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山东危机(1)
等到了日本驻华公使馆,寺内寿一却现那位日本驻华公使现在情绪也陷入了烦恼跟担忧之中。
“见过公使阁下!”
“寺内君无需多礼,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平辈相交即可!”
寺内寿一虽然只是参谋本部的一位中佐军官(回国后刚晋升),但他的父亲不仅是6军大将还是华族伯爵,还领着朝鲜总督的头衔,日置益只是一个普通家族出身的外交官,哪里还不刻意讨好他。
屋内还有一人,寺内寿一刚进屋内便认出了他来,此人名曰坂西利,对奥军的认知还停留在19o8年时的塞军高层失误之下,在最初同奥军交战的几场战役几乎都是催促着本**队直挺挺的冲向奥军阵地送死,结果到9月1日奥军攻陷了都贝尔格莱德、塞军主力撤至瓦列沃以东49公里处时,奥军跟塞军的损失分别为奥军伤亡3.7万人,被俘失踪5418人;而塞军则伤亡已达12万之众,被俘跟失踪多达5万多人。
德奥两国在军事上的胜利不但令欧洲各国胆颤心惊,甚至墙头草意大利国王还亲自致电柏林跟*,解释意大利之所以没有响应盟约立刻向协约国宣战,完全是因为意大利军事准备不足。威廉二世已经将意大利的墙头草本质看的清楚,立刻便将意大利国王往柏林的电文当做鼓励全国跟盟友的好消息,命人刊登在了报纸之上。不但英法等协约国一阵紧张跟指责,也牵制了法国南部的一部分驻军。意大利王室尴尬之下也不好做出回应,只好以沉默应付欧洲各国的指责。经此之后,意大利跟意大利王室在欧洲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至少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的墙头草本质已经让各大强国认识到,以后欧洲再有什么军事盟约,恐怕再无意大利的事情了。
因为德奥两国的军事胜利协约国很明显感觉到了不安,英国并没有因为对德宣战便关闭了外交途径,外交大臣格雷依旧不时拍电文往瑞典、丹麦等欧洲中立国家,希望能够通过其他国家的政府或王室,将德奥两国重新拉回谈判桌前。甚至俄国在调集第十一军抵达奥俄边界后,也没有立刻采取军事行动,而是再一次向*了一封电报,督促奥匈帝国立刻停止在塞尔维亚的军事行动,言下之意,便是默许了现在奥军对半个塞尔维亚的吞并跟奥军对塞尔维亚都贝尔格莱德的占领。
不仅协约国各国被德奥两国的军事实力所震惊,欧洲其他国家也是一样。希腊自从换了一任政府内阁之后,希腊王室跟政府之间便一直在亲德还是亲英立场中不断的对抗跟敌视。希腊王国自建立以来共有三任国王,第一任国王奥托一世来自德国巴伐利亚,自然是亲德派,但当时他的几任相不是亲法派就是亲英派,甚至还出现了一位亲俄派,亲德派相只出现过一位并且在任上便被罢免;而第二任希腊国王则来自丹麦,在这位亲英派国王的统治的五十年中,希腊王国多数任的先都是亲德或亲奥派,少有亲英派;第三任希腊国王康斯坦丁一世继位后,因他在德国受过教育,并且还娶了德皇的女儿索菲亚,所以表现出了很强的亲德立场,并拒绝亲英派相埃莱夫塞里奥斯?韦尼泽洛斯参与三国协约的建议。现在的希腊政府正在加入协约国、同盟国又或者中立的提案上摇摆不定,本来最近国王康斯坦丁刚刚压下了相加入协约国的提议,正要宣布希腊中立。这个时候传来欧洲德奥两军大胜的消息,国王康斯坦丁自然受到了鼓舞,国内的加入同盟国的呼声顿时多了不少。
同样陷入重新抉择中的还有保加利亚跟土耳其,这两个国家一直都受到同盟国的拉拢,彼此之间又都跟塞尔维亚有领土纠纷。这时候看到奥匈帝国的军队横扫塞尔维亚,塞军溃不可挡,两国国内都动了心思,呼吁加入同盟国的呼声越来越烈。
这些欧洲最新的情报从坂西利八郎的口中,如数的都倒了出来。日本在欧洲有着完善的情报网,可见日本这个国家从明治维新之后便所图非小,并不只是为了成为亚洲最强国,而是争夺世界霸权。寺内寿一听得仔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奥军是在12年底开始的新建6军计划,两年多来耗资数千万英镑,生产了为数不少的机枪补充军中。我曾在去年向国内做过报告,只是国内的意思,我国财政有限,断难学习奥军。由此可见,我国之国势,在欧洲众国之中也只能算是二流!”
屋内沉默一阵,坂西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正是因为我国国势羸弱,此时正值天赐良机,当是帝国有所作为之时。中国古来地大物博疆土辽阔,但是自明国以后外贼鞑子入侵,历代统治者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在已是不堪一击。我大日本帝国当抓住此等天机,惟欲征服中国,必先对独宣战,接管山东,吞并满蒙。如欲成就英国第二,必先征服远东。倘若帝国抓住此机会有所展,日后可继续图谋中国。到时候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是世界知东亚为我大日本帝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
“嗨,坂西君所言深得我心!”
寺内寿一也是一脸狂热的站起身来挥舞双手响应,他之前虽然隶属外务省,却是不折不扣的军方少壮派,自然也是希望帝国能够趁欧战之机西方列强无力插手之机在远东实现大幅度扩张。
两人旁,驻华公使日置益唯有皱眉不语,作为日本驻华的最高外交官,他自然是知道中国的实力最近几年展很快的。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担忧,最近他收到了风声,中国似乎又跟美国达成了什么密议,好像是跟铁路有关。的确,欧洲列强的确现在都被卷入的欧战之中,但是并不代表在远东便没有可以影响日本政府决策的国家了。比如俄国的远东驻军,再比如...美国!
日本能够趁现在西方列强无力顾及之时趁机扩张,隶属外务系的他实在没多少底气。
也不知道,国内劳师动众,绕了那么大的圈子递给他的命令,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日置益心里隐隐已经感觉到了,远东的和平日子,恐怕没有几天了!
欧战打响之后,中国的国民很快现了欧战爆,近代以来一直欺压中国的欧洲众列强被卷入了欧战之中对于这个国家而言似乎是件大好事。
欧战开始以后,作为世界上第五个拥有过六十万正规6军,并且国土面积位居世界第二的远东大国,现在中国的一些举动,也同样的开始影响到了欧洲战局。比如因为东三省剿匪军司令部的成立,近十万精锐国防军坐镇东北弹压地面。自近代以来一直不懈向东北扩张,并非法侵占了中国海量领土的俄国远东十几万军队不得动弹,惟恐一旦俄国抽调兵力前往欧洲,会令这个远东军事大国趁机收回被俄国所侵占的领土。
担心的不只有俄国,英国也是一样。对于敢无视英国人的讹诈跟威胁出兵西藏,甚至同英印军队作战的中国新政府,英国人显然也担心中国冒险加入德国的同盟国集团中,然后趁现在英国在欧洲腾不出手来,损害了英国在远东中国的利益。为此,在现在中国高层还未表露欧战态度时,英国人为了拉拢新政府,又在某些问题上做出了让步,比如--关税!
关税问题是中英之间最敏感、最难解决也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以来,列强为保障不平等条约关于关税特权方面地规定,为展洋商在华的进口贸易,垄断中国市场,曾经千方百计地夺取中国海关的行政权和关税征收权。但不论在条约的规定或在实际工作中,在清代外籍税务司制度建立后的许多年间,都没有取得过海关税款的保管权。就征收权来说,也只限于估税地权力,收效则归海关监督管理下的海关银号。如在1858年签订的《天津条约》附约《通商章程善后条约》中,清政府虽然承诺“邀请法人帮办税务,也只限于“通商各口收税如何严防偷漏”以及一些港务设施管理问题年的《北京条约》。特别是1895年的《马关条约年的《辛丑和约》签订之后,中国海关虽然一步步地沦为债权国家的代理机关,但也只是极力扩大关税征收权力、增加了关税税源,以备如期偿偿以关税为抵押的债、赔款项而已,而对税款保管权则从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即便在文本中,不论是条约、札谕或其他文件中,税务司在关税方面的权力,都只局限于关税征收权,从未涉及税款地保管权。他们征收的税款,一律由清政府指定的银号收纳;税款地保管和支出,完全由清政府指派的海关道或海关监督负责。税务司或其他外国势力都无权干预。所以,终清一代从理论上说中国虽然丧失了部分海关关税征收权,但仍保留着税款保管权。
但这一脆弱的平衡被辛亥革命所打断,随着武昌起义的枪声响起,刚刚被正式委派为总税务司的英国人安格联以确保如期偿付到期外债、赔款为理由剥夺海关税款保管权,以总税务司名义出头,强令将各处海关的关税收入存入汇丰银行,并强调没有总税务司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动用。由于清政府当时处于革命风暴的风雨飘摇中,为了换取虚无缥缈的“国际干涉”不但同意将南方各处已落入革命党人之控制地海关关税保管权移交给税务司,就连在北方、仍处于清政府掌握中的其余海关关税保管权(比如天津)也移交给税务司。而支持安格联此项行动的则是以朱尔典为的公使团。
凡事总有例外,李汉攻占了湖北、四川之后,两省海关关税虽然还在江海关的控制下,但随后军政府的免税、减税以及同奥德两国之间的合作,都以偷税、漏税等诸多手段强势回击海关总税务司的控制,西藏之战引起的中英冲突之中,他更是援引逐条例,认定安格联控制下的海关总税务司没有资格保管中国税务,拒绝了各地税务将海关总税务司移交新税款。之后他控制下的各省都是如此,尽管没有明确反对英国的关税控制权,但却剥夺了英国人的保管权,始终存在西部储备银行之中。也是因此她才得罪了英国人,令英国失去了长江中上游沿岸十省的关税控制权,江海关的势力已经大大衰减了不少。这是总税务司不愿意看见地。
李汉抵京担任临时大总统后,新入主中国最高权力舞台的他因为实力的不足,最终接受了英使巴尔特的斡旋,总税务司和其控制下的十多省方面也实现了谅解,李汉承认总税务司对于其境内地海关拥有统一领导权,而总税务司则承认其对自己控制地区对于关余有自由支配权,可不必存入汇丰银行,并且松了口任命了不少华人加入总税务司高层,令英人的控制力下降了不少。由于川鄂等省是货物进出口要地,再加上李汉很早就废除了很多苛税和厘金,其控制下省份的进出口贸易额不但没有因连年战争而受到影响,反而他控制地区的不断增多而上涨(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成本较低,分流了临近几省关税而导致)。西部自治政府之所以日子比较好过,不仅因为有一众重工、实业造血,海关的控制权也是裨益甚多。
现在为了拉拢中国,同时英国也是担心中国加入同盟国后武力收回关税,接管总税务司。于是英使巴尔特再一次做了中间人,为中英两国搭建了关税谈判渠道,在双方各退一步后,新的协议又达成了。中国做出的退让是:“中国、政府废除已设海关方圆5o里地内的常关(即内6征税机构),将其征税权力一体纳入于当地海关;中国、政府承认,今后倘若自行开放商埠、设立海关,则一体纳入总税务司监管范围……”,而总税务司则表声明:“鉴于中国政局趋于稳定,中国、政府做出了履行一切国际条约和义务的庄重承诺,本总税务司即日起即将海关关税剩余部分存入中国中央储备银行,由中国、政府财政部支配;总税务司同时承认自1911年以来各地海关人员的变更。”9月3日,安格联表声明:“……为充实海关力量,总税务司决定举行海关特别文官考试。”双方同时一致声明:“双方承认,中国、政府及其相应机构对海关缉私负有义务,总税务司对于缉私工作负有领导和监察之责。”
当然,海关关税控制权只是中英在关税问题上对立地冰山一角,更为要害和致命地则是关税税率制定问题。自*战争清政府战败求和并签订《江宁条约》后,中国关税主权开始遭受侵夺:其一,从订约的内容来看,自通商五口税则订定之后,中国不得自定征税则例,实际上海关进口税由洋人说了算,一直保持逢百抽五;其二,进口货之内地通过税,受“不得过某分”地限制,只准值百抽2.5,而国货所需要缴纳的厘金大大高过此数,实际上是对国货予以歧视性待遇;其三,由于银价跌落,而关税税则多年不得更改,真实关税连5都不到,只有2-3左右,在大量廉价国外工业品的倾销下,若不是辛亥革命以后有西部质量越来越高、生产成本越来越低且价格越来越低的工业品做殊死抵抗,民国刚刚展露了萌芽的轻工业早就奄奄一息了。
就这样年订定的旧税则一直施行到19o1年缔结《辛丑条约》为止,前后44年未曾修改一次,中国关税权力丧失殆尽。在此44年间,清政府也曾两次要求修改,都因国力孱弱而无结果,中国日益成为列强倾销商品的市场。直到《辛丑条约》签定时,为筹议赔款,洋大人们方“恩准”清政府要求加税的要求,但即便这样,也不容许对税率加以变更,只说将值百抽五的税则增加“切实”二字,自民国政府成立以来,虽然一直也有更改税则的建议,但列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阻力最多的就是英国。
现在英国点了头,中国总算是将海关过半的权力收了回来。余下的相信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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