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你啊……”看到身后的女人，毒眼笑容玩味：“怎么，见到我回来，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

女人一笑：“你今非昔比，你要是有杀心，我们不管怎么害怕，都难逃一死，死人是不需害怕的，而如果你没有杀心，那就更加不用害怕了。”

“昔日冷冰冰的毒月，竟然也会说这些好听的话，也会巧言令色了，不错。”

对于毒月来说，只是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过毒眼，但是对于毒眼来说，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到过毒月。

所以，毒眼觉得，对这个姐姐，似乎还是不够了解啊。

“没办法，我的性命，毒宗所有人的性命全都握在你的手上，要是不说几句好听的话，活不了啊。”

毒月苦笑一声，开口道：“你说是这样吗？”

“现在的毒宗弟子，似乎不像以前那么阴沉了……”听到毒月的话，毒眼扫视了一眼所有毒宗弟子，发现这些曾经阴翳无比的毒宗弟子，脸上全都带着笑容，这种笑容是满足，是安于现状，甚至带着善意。

如果不是毒眼知道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他都要怀疑这些弟子是不是毒宗的弟子了。

“这一两个月以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毒月一笑，开口道：“天门和青楼在苗疆进行了开发，旅游业，农家乐，风景区，什么都有，所以，毒宗弟子多了赚钱养家机会的同时，也和外界的人得到了更多的接触。”

“时间久了，他们的性格自然变得开朗和善良起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毒眼，对你来说，你觉得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

“数百年来，毒宗弟子除了炼制毒药就是豢养蛊虫，学的全都是害人的手段不说，还让自己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能发生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好事。”

毒眼笑着道：“只是，毒宗的根本是炼制毒药和豢养蛊虫，那是毒宗强大的保证，如果将来毒宗炼制不出毒药，培养不出蛊虫，那毒宗便会名存实亡，早晚会被人取代。”

毒眼和毒月这两姐弟站在一起，并没有剑拔弩张，更没有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相反，两人像是久违的朋友，聊得很开心。

“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没有摄人心魂的蛊虫，便没有人会畏惧毒宗，而你们努力奋斗的一切荣华也会随之不保，你明白吗？”

毒眼看着毒月，开口道。

“我明白——”听到毒眼的话，毒月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想到的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毒宗弟子都是各司其职，有人专门炼制毒药，有人专门培育蛊虫，有人专门去做生意，如此，一切都不耽误。”

毒月慢慢的朝着后山走去，边走边说：“除了这些，我还改变了很多传统，比如，生子杀母，殉葬这些，我只希望毒宗能够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

“有些规矩，是过时的，是没有人道的，早已经不适合今天，所以，废除是必须的，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和你一一介绍。”

毒眼和毒月从小便是不合的，经常打打杀杀，但是这一次见面，却相处的十分融洽，让很多人都不理解，。

但是只有毒眼和毒月心里明白，那就是，他们都厌倦了，厌倦了这种争斗。

“毒眼，其实，我始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要不，你回来做毒宗的宗主吧？”

在走出七八步之后，毒月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毒眼说出一句：“不管是才能还是魄力，甚至是处理风波的雷霆手段，你都是我这辈子比不上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最适合的那个人还是你。”

“我这不是虚伪的陈词，而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你要相信我。”

毒月的眼神之中闪烁出真诚。

“毒宗，变得更好了，可惜，我却看不上了。”

听到毒月的话，毒眼笑了笑，开口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是我这也是真心的，今时今日，我确实是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毒宗，所以，你自己玩吧。”

今时今日的毒眼，制霸整个海外，拥有二十个地球这么大地盘，拥有亿万对自己绝对效忠的高手，和这些比起来，一个毒宗，确实是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

“也是，听说今时今日的你，已经是燕藏经和南嘉鱼的儿子，小小的毒宗，确实入不了你的眼睛。”

毒月闻言，笑着道：“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竟然从来不知道你不是父亲的儿子，你隐藏的还真的够深啊。”

“我确实不是毒眼，真正的毒眼早已在十岁那年被我杀了，这也是我从十岁之后经常戴着面具的原因。”

毒眼开口道：“我要是不戴面具，就要用易容术易容成他，我很讨厌，于是，只能够给自己戴面具了。”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是毒眼还是燕天荡，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因为名字就是名字。”

毒眼把玩着手里的面具，笑着道：“说到这里，我倒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真正的毒眼，毕竟，他确实是个无辜的。”

“算了，算了，想这些也是没用的，或许对于父亲来说，你是亲生儿子还是冒牌的，都没有区别，因为，他死了。”

毒月开口道：“人死了，一切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是啊，人死百事空。”

毒眼笑了笑：“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我原本还想去他的墓前祭拜一下，现在，算了，还是不去做那些无用的事情了。”

毒眼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开口道：“我就不陪你去了，我要回天海了，因为，那里才是我的家。”

“对了，毒眼这个名字，从今天起我也不会再用了，下次如果再见，你可以叫我燕天荡。”

说到这里，毒眼直接转身离开。

“这家伙……”看着毒眼的背影，毒月笑了笑，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或许还真的是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他。

“燕……天……荡。”

毒月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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