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焰城离开之后，我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不过也算了，本来没计划让学校为我们伸张正义，我们还想凭自己的力量去雪耻呢。我和砖头对市人民医院不熟，连着问了几个护士才找叶展所在的急诊室。过去一，苏婉和叶展的那七个兄弟都在走廊的排椅上坐着。

        一般情况下，我过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起身打招呼。可他们现在的表情都是呆呆的，一个个都红着眼睛，尤其是苏婉，竟在抹着眼泪。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奔苏婉面前问：“怎么回事”苏婉抬头了我一眼，用颤抖的声音：“浩哥”然后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纸来一，只见抬头七个黑体大字：病情危重通知书。我急匆匆晃了几眼，只见上面都是一些危言耸听的词，什么“病情随时可能恶化，随时可能出现心跳、呼吸停止”之类的字样，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中。苏婉又：“刚才护士出来，抢救不一定能保住性命了，让我们抓紧通知伤者的父母。叶展的爸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完全没想会是这个结果。怎么会，怎么会叶展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这样温暖、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能死去我的脑子一阵眩晕，脚下几乎要站不住了，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苏婉又：“浩哥，你有齐思雨的电话吗”

        我已经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了，眼前甚至都是一片雾茫茫的，全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样哗哗作响。我听见自己在心里：“让他们死，让他们全都死”似乎有人在摸我的口袋，苏婉拿了我的手机去，找齐思雨家的电话拨了过去。“喂，是齐思雨吗”她走了角落。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愤怒在胸膛炸开，恨意在身体游走，杀戮在心底滋生

        “王浩”砖头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却全无反应，一动不动。

        虽然我的脚下踉跄，可我始终还是站住了，而且站的很稳。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否则谁来为叶展报仇我的脸颊在微微颤抖，牙齿在咯咯作响，拳头在狠狠握紧

        “浩哥”叶展其中的一个兄弟带着哭腔道：“叶哥好像真是不行了，刚才那个给我们下病情危重通知书的护士不停地唉声叹气，还可怜这么好的伙子了”

        另外一个兄弟：“浩哥，知道是谁把叶哥弄成这样的吗我们要去给他报仇”

        “北园七中，所有混子”我恨恨地着，语气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倘若叶展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所有人为叶展陪葬”我要让北七变成一片地狱

        “浩哥，什么时候去报仇”叶展的七个兄弟都站了起来，围在我的身边，表情坚定。

        “现在”我重重地吼出这两个字。然后我：“苏婉，打完电话了吗”

        苏婉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打完了。”

        我接过电话，马上给宇城飞打了一个：“宇哥，麻烦纠集你所有的人，在北七门口等我。”

        宇城飞有些奇怪地：“不是还要好好商量一下的么，怎么突然要去了”

        我的泪水汹涌而出，用颤抖的声音道：“宇哥，叶展都快死了啊”

        宇城飞沉默了一下，道：“我在北七门口等你。”

        我又给宫宁打了个电话，了同样的话，让他在北七门口等我。布置完这一切，我了苏婉，对她：“你在这守着吧，我们去给叶展报仇。”然后便带着砖头和叶展的七个兄弟住院部叫春他们去了。大家一个个都在走廊集合，我先了叶展的事，然后问他们都和自己兄弟联系没有，有的联系一多半，有的全联系了。

        我跟他们：“把人都叫上吧，咱们现在走。”

        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白青：“五妹还在睡着，要不要去把她叫醒”

        我：“不，让她好好休息。你也别去了，你在这陪着周墨吧。”白青只好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心。”我又对杨梦莹：“你也别去了。”杨梦莹：“不行，我必须得去”砖头在旁边着急地：“不让你去你别去，哪那么多废话”杨梦莹：“你管我你还没和我拜堂呢。我一定要去，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一句话把砖头噎的不出话了。

        现在已经不是磨嘴皮子的时候，只好默许了杨梦莹的行为，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现在想想，或许当时该坚持不让她去的，否则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准备好了，把能联系的兄弟都联系了，他们北七门口集合。我点点头，正要带着他们一起走，只见某病房里又出来个伤痕累累的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个人一出现，我们都惊住了。因为她肥胖无比，正是何娟。何娟走我面前：“能带我一起去吗我也要和侯圣朔干底。”

        我来不及去问她底发生什么事，便重重地点头答应：“好”

        我们一行人出了医院，外面仍旧在飘着细碎的雪花。我们各自打了车赶学校门口，快的时候见学校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马路上站的都是熙熙攘攘的学生，压根不清楚有多少人。出租车司机都惊呆了：“好家伙，这是要干什么”车子开近，又那些学生手里都拎着家伙，有拿着片刀的，有拿着钢管的，有拿着垒球棒的。出租车司机又惊住了：“这是要打架”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打颤了。

        我点点头：“对，血洗北七。”出租车司机直接吓得一哆嗦。等我们下车，他连钱都不敢收了，直接一溜烟开车跑了。我一下车，人群里有人喊：“浩哥来了，浩哥来了”不少人都向我。我已经没心情和他们打招呼了，沉着一张脸直接朝着北七校门口走过去，身后跟着砖头、春等人。了门口，见宇城飞他们站在雪地里抽烟，元少他们都拿着亮闪闪的砍刀，宫宁他们也都拿了家伙围在那里。我一过去，宫宁他们都打招呼：“浩哥。”

        我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走宇城飞身边，咬着牙：“宇哥。”已经在极力克制怒气了。

        宇城飞点点头：“考虑好了没”我：“考虑好了。”为了叶展，做什么也值了。

        宇城飞：“那行，我这边的人都了，城高的人也都了。”

        我往四周一望，大家都穿着校服，有城高的，也有职院的，一大群人站在一起，嗡嗡声响个不断。我也没心情做什么战前部署了，急不可耐地想杀进北七里去。

        “那走吧。”我淡淡地出四个字，便准备往北七里进。

        宇城飞突然：“等等。”眼睛盯着北七的校门口，从那里面出来个瘦瘦高高的人，一知道是黄焰城。我：“不用管他，咱们走。”浑身的怒气都快要爆开了。

        “他什么。”宇城飞拍了拍胳膊上的雪花，又：“把这根烟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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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焰城也了校门口的这一大帮子人，面色平静地走进了北七校门口的岗亭里。岗亭里的保安正哆哆嗦嗦地准备打电话，一黄焰城进来了，连忙：“黄主任，我正准备报警，这是要出大事啊。”黄焰城平静地：“报什么警，校长了不要闹公安局去，否则电视台知道了；电视台知道教育局知道了，咱们学校没好果子吃了。”保安有些发愣：“那不报警了”黄焰城：“不报。”然后走了出来。

        出来学校，黄焰城走了我的面前：“要动手了”

        我点点头：“对，要动手了。”

        我以为他要一些劝阻的话，谁知他：“那动吧，和我没什么关系了。”然后转头往路的那头走了，人群给他让开一条路，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宇城飞把烟头丢在雪地里，又问我：“真的确定了吧”我平静的北七校园，又四周大片的学生，脑子里想着那张病情危重通知书，重重地道：“走吧”

        人群中，有人给我递过来一根钢管。我握着钢管，第一个冲进了北七的校园之中。

        “给我杀”我重重地吼着，任凭风雪打在我的脸颊之上，双脚兀自奔个不停。

        身后的大片学生也响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吼声，宇城飞、元少他们都跟在我的身边，每个人都将自己手里的家伙高高地举了起来。已经失去理智的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约莫七百名学生冲进北七校园，在我的带领下如潮水一般涌进北七的教学楼里。

        我快步奔距离最近的一个教室门前，挥舞手中的钢管将第一块玻璃砸碎了。

        “给我杀，给我砸”我声嘶力竭地吼着：“老子要让北七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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