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十年前的开始，海军进入无畏舰时代，一举解决了装甲防护舰在火炮口径上的缺陷，终于让军舰拥有了一锤定音的超级武器之后。海军的发展几乎是一条道走到黑式的，朝着大炮巨舰时代迈进。

        终于在欧战之后超级战列舰的出现，让海军拥有了无比强大的火力，但同时超级战列舰巨额的建造费用，以及庞大的军费开支，都让世界各海军强国无法承受。

        日本的两艘长门级战舰完成海试之后，编入舰队之前的费用高达9000万日元；英国的纳尔逊级，因为技术上的相比日本更加成熟，价格要比日本的长门级低廉一些；而美国的科罗拉多级战舰由于需要兼顾巴拿马运河的通航，不得不削减了部分的船体防护，造价最低，实际的战斗力而已最低。别看有三艘战舰，美国拉出所有的科罗拉多级战列舰和日本长门级两艘战舰真刀真枪的较量的话，可能输掉这场比拼的是美国人。

        因为日本人偷偷摸摸的性格，让长门级比他们公布的战斗力要更加可怕的多。航速减少了4节，而吨位更是减少了一个未知数，保守估计至少有4000吨以上，如果这些重量都用在了防护上，长门级在同级别较量之中，将处于绝对优势。

        不管是那种超级战列舰，都是以超高的造价和近乎无限制的军费支撑的。

        在华盛顿会议之前，英美日三国都开始担心，无限制建造战列舰会拖垮一个国家的经济。日本的海军军费一度超过国家财政收入的30%，就已经说明问题了。相比之下英国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反倒是美国的工业实力，国家税收最为充裕，但是美国人不想成为出头鸟的心思在高层，乃至国会、政府部门、华尔街都是秘而不宣的事实。而且，美国经历了战争税高压时期之后，美国国内普遍地不希望军费开支过多，从而影响低税率政策的实行，并影响到投资的信心和经济发展。

        但不管怎么样，超级战列舰成了二十世纪初期，尤其是欧战结束后一国海军的象征。

        可这种超级战舰出成为一国海军骄傲不到五年的时间，拥有41厘米口径火炮的巨舰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可笑的是，引发这场危机的并不是传统的海军强国，而是一个军事弱国的民国。更加强难以接受的是，这还不是民国政府主导的技术革新，而是出自于一个民国地方政府的军阀之手。

        甭管王学谦拥有多么神奇的过去和不可限量的未来，但他现在的地位就是一个在列强眼里不入流的民**阀。

        当然从实力上看，可能是民国第一流的军阀之一。

        民国……？

        哼哼！

        对于傲慢的英国政府来说，不过如此。

        对于蛮横的日本政府来说，也是如此。

        对于不关心美洲之外的美国来说，他们毫不在意王学谦的崛起，只是在国会有一种争论。一些人认为王学谦拥有美国的教育背景，是美国教育的受益者，可以成为美国最理想的扶持对象；可这种看法也不是一言堂，而是有很多反对者坚决不同意美国政府对王学谦的扶持政策，甚至偏激的认为应该给王学谦所占据的地盘在技术、高精度机器等精密设备，甚至人才培养上都设立极高的门槛，原因只有一个，王学谦的所作所为预示着他是一个十足的鹰派。

        谁都知道，鹰派比****更加难以驾驭，想要控制一个鹰派人物的困难程度，不亚于和敌国建交。

        但是民国的环境又非常特别，如果没有一个鹰派人物的出现，民国的统一就会成为悬而未决的结果。美国想要依靠外海盟友来动摇英国在亚洲的统治地位，限制日本的海外发展，都是不现实的。

        所以，美国国会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支持王学谦的议员显然更多一些。

        在这种局面下，任何关于王学谦的新闻访谈，都会成为美国媒体争夺的热点。不仅仅是美国，还有日本和英国，甚至法国和意大利都加入这个团体之内。

        研究王学谦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很想希望王学谦对说的每一句话表示一个负责的态度。可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连王学谦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说的就是正确的。但无疑，王学谦在众多访谈之内谈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战列舰并不是坚而不破的超级武器，这种武器拥有一个致命的落点。

        而掌握这个弱点秘密的人，正是王学谦。

        作为一个合格的外交官，从众多的信息中分析出有用的情报，是一个外交官应有的素养，是衡量一个外交官是否优秀的标准。

        王学谦看似杂乱无章的新闻访谈之中，还是能够让各国的外交官找到一些他们想要看到的，或者是害怕的，关注的内容。比如攻击战列舰的手段，对于鱼雷攻击的缺陷质疑，对于未来科技的展望等等。都让王学谦一时间成为了世界各国的风云人物。

        似乎一下子，民国总统已经成为过去，王学谦才是民国政治人物的代表人物。

        时代的访谈内容不仅仅传回到美国，也让英国人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不得不说，英**情部门的通信设备是世界第一流的。在时代报刊集团在纽约的总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的时候，这份访谈的内容，一字一句，没有任何遗漏地交到了伦敦的军情总部。并且让海军部获得备份文件。

        尤其是在奥古斯丁少将拍摄的影像资料用近乎击鼓传花的速度，用最高速的飞机传送到了英国本土之后，海军开始研究那场发生在两万公里外的海战。并试图还原影像资料，获得实战的经验。于是，英国皇家海军动用了哈维兰德-9多用途战斗机作为试验用机，扮演浙军的攻击编队，而这种一战后期改进的飞机在性能上已经趋于可靠，尤其是这种飞机能够携带500磅的航空炸弹，能够最大限度地解决飞机对战舰的攻击力不足的约束。

        当然，英国海军并没有奢侈到用纳尔逊级战列舰作为试验的靶舰，而是拿出了一艘准备拆毁的雷德克级重巡洋舰，这种排水量在15000吨的老式战舰已经不适合海军条约中的限制，英国人决定全部拆除，建造新一级的条约舰。而不同于其他重巡洋舰，雷德克级的装甲防护之坚固，快要和无畏级战列舰相等。因为这是一艘从装甲防护舰设计概念而来的重型巡洋舰，要不是火炮的口径太小，这已经不能算是一艘传统意义上的巡洋舰，而是一艘具备无畏级防护的军舰。但是9英寸的火炮虽不能算太小，只是相对于其庞大的身躯，略显小巧一些罢了。相比无畏级12英寸的大炮，堪称袖珍。还有一个缺陷就是主炮太少，只有两门。

        随着新海军条约的签订，除了在欧战中被击沉的同一型号的战舰，其他的两艘雷德克级战舰都将遭受拆毁的命运。皇家海军很会过日子地将一艘军舰作为靶舰，拿出来现场暴力拆解。

        而皇家空军拿出了最优秀的第二飞行中队，用来最为测试这场困扰英国海军很久的飞机打战舰的流言……按照英国人的理解方式，没有被证实的情报，都只是流言级别的消息。

        试验在靠近利物浦外港附近的海域进行，这里相对于英国北方的港口，风浪会小一些，会增加攻击的可靠性。

        二十四架哈维兰德-9多用途战斗机从伯明翰军用机场起飞，直扑在一百五十公里外停泊的好望角号战舰，这艘在拆毁名单中的战舰静静地等待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是现在船上空无一人，而周围风平浪静。

        很快，天空中传来低沉的轰鸣声，随后轰鸣声越来越近，一个不算太庞大的战机编队出现在战舰的侧翼。

        在指挥官下达了攻击命令之后，战机分成攻击队形，在空中组队之后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开始爬升，很快战机已经超过了4000米的高度，第一波攻击马上就要到来。如果鬼叫般的声音，仿佛撕破天空，撕裂云层般地呼啸而来。

        而在几公里之外的英国皇家海军观察船上的众多皇家海军的高级将领都紧张的窝着望眼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凝神屏气地瞪着眼珠子，等待那团火光的出现。

        呜呜……

        可是让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首当其冲的攻击飞机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在进入攻击位置后出现了偏差，飞机试图调整的那一刻，竟然机翼断裂，如同一张被废弃的报纸，让顽皮的风戏耍了一阵之后，转了几个圈，掉落在海面上，掀起一片水花。

        “这是正常现象！浙军也有飞机在空中损坏，甚至肢解的事故发生。”

        皇家海军将军轻飘飘的解释，让空军将领气的额头的青筋直跳，心说：感情不是你的人，死了也不心疼。

        可接下来还有海军将领火上浇油道：“实弹攻击，无法派遣救援船，好在我们为空军的朋友准备了救生衣。”

        好吧，海军的良知，就值一件救生衣的价值。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飞机在空中出故障，有时候更是莫名其妙地故障，让海军高层们不满了起来，浙军可要比皇家空军的精锐干的漂亮的多。而英国人固执会认为自己的装备是最先进的，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人的问题！

        皇家空军的将领们有苦难言，他们很想将责任推卸在飞机上，可惜，这样的话海军的将领可不会相信。

        好在攻击终于进入了正轨，吸取了一定的失败教训的皇家空军，终于展露出其过人的素质。将告诉俯冲减慢速度，变成中等速度的俯冲，这样不仅能够增加瞄准的时间，还能让飞机在最大负荷之内完成投弹任务。唯一的缺点就是，投弹距离过长，准确率一直不太高。

        轰隆……

        一团浓烟从好望角号战舰的甲板上升起，剧烈的爆炸几乎将战舰的烟囱都炸飞。歪歪斜斜地倾斜下来。这是一次成功的飞机俯冲轰炸，虽然速度很慢，进攻的效率也不高，但却是给人以实实在在的效果。而第二枚航空炸弹穿透甲板在船体内爆炸之后，这场模拟真实环境的战斗已经可以结束了。

        因为好望角的船身已经开始倾斜，这说明战舰进水严重。在没有水兵堵漏的情况下，沉没已经是时间问题。

        试验的结果让英国海军高层大吃一惊，他们原本高傲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看来王学谦说的是真的，浙军有能力用飞机击垮一支舰队，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对于普通的战列舰为主力舰的舰队确实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是超级战列舰，恐怕浙军的飞机到时候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可是对于英国海军来说，出动两艘战列舰远赴远东，这是和一个军阀作战？还是去打日本？

        尤其是让英国人担心的是，万一浙军突然用另外一种近乎疯狂的攻击方式呢？比如一架拥有足够强大引擎的飞机，在认为的控制下，携带两千磅的炸弹撞击纳尔逊号，结果会怎么样？

        英国人不敢想，也不敢试。

        试验成功的皇家海军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连对一个民国的小军阀都毫无办法。就像是打碎了一个猜忌的染缸，所有的颜料都混合了起来，结局谁也不敢预料。甚至不少人都脑洞大开，认为王学谦肯定有其他没有显露的手段来对付庞大的舰队。这也是因为鱼雷攻击艇和空军中间有着一段很长的攻击空白期，这显然是对手正在考虑何种攻击手段的原因。

        在舰队快要进入吴淞口的时候，时间上无法选择，才使用了空中打击。

        这时候，要是王学谦说他本来是准备用陆地炮兵阵地伏击英国舰队的作战计划，肯定会被英国人戳破王学谦的‘诡计’，你可以骗大英帝国，因为你赢得了战争。但你绝对不能侮辱皇家海军的智商，别以为我们不识货！

        认准了王学谦手握‘大杀器’的英国皇家海军，将结论报告第一时间递交给了内阁。

        而内阁立刻做出反应，要求外交谈判团适当的可以在有条件的范围内让步。

        消息很快如同流言一般在各国海军中传递开来，在日本，两个青壮派海军中级军官在海边散步，一个是海军大学的教授岛田繁太郎，另一个是海军航空队教官山本五十六。

        “祝贺你，岛田君你终于可以进入舰队，成为高级指挥官了。”

        “山本君，我不过是一个舰队参谋长而已，只负责舰队的训练而已。”

        “但至少，可以在舰队中担任重要的工作不是吗？相反我，只能在这个小地方训练那些笨的如同鸭子般的飞行员，法国的教官和英国人都留了一手，我们的人简直是在黑屋子里找出路。”山本五十六唉声叹气地样子，可脸上并没有失望，而是感觉非常自信的样子。浙江空军的海战胜利，让他在海军只能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地位水涨船高。

        岛田繁太郎和他是同学，自然知道他这个同学是那种能够一鸣惊人的家伙。

        虽然奉命组建海军航空兵，初期并不太顺利。因为飞机在日本并不如欧洲那么已经被社会普遍认可，尤其是日本没有参加过欧洲战场，缺乏对飞机作战特性的了解。让日本的海军航空兵组建起来颇为艰难，其规模和王学谦的浙江航空学校的规模差不多，但是能够以实战作为训练目标还无法达成。

        可以说，浙江空军已经可以计入实战模式，而日本海军的航空兵还在理论研究的过程之中。双方如果来一次演习的话，很可能的结果就是浙军胜。

        山本五十六是海军之中最关注王学谦的人，甚至没有之一。他认定王学谦的理论一定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大放异彩。当然岛田繁太郎是海军大学的教授，自然也对发生在民国的那场战争有所了解，但关注度不如山本五十六多。毕竟山本五十六已经注定他会是日本海军航空兵灵魂级的开山鼻祖，而岛田不过是教学需要。

        两人谈着谈着，就说到了英国皇家海军对王学谦留一手的猜测，这种猜测并非是英国人有。在其他海军强国也有这种争论，只是日本海军因为对空军的了解甚少，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但山本五十六可不是那种一般的海军军官，他对于航空和飞机的敏锐习惯，让他隐隐觉得王学谦真有藏一手的可能。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他忽然觉得王学谦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山本君，你知道吗？陆军有一个家伙上窜下跳的要求帝国出兵山东，不过陆军想要单干可不成，明天海军有一个听证会，就是对于出兵山东的海军高层会议，你准备去看吗？”

        “岛田君也要去？”

        山本五十六心里头装着英国认定的王学谦手握‘大杀器’的想法，想要找一个人验证一下，随口问道：“岛田君，您觉得王学谦手里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

        “不是说没有吗？”岛田笑道：“军部的文件不是已经说明了吗？王学谦本人也一再的解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密武器’。”

        此时的王学谦就像是被认定了手握‘大杀器’的萨达姆，就一个念头，冤枉啊！

        真要有这样的秘密武器，他还等外交谈判干什么，直接吧英国人从租界赶出去，等着英国最大的舰队来民国，然后死命地祸祸这帮英国佬，正因为没有，不得已才认怂了嘛！

        可传言不这么想，仔细地在王学谦的数十次的访谈记录中，寻找蛛丝马迹，于是众说纷纭，山东五十六在众多的信息中有点迷惑。想要找个人验证，而岛田可能是马上要进入舰队，晋升将军，心情大好之下开了个玩笑：“我认为是‘飞弹’。”

        “飞弹？是时代的访谈中提到过的那种空中攻击武器之一，神秘，拥有超强的攻击速度，能够在毫秒之间决定胜负，是一种了不得的武器。”山本五十六认真地点头道：“吆西，原来是‘飞弹’！”

        岛田繁太郎张了张嘴，他只是随口一说哎，没想到山本五十六认真了。他要是让他解释认错，又不太可能。只能附和地笑了笑，一种秘密只有自己洞悉了的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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