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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灵田晋级&乌龙城门(6K章)


  进了松平赤原后,夜殊才知道了为何这里会被选为琅天界唯一一处空鲸停靠点。空鲸体型庞大,若非有足够宽敞的停靠点,只怕空鲸一个晃尾巴,就将一座城呼啦啦地甩没了。

  夜殊这一年里,由南到北,见过了南国小桥流水的钟秀之美,也见识过了北国山川河流的雄壮大气。

  无论是南方还是北地,举凡是稍繁华些的城池,城外多是一派兵马驻守或是商旅密集的景象。从未有一处,像是云霞城这样的,城外十里内外,全是无垠的荒地的,就如沙漠般辽阔。

  抬头是恍惚可触及额头的蓝天,脚下是结实的赤土地。

  经过了两百年改造的松平赤原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两百多年前,那外姓王和五百骑刚到时,这一地会是如何的景象。只不过这处“沙漠”旁,种植了一圈圈的伊克枣树。

  伊克枣是一种一品灵果,道天要炼制的几味丹药中,就有几味需要这种枣子。

  这个季节枣树已经开花挂了果,青色的橄榄大小的果子,带了少量的毒素,等到了果子成熟后,成为了梅红色,毒素会消退,才能入药。

  夜殊的菩提仙府里也种了一棵伊克枣。

  原因还是几日前,在深入松平赤原,一日夜里遇到了几匹妖兽后,夜殊又不愿在荒原上用明火烹煮灵食,怕引来荒原妖兽,阿贵吃腻了干馍,就偷摘了几个枣子。好在夜殊发现的早,将阿贵骂了一通后,就将那几颗枣子丢进了菩提仙府里。

  不过是一日一夜,仙府里就多了一棵枣子树。

  在她和阿贵抵达了云霞城时,经仙府的灵田种植出来的伊克枣,非但抽芽开花,还挂了满树的果。

  让夜殊诧异的是,这些枣的品质有了明显的变化,个头大了足足一倍,和沿途见到的伊克枣相比,夜殊的伊克枣堪称出类拔萃。让夜殊欣喜不已的是,枣子的品阶上升了。

  欣喜的还不止这么一个变化,空间里的其他灵草也上升了一个品阶。

  没有品阶的灵粟,全部成了一品灵粟。火焰草成了二品,还有夜殊移植进了仙府,得自东郭幕府的两种灵药,也全都成了二品。

  仙府灵气不变的前提下,仙府灵草品阶提升,只能有一个解释,菩提仙府里的灵田,在种植了几种灵草后,土壤非但没有变贫瘠,相反它的品阶上升了。

  从黄级的灵田,晋升成了玄级的灵田。

  难道种植的灵草种类多了,才能提高灵田的品阶?为了证实这一点,夜殊在沿途中,配合着玉蝻子的帮助和木之息,又找到了几种灵草。

  在种下了第十种灵草后,灵田的品阶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再次发生变化。

  夜殊不免有些失望,好在她移植进来的几种灵草种,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有一种甚至是落叶坡的《灵草百科》中也从未提及过。

  在种植这些新灵草时,夜殊将新发现的灵草的生长记录了下来。譬如一种采摘自沙泽旁的粉红蘑菇,色泽粉红,当初采摘时,夜殊只觉它颜色鲜艳。

  道天的丹药玉简中,将丹药分成了两种,一种是灵丹,还有一种就是毒丹。

  此外,她还有一种独门药粉,可区分各类灵草的毒性。那种药粉很好研制,寻常药材店也能买到材料,夜殊就配了一些在身旁。

  在见到了这种蘑菇后,夜殊就先试验了下,药粉刚撒上去时,立刻就化成了一片黑色,可见其毒性厉害无比。

  夜殊暂时还不会花费心思在研制毒丹上,以她做事讲究实用第一的行为准则,如今她要研制的是能保命能变立刻变得无比强大的丹药。

  可惜了这类丹药炼制极难,药材更是千金难得一种,夜殊也只能不浪费的原则,将粉红蘑菇移进了仙府。

  这种品阶不明姓名都不明的蘑菇,却给夜殊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大约在移植进了仙府一日之后,夜殊就被咆哮着的白弥“请”进了仙府。

  一走进灵田,她就见了东倒西歪的一地的灵粟、火焰草、灵草。

  在灵田的最中间,多了一团盘踞着的蛇。

  再走几步,那团粉色的,有几分眼熟的蛇呼啦着昂起了头来,冲着夜殊喷了一口绿气,那团绿气又腥又臭,若不是夜殊身上披了见蓝银破甲,只怕她要一头栽进了灵田里。

  夜殊退了几步,发现那蛇并没有追上来,再揉眼一看,那蛇身细长,色泽粉红,不就是菌杆,再看呈倒三角的蛇头,竟是一把完全撑开的菌伞。

  夜殊愕住了,菌类蛇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灵田没有让粉菌的品阶发生变化,反倒让给它妖化了。

  毕竟还是菌,夜殊和白弥费了些气力,才将那玩意连根拔起了。这种随即被夜殊命名为“粉红美人蛇”的菌类,已经变成了药草中的凶兽,攻击性十足,凡在它一丈内的灵草全都要被损毁。

  夜殊用药粉测试后,最初发现“粉红美人蛇”从剧毒变成了无毒,可就在她要将这个发现写进灵植手册时,药粉再次发生了变化。药粉的颜色,从最初的无变化,变成了一滩黑粉。

  如此的毒性,连白弥看了都不禁称奇:“比剧毒还要厉害几分,这种蛇形菌的毒性居然能潜伏,而且看毒性,就连有妖界第一毒菌的毒曼罗都要稍逊一筹。”

  夜殊打消了最初打算用“粉红美人蛇‘给阿贵改善伙食的计划,她用地刺术专门给这种“菌”辟了一块灵田。

  白弥也不知夜殊要用这些“美人蛇”做什么。只是留意到,夜殊每回看到了那些没有蛇信子的“美人蛇”都会发出桀桀的笑声。

  一路的采挖,偶尔与妖兽过几招,这一处在外人眼里凶险无比的松平赤原,在了夜殊和阿贵的眼里,一个是挖掘灵草毒草的好地方,还有一个就是可以试验各种符箓的地方。

  夜殊也用“改.瞬移符”成功地做了几次短途瞬移。

  在近了云霞城前,夜殊就联络了莲落,不知是因为两人的距离远了,抑或是云霞城内外,设了什么禁制,她没有如愿联系上莲落,只能依稀察觉到莲落还是安全的。

  白弥没有说明那种篆文或是图腾的作用,不过夜殊猜测,那很可能是六耳猕族的联络方式,尽管不知白弥打的是什么心思,可夜殊并不以为,如今是替白弥联络妖族的好时机。

  姑且不论城中是否有妖族,就以夜殊今时今日的实力,她可不想一下子惹上了妖族的两大妖尊。所以她打算进城后,敷衍着替白弥留几个印记。

  哪知在进城时,夜殊却遇到了困难。

  “进城文件?”夜殊上一次出门,是由王抱石领的路。

  而这一次,又是由莲落带的队。莲落准备的很周全,她们的储物袋和牛车上,各类物什一应俱全,可莲落却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她是妖,又是蝠妖,进任何一座城池,都是“飞”进去的,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是“通关文件”。

  琅天界有大小百余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户籍制度,每个城镇的子民可随意在国内迁徙,倘若是要举家迁徙到他国,必须由当地的村镇长再到官府按了手印,才能出具一份文件。

  这种文件,就叫做通关文件,是针对一般的百姓。

  还有一种文件,就是王抱石之流的商人持有的,叫做“商令。”

  夜殊没有这种文件,在战乱之年,被称为难民,而在如今这种年代,则是被称为流民。流民因身份来历不明,容易给城内带来动乱,不能进城。

  莲落没联系上,又打听不到空鲸的停靠点,夜殊自是不能离开云霞城的。

  “城卫大哥,我和哥哥千里迢迢,来城中投奔亲人,你还是放我们进去吧?”夜殊已经是换了男装,贴身的蓝银夹被一件短襟布衣盖住了,脚下还是那双看着就很窘迫的神风草鞋。再看牛车上的阿贵,傻呵呵呵的笑着,一只黑狗一只猴子,这样的组合,还真...

  “去去去,云霞城可不是你们这些乞儿杂耍式的人物可以进的,没有通关文件,天皇老子来了,都得绕道走回去,”城卫用手一推,夜殊装着跌开了几步。

  这时另一边,有一名商旅被扣了下来,他的货物数超过了他报备的数量。

  “大哥,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下,”夜殊的眼皮子很清楚瞄到了那名商人袖子下,一张银票往了城卫的袖子里塞去。

  “啪”地一声,那商旅被扇了个眼冒金星。

  “大胆,云霞城内不准行贿走私,多余的货物全都销毁,”城卫将那张银票和商人一起拘押了下来。

  不愧是云霞城,连个小小的城卫都如此的厉害。

  夜殊皱眉,她

原本也想行贿,见了那商旅的下场后,她自是不会再尝试了。

  这可如何事好,夜殊为难着。

  这时一队人马走了过来,见了那些人,城门护卫也不盘问,就将人放了进去。

  夜殊眉头稍松,心里已经有了进城的妙法。

  “啊,”坐在了牛车上,依着夜殊的话,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阿贵,见了从牛车旁经过的那伙人,忍不住就要嚷叫了出来。

  “啪嗒”阿贵的嘴上就多了只毛绒的爪,那只金毛猴子一脸嫌恶地将阿贵的那张大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阿贵脑子不大好,在他眼里,就连女人和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阿贵比白弥更似妖兽,他认人从不认脸,只认气味甚至是衣服。

  从牛车旁经过的那些人,是两队人马,左边那队列是由一名矮胖中年男子,身着月白色的宽大袍子,袍子的襟口,是

一条条的

火纹,在他的腰间,尤其醒目的着个牌子,他还带了一男一女的两名侍从。

  而另一队是名女子带得队,女子穿着平整的宽袖白袍,身后还跟着几名白衣小童,也是和女子一样的装束,只是每个人的身后,都还背着个小竹筐。

  让阿贵不自禁出生的,是那名矮胖中年男子的打扮。

  男子腰间的牌子阿贵是认得的,当初在易百楼时,他也在齐正大师的腰上还有封三水的腰上都看到过,封三水所挂的是铜雀牌,而齐正挂得是银虎牌,凡是经过了易楼考核的庖者,都会得到如此的一枚庖者牌。

  那名已经走进去的矮胖男子的腰间,挂得就是和封三水差不多的铜雀牌。

  易楼在整个琅天界都有分布,就不知那名矮胖男子是易楼中人,还是仅仅是名庖者。

  让夜殊生了主意的正是那块庖者牌,她如果还留在了易百楼,那样的庖者牌是早晚要摘取的,只是隋云的那场变故,改变了她的计划。即便如此,夜殊身上却也揣着那样的一面银虎牌。

  那面银虎牌是从莲落那里得来的。

  莲落的爹爹在被掠到妖界前,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名料理灵珍馐的庖者,同时也是个挂牌的庖者。只可惜莲落对灵珍馐不精,当初为了混上道天宝船,她偷偷带了这块庖者牌,后来成了夜殊的血奴后,银虎牌才辗转到了夜殊手中。

  矮胖男子和那名白衣女子一前一后进入了云霞城,城卫见了两人后,也是一脸的恭敬,行了个礼,并无任何查问。

  夜殊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她可以确定,凭借莲落爹爹

的那块银虎牌,她必定可以顺利进入城里,没准还能顺便将阿贵等人也混进去。

  只是事情还未问清楚,她还是先打探一番才成。

  “城卫大哥,”夜殊换了副极端不满口吻:“你方才说凡是进出云霞城的都需要出示通关文书,那方才的几人,也不见出示了任何文书,你凭什么放他们进去?”

  夜殊个头不高,嗓子却不小,这一嚷嚷,又是挽袖,又是面红耳赤,过往等着进城的人俱都看了过来。

  这些进城的人,都需统一核对了文书,才能一一入内,方才那队人,分明都没有通关文书,怎么就擅自进入了。

  “放肆,方才带队的那位是名挂牌的庖者,他身后跟着的那名少年是一名控火师,那名少女是一名器匠,他们身上全都有表明身份的配饰,本城城主崇云公主求才若渴,如此的人物,即便是没有通关文书也是能够入内的,又岂是你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可以媲美的。”城卫呼喝道,手中的长戈一横,舞出了一卷矛风,将一干闹事的百姓扫开了几丈。

  “原来都是些能工巧匠,那就难怪了,我刚觉得那位师傅一身金光,那两名少年男女也是灵光四溢,”这些要进入云霞城的全都是些商旅镖客,稍背蒙带了几句,就忽悠了过去。

  偏夜殊不是个好糊弄的,她滴溜溜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悠,“不对,你莫要以为我年纪小,就可由着你糊弄,那第一批自由放行的三人是城主要的人才没错。那后来进去的,年纪和我差不大的孩童也是大能人不成?我兄妹二人,千难万难,才到了这里,你可不要找了什么借口,搪塞了我们。”

  城卫一时哑然,好一个胡搅蛮缠的小童,刚要训斥。

  却见那孩童将嘴一扁,气鼓着腮帮子,两只玻璃珠似的大眼,隐约已经有了个泪光。

  “说得也是,后来进去的那批白衣小童,可不像是什么器匠,控火师,一个个看着,和咱家的孩童也没啥区别,”夜殊的委屈模样,激起了旁观者们的同情心。

  你看这女娃,人小说话却是十足的大人气,车上坐着个干瞪眼的傻哥哥,还有只不停地翻白眼的杂耍猴子,一只不停地拍苍蝇的黑狗,这样的一组人,要翻过松平赤原,本就是那辆牛车白弥很是无奈,夜殊唤了半天,那块银虎牌还是毫无动静。

  在旁看着的那些要进城的人,又是一窝风,帮着夜殊搭起了腔来。

  “丁甲,城门为何会如此喧哗,”在城门口胡搅蛮缠了一阵子,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一队前来换班的兵士赶了过来。带头的是名身披铜盔的武者。

  “队长,这几人没有通关文书,他们见了方才丁药师带了几名弟子入内,没有出示文书,就喧哗了起来,”丁甲之所以放了那几名孩童入内,是因为带头的那名宽袍白衣女子身份特殊,丁甲可不敢拦了她的去路,即便她身后的那几名童子,也确实并非本城子民。

  “苏柚药师是云霞城内丹盟中的负责人,她携带的童子全都是过阵子要参加丹盟考核的丹童,如此的答复,可是满意了,更何况,像是苏柚药师那样的人物,一人可引荐五人入城,这么说,你该无话可说了吧?”被称为队长的男子长得五大老粗,话语到还算客气,也没责骂夜殊,只是将人赶了出去。

  城门已经尽在咫尺,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安睡一觉,喝口热汤,可不想再在城外耽搁了。

  夜殊眉头一蹙,却是在心里立时做着权衡。

  西边已是丹霞飞红,再过了半个时辰,就要日落关闭城门,几名带刀的城卫一个个检查了通关文件,古旧的城门下,只剩了三五个人。

  “小老弟,”夜殊却是跑上了前去,咧嘴一笑。她如今是用了原貌,只不过是换了身男装,年龄看上去至多不过十一二,可她说话时,眼眸中闪烁着的老练之色,呼之欲出,让一旁的城卫们一看,都是啼笑皆非,不知这少年又要生出了什么鬼主意来。

  “大胆,竟敢呼我们队长为小兄弟?”那些城卫见夜殊先是纠缠,再是直呼队长为小兄弟,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被夜殊直呼小兄弟的络腮胡队长,也跟着一愣,自从他成了铜盔武者后,即便是他的顶头上司,也只敢叫了他的姓名,这丁点大的少女,此时却是用了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再用了一脸“我有话要告诉你”的神情。

  那块银虎牌,夜殊考虑了再三后,还是决定用上。

  云霞城设有丹盟这件事,还是出乎了夜殊的意料之外。

  可转念再想,云霞城既然是空鲸都有停靠,甚至可能还有易楼,那丹盟的存在也就合情合理了。

  其实她也可以说自己是要进城考核的丹童,以她如今的认药和炼丹控火的水准,小小的一个丹童自是不在话下。

  可是仅仅以一个丹童的身份,又怎能将身后的一人一猴一狗带进城去?

  将那名队长请到了角落里后,夜殊继续用那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

  “实不相瞒,老夫今年六十有八,只因平日多食用灵珍馐,这才看上去不过十余岁,老夫齐三水,是一名银虎牌庖者,”那名队长被夜殊“请”到了一边。

  夜殊很是“无奈”着拿出了那枚银虎牌,她边拿还边说着:“老夫不喜热闹,就做了这番装扮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庖者中不少都是修为不俗性格不羁的修者,齐正本人就是年逾百岁的凝神期修者,却和老顽童一般,没个正经。再冒出一个喜欢“少年”装扮的银虎牌庖师,这件事十之八九也可以说过去。

  夜殊自信满满着,只等那名带队的队长脸色立变,放了几人进城。

  那边的牛车上,金毛绒猴似听到了夜殊的那番“鬼话”,他的嘴角翘起,眼眸中满是讥色,似是正等着看好戏。

  那名队长的脸色的确是变了,他先是退开了几步,再是细细打量了夜殊,从头到脚,最后将眼神落到了夜殊的手上。

  “在下云霞城守卫长,张广义,同时也是一名铜牌庖者。既然大师是银虎庖师,还请大师请出了你的灵牌兽,以验明正身,”那名队长,说罢,从了随身的腰包里,取出了一枚灵庖牌来。

  合格的银虎庖者,在没有火阵的情况下能用灵牌召唤出可供趋势的火兽,这件事,只有考核过的灵庖者才会知道。

  夜殊心里“咯嘣”一声,暗道,阴沟里翻船,这下子可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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