼎的鬼斧神工之力,必定开辟一界的神话,甚至是让琅天界崛起。而鼎族,也会因此受了器重。
“哦,神魔鼎有何用处?”东郭幕容顺着他的话茬往下。
“神魔鼎,为神魔之用,它一可炼丹,二可炼器,”夜雷因沉浸在了无限的遐想之中。
“炼丹?炼器?这两样,我并不敢兴趣。我只问你,你可能用神魔鼎炼化神魔之体?”东郭幕容的手在自己的膝盖处,轻微地动了动。
“神魔之体?”夜雷因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其实是刻意留了一手,并没有将神魔鼎的最终极的作用讲了出来,哪知东郭幕容了解的竟不比他少,“不慢大人,神魔之体,并非凡物,以我之力,尚且需要神魔的毛发之物,精血,再辅之以天火,方能炼化。这几样,全都是凤毛麟角,世间难得一见。”
“只需这几样?那倒无妨,届时我自会将东西凑齐,送到你的眼前。只是神魔鼎如今是下落不明,就算找到了,我们手头也只能五块碎片,尚不足以补齐神魔鼎。”东郭幕容不急不缓地说道。
“大人尽管放心,鼎足对神魔鼎,有了特殊的占卜之法,最多不过一日,神魔鼎既会出世,届时只需轰炸开朵蓝山谷的禁制法阵,即可入山谷。至于补全鼎片,待到神魔鼎出世之后,那鼎片自会出现。照着老夫的推断,如今所有的七块碎片,都已经出现了,”夜雷因胸有成竹,他们如今要做的,只是再等上一天,神魔鼎出世即可。
“苏药师,我娘可还有救?”文翰来不及擦拭额头的汗珠,他恳切地哀求着苏药师。
苏柚见了岳文翰,心知他没事,只是夜殊去了朵蓝山谷,也不知如何了。
“她早已经死了,只是她的丹田内,有一股奇怪的气体,或者说是两股气体。一股是纯粹无比的灵气,另一股是阴森的黑暗之煞。
这两股气,本是相互平衡着,以维持她的身体如活人一般行走。可经过了你说的那一阵恶战,她的身体里,那两股气体平衡的状态被打破,黑煞之气,已经开始反噬。再过几日,她就会彻底死去,魂魄更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药师叹了一声,此人也是夜殊的娘亲。
说罢,苏药师就掀开了夜氏的丹田处,只见她的丹田里,一股金色的光亮,一股黑色的暗色,黑暗之色已经围拢了那抹金光,金光有随时被吞没的危险。
“难道没有其他法子,我...”文翰一时梗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翰哥,你可是回来了,我和文姝差点担心死你了,”在丹房外等了许久的铁蛋,忍不住闯了进来,见了文翰,一股脑的倾吐着。
文翰身子一僵,“文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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