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特殊审讯
在反反复复恍恍惚惚当中,我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我知道自己现在变得迟钝,思维已经跟不上正常的节奏。
但大多数情况下,人是无法意识到自己思维变得迟钝。
就像是在赌局中的赌徒,经过长时间的赌局,精神高度紧张,思维会变得迟钝缓慢。
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异和区别,但是自己却很难发现。
“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睡得太死,随时注意观察他的瞳孔情况。”
“明白。”
我听到耳边有说话的声音,但不知道是谁在说。
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等待药物发挥作用。
刚才我屏住呼吸营造窒息的假象,他们各种各样的折腾,可以帮助我恢复身体上的一些知觉。
我甚至可以轻轻弯曲手指,这证明我的身体机能还是受控制的。
我把手指贴在自己的大腿外侧,一次一次轻轻的摩擦。
这种触感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能够感觉的到……
这么做并不是用来保持清醒,而是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受控制。
当身体感受不到手指的摩擦,或者手指感受不到弯曲,那说明丧失了正常的身体机能。
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我有意识的往上翻眼睛,微微睁开一些眼皮。
一般来说,人在睡觉的时候,眼睛会自然的闭上。
但是被注射肌肉松弛剂,麻醉剂和镇定类的药物,全身肌肉会发软。
通过眼皮的松弛程度,可以最直观的进行判断,麻醉药物是否起作用。
就像是在手术之前,进行全身麻醉的那些人一样。
如果眼皮无法完全遮盖眼球,并且打开之后无法自己复原……
这是判断人进入深度麻醉重要的依据指标之一,而不需要用针头刺破手术部位的皮肤来确定。
半身麻醉和局部麻醉,在进行麻醉之后,需要用针头刺破皮肤来看人是否有反应,从而确定麻醉效果。
如果针头刺破皮肤,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扎穿一块海绵,那说明麻醉已经起效果了。
如果还有疼痛神经反应,说明还是可以感知到痛苦的。
哪怕人在昏睡当中,依旧是可以感受到痛苦的。
我暗暗深呼吸,微微张开自己的眼皮,上翻眼球……
平时做这些很简单,可在电击之后,做到这些真的很费劲。
“他的眼睛睁开了。”
有人用手指扒开我的眼睛,我刻意控制自己的眼皮张开,目光涣散。
让自己目光涣散很简单,用看远处东西的那种视线目光,来看近处的东西,这样是看不清楚的。
同样别人在观察的时候,目光就是涣散的,也是不聚焦没有神的。
“差不多了,开始吧。”
“醒醒醒醒!”
有人拍打我的脸,把我从迷糊当中弄醒,他们要的就是这种半瞌睡的状态。
“睁开眼睛,快点睁开!”
几个人不停的折腾我,就像是拍打叫我起床一样。
我微微转动眼球,身体有一些轻微反应,感觉很难受。
这种状态就是想睡睡不成,但是却非常瞌睡,非常疲惫劳累的那种状态。
“醒醒,醒醒!”
“你该起床去挖煤了,轮到你值班挖煤了!”
他们大声说让我挖煤,我微微张开嘴巴……
我并没有给他们做出任何回应,没有答应,没有拒绝!
因为人在这种状态当中,面对任何问题首先考虑的不是答应或拒绝,而是焦虑和烦躁!
就像是一个极度瞌睡的人被突然吵醒后,那种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是最容易产生情绪和焦虑的!
“快点起床,轮到你值班挖煤了,要不然扣你工钱!”
“滚,滚蛋,去你么的!”
我断断续续的骂了一句,虽然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我能感觉他们在笑。
我用这种方式,无形中就回答了他们所提出来的问题。
如果我平时从来没有接触过挖煤,或者是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那我潜意识里本能的反应,不是辩解和狡辩,更不是去想各种各样的理由。
而是产生负面情绪,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搞错了,搞错了,你该执行任务了!”
“新来的任务,让你去挖煤那里调查一下情况!“
“赶紧起来,执行任务!“
他们询问并没有直接说我是卧底,而是用一种非常肯定并且阐述事实的口气跟我说这些话。
我长大了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的人又开始拍打我的脸。
并且使劲掐了一下我的人中,这一下掐的我脑子里嗡嗡的。
“集合了集合了!不要再睡了,赶紧起来执行任务。“
“对啊,赶紧起来执行任务!“
“情况紧急,我们有卧底同事被发现了,现在必须赶过去救人……”
“晚了就来不及了,要不要给你准备一名搭档?”
他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我来不及反应,让我来不及思考。
在这种情况下,我本能产生了焦虑和焦急,但这种焦虑和焦急并不是因为烦躁,而是因为听到他们阐述的这些事实。
哪怕我的意识很清醒,我清楚知道他们是在搞我,但是我的伪装已经跟不上了,我的冷静也跟不上大脑的速度……
我的手指仍旧在大腿外侧摩擦,我还有触感,说明我还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阿巴阿巴阿巴,阿哎啊啊……”
我张大嘴巴呜呜哇哇,他们立刻把耳朵凑上来,想要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但此刻我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并且嘴巴里有一些口水,说出的话更让人听不清楚。
在肌肉松弛麻醉镇定的作用下,人要是张着嘴巴,那就会有流口水流出来。
此刻人就像是弱智傻子一样,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样子这种状态,但我清楚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曾经我亲眼看过,在被麻醉之后我被录下来的录像。
“他在说什么?”
“听不清楚,赶紧给他清理一下口腔!”
两个人抓着我的脑袋,直接扣开我的嘴巴,让我侧头把嘴里的口水全都倒出来。
清理完口水,甚至还有人给我擦了擦嘴……
“啪啪!”
突然有人甩了我两个耳光,在他完成动作之后的几秒钟,我才感觉到疼痛,而不是同步感觉到疼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巴掌打在别人脸上一样,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思维,已经变得非常迟钝。
“快点起来执行任务!告诉我,难道你想违抗命令吗?”
“我,我……”
“说!你敢违抗命令吗?”
“看到你的同事命悬一线,你要见死不救吗?回答我!”
“关,关我屁事?”
“他们可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兄弟!更是你出生入死的同事!”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卧底,他们出现了意外,出现了麻烦,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折磨到死吗?!”
“我,我有兄弟,可是我没有同事,我不认识他们……”
“放屁!难道你忘了吗?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吗?”
“你潜入到南家,捣毁了鲨鱼集团的犯罪团伙,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我没忘。”
“很好!告诉我,这一切你都是为了什么?大声的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
审讯我的人已经歇斯底里,整个人就像是吃人一样,进入一种狂暴的状态。
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人最先产生的本能反应是恐惧,其次是配合。
就像在审讯室里,那些狡猾的犯罪分子负隅顽抗。
一旦被攻破心理防线之后,就会全盘交代犯罪事实,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并且同样一个问题,会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反复去追问,反复去验证。
真的永远是可以经得住推敲的,假的永远经不住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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