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 规矩
将整件事情的‘内情’通通分析妥当后,马大书记心中越的抵定:
这个张劲也不过是偶有机缘,接机攀上高枝儿的屁民而已,顶多也不过是跟赵老等几位老爷子混了个脸熟罢了,拥有的能量仅此而已。就凭你这点能量,我马富贵吃定你了!
…………
马大书记不知道的是,自己到来的时间如同打电话的时间一样,再一次赶巧。刚好是张劲与叶红的辩驳陷入僵局,眼看着就要呛出火来的空当儿。马大书记的到来,刚好将两人已经快要进行不下去的辩论打断。
所以,张劲对马大书记到来时机的恰到好处,反而有着一丝丝的感激。对于马大书记的迟到,自然也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感。
所以,在马大书记全无诚意的道歉后,张劲虽然对他端起架子打的官腔直皱眉头,却也不为己甚,指着旁边的座位请马大书记坐下。
所以,马大书记对自己之前确定张劲没有几两能水的推断,就此盖棺定论。自认绝无出错的可能!
虽然张劲请自己坐下时,并没有起身摆出恭敬的姿势。但是,马大书记也只不过是以为张劲修养不够,不懂这些礼节,再加上等待叙旧虽然不敢作也难免心里有气,所以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仍然带着一脸笑面虎似的表情,坐了下来。
传奇、话本中,一个个阴差阳错,造就了一段段姻缘或是美谈。但今天的阴差阳错,对马大书记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坐下来后,自觉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头,从气势上已经彻底压倒张劲,已经完全把握住桌面上话语权的马大书记,端着官腔就开口了:
“小张啊,今天我们既然坐到了一起,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过,我毕竟是有公职在身的,很忙的,我们就长话短说。”
说着,马大书记很大爷、很有领导范儿的端起服务生刚刚递过来的清茶,啜了一口,然后才派头十足的施施然继续道:
“我知道我家俊生和你们有点误会,有误会不要紧摇摆到桌面上解决嘛!我看这样好了,俊生做错事,我这个当爹的也有责任。不过我毕竟主政一区,在其位谋其政,所以对我家俊生的管教不够严格。要不我让俊生跟你们道个歉,这件事就揭过去算了!……”
马大书记口气很大,拎出自己的官位压了张劲和叶红一把后,就紧接着轻飘飘的想要仗势要求张劲开口放过。甚至连最基本的赔偿都只字不提。
这明摆着告诉张劲:我就是要用权势压你,你识相的话,最好乖乖接受。
马大书记的轻描淡写一下子就惹恼了叶红,还不等已经挂起嘲讽脸的张劲对马大书记反唇相讥,她就急冲冲的率先开火了:
“马书记做人可真大气啊!不愧是做领导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心想事成。把自己儿子的那些畜生行径一笔勾销!
我告诉你,做梦,绝对不可能!
马俊生那个畜生做的事儿一句道歉就完了?那我妹妹受到的伤害怎么说?我妹妹同学受到的伤害怎么说?
这件事儿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告他,我一定要让他坐牢!”
叶红本来之前和张劲辩驳出来的火气,在马大书记这种态度的挑拨下,一下子全了出来。话越说越顺,声音越来越高,口气越来越凶。
原本马大书记以为,自己堂堂副厅级大干部,肯跟他们坐下来说话,就应该已经让他们足感荣幸了。以为,他们这种虽然认识几个大人物,却没什么深交,靠山不够硬的小屁民,在自己的面前,只能自己说啥,他们听啥。
自己出面了,就算自己儿子没有道歉的意思,这俩小屁民也应该受宠若惊的同意,借坡下驴的和解。
然而,没成想,自己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个漂亮的几乎让自己忘记自己最新的第八号小情人的女人就爆了,胆敢‘以下犯上’的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更敢,一口一个‘畜生’的说自己儿子。
你说我儿子马俊生是畜生,那我马富贵这个当老子的成什么了?老畜生么?
于是,之前始终一脸笑么呵的马大书记,顿时脸黑了下来,原本虚伪的和蔼也变得刻板冷肃:
“小张,你们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么?太没规矩,太不像话了!出口成脏,这是什么素质?”
见马大书记开口如训斥自己下属一般跟自己说话,之前本就因为叶红抢先开炮而暂息的飙,终于有了机会得以实施。
张劲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接过马大书记的话茬,而是先是一脸赔笑的将之前已经站起来,正用指尖戟指着马富贵鼻尖的叶红安抚下来坐好。
当马书记看张劲的行为,以为张劲服软的时候。却没成想,当张劲扭过头来时,不但没有赔笑,反而脸色比他更黑,一脸狰狞的对他喷起了满含唾液淀粉酶的甘霖。
“先,我希望马大书记看清情况,我和我家叶子不是你的下属,还轮不到你教我们规矩。
其次,今天见面是你邀请的我,是你有事求我,而不是我们求你,该端正态度的也是你。所以,规矩应该是我们来定,还轮不到你定。
再其次,我不但觉着我家叶子没说错话,而且我还觉着她说的轻了!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种恶心的恶事儿,你家儿子难道不是畜生么?我看连畜生都不如,把他比作畜生,简直就是对畜生的侮辱!
还跟我们讲规矩?
就像之前你说的那样,你家这个比畜生还畜生的小畜生做错事,你这个当老子的有责任。那我问问你,你儿子干的这些事儿,就是你这个当老子交给他的规矩么?”
张劲的一番话,比叶红更加给力,那激烈程度与指着马富贵的鼻尖骂娘毫无差别。这让前一秒还以为自己已经把握了桌面大势,稳占上风的马大书记,在巨大反差之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多年都没有被人指着鼻尖骂过的马大书记,更是在张劲一番言辞激烈后,血压噌噌上涨。
如果马大书记有心脏病、脑血栓、动脉硬化之类的病的话,这种巨大的心里落差都能让厥过去。
在张劲面前始终自傲、自高、自大,始终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待张劲的马大书记气坏了。鼻孔如驴马一般撑到最大,咻咻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儿来。
然后,马大书记撕掉了之前虚伪强装的那副和蔼可亲的领导面容,黑着脸、口气森冷的说道: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冲,说话前最好先好好考虑一下后果,看清说话的对象再好好想想该怎么说,小心祸从口出。
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难道你真的以为我马富贵是来求你的么?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让我马富贵去求的身价。
我之所以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见你,只是因为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为了你好。我连我家俊生被打伤的事儿都不准备追究了,你居然还敢跟我拿翘?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凭你那点人脉,就真能抓住我家俊生不放了吧?你太年轻,想得太简单了!
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不肯松口,我也有一百种办法把我儿子救出来,只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
最终,你不但可能被我们反告故意伤人,先陪的倾家荡产后,锒铛入狱。而且,就算你刑满出狱。你还会因为得罪了我马富贵,连深市都呆不下去!”
马富贵狠狠的抖着自己的官威,森寒的口气中,全是警告和威胁。
然而,马富贵的威胁在张劲耳中如清风过畔,全没任何力量。恰恰相反,这种严厉的警告和深深的威胁,不但没能让张劲态度有所收敛,反而越的张扬。
“为我好就不必了,我跟你马大书记非亲非故,受不起这个人情!
至于,你说你有一百种办法将你家那个畜生弄出来,我是一百个不信!
而你最后说的那个让我赔偿入狱,让我出狱后也在深市呆不下去,更是笑话。
你以为你是谁,真能只手遮天了?老家伙,你不是老年痴呆了吧?时间还早,别做梦了!”
张劲吊着眉梢一脸嘲讽的样子,以及话中无所不用其极的贬低。让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自认为自己的一番威胁足能将张劲吓萎掉的马富贵,终于彻底放弃‘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场脸谱,脸上连面无表情都维持不住了,一脸凶狠怒色的说:
“年轻人,社会这潭水深着呢,你要是不信你就尽管试试看。我敢保证,你会后悔的。而且后悔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会牵连到你的朋友、家人!
我马富贵一向都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得罪就要得罪死。
你别不信,我有这个能力!就凭我是福水区第一书记,就凭我是深市领导班子决策层十三人组中的一员。以我手中的权利对付你,对付你的家人,绝对不会费吹灰之力!
所以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在跟我说话!”
马富贵说到后面,似乎为了强化自己的语气,说起话来更是一字一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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