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路遇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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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对于基层干部来说尤为重要。
公益养老院试点成功让缪文军对白钰相当满意,加上中草药材产业链布局推广,才下决心不遗余力坚持破格提拔白钰为正科级。
叶德宇没有足够政绩支撑,基层锻炼又没满两年,提拔问题自然提不上议程。
苠原与山原之间有条上世纪八十年代修的县级公路,多年来没钱维护保养,路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路边到处塌坡断裂,有些地方野草快长到路中间。
没人管的主要原因是两乡之间往来不多,车辆更习惯从宽阔的国道省道通行,虽说稍稍绕点路但节省时间,安全性也好些。因为县级公路两侧村民穿越路面从来不注意观察车辆,一年到头总有十几起交通事故。
叶德宇想借助这条公路加入苠原业已成熟的中草药材产业链,省得自己重砌炉灶阻力重重。他设想把山原各村种植计划纳入苠原的大盘子,到时请杨士余过去设两个收购点就行了。
站在杨士余角度也乐意,相比耗资修建高规格标准化仓储中心,每天派车来回运两趟的费用低廉多了。
白钰的设想更加长远。
他心心念念绿河谷气魄雄伟壮观的大瀑布,既然国家政策不允许开发绿河谷,那就另具蹊跷,从山原乡开辟空中栈道直达大瀑布!
“我的天!”听了他的设想,叶德宇倒吸口凉气,“老弟可曾测算过要砸多少钱下去?”
安原镇经济副镇长金秋曾在苠原党政办工作过两年,当即笑道:“就参照开发绿河谷的标准吧,开山修路6千万,开发景点6千万,1.2亿投下去好像没花钱似的,还是处处不方便。”
白钰耐心地说:“我做过成本分析模型,搭建高架木栈道的总成本只有修建山路的四分之一,重要的是避免基层最头疼的拆迁问题,碰到钉子户把线路稍微调整一下就行了,多花费的木料肯定比漫天要价的拆迁补偿费合算……”
叶德宇微微心动,问道:“如何解决上面最关心的污染问题?游客素质参差不齐,大量生活垃圾、杂物是不可避免的,之前开发绿河谷计划被叫停也出于这方面顾虑吧?”
“高架木栈道全程以玻璃钢封闭,这样防止游客乱扔乱抛,却不影响欣赏沿途风光,安全性也有保证,”白钰笑道,“纵使雨雪天也不会影响游客们的游兴,相反雨中山景更迷人,不是吗?”
这一说连金秋都来了兴趣,沉吟道:“很有创意的想法,倘若可行,安原镇不妨加入开发阵营,也修条木栈道从侧面绕过去怎么样?”
白钰大笑:“绿河谷大瀑布属于全体商林人民,市场做得越大越好。苠原、山原一条路,安原一条路,旅游高峰时能够有效分流人群,也便于木栈道检修期间调整旅游线路,所以加入的兄弟乡镇多多益善。”
话虽如此,其实能够参与开发的也就这三个乡镇。苠原和山原两乡将绿河谷环绕在内,最东侧安原只有一条山道通到它外缘,若想瀑布观景,要么开凿隧道,要么修建环山木栈道与苠原、山原那条会合。
无论哪个方案都耗资巨大,当前形势下绝无可能,因此只能在酒桌上理论探讨而已。
白钰要与叶德宇真正要落实的是拓宽县级公路不可避免面临的拆迁难题。
界线明确地段没矛盾,谁的地盘谁负责;麻烦在于历史因素形成的“两不管”区域——
既有当初含糊其辞没划分清楚的因素,也有几十年来村庄不断扩张导致的现实因素。此外,有些外来户东砌一个茅草屋,西盖一个猪圈,平时无人监管,拆迁时却成了补偿依据。
无数经验表明,越是类似区域的村民越不讲道理,是拆迁工作当中的困难户、钉子户。
虽说拓宽县道属于公共利益需要的国家工程,在合理补偿前提下允许对个别恶意抗拒、阻挠拆迁的钉子户采取强制措施,但7G网络时代正府行为被置于放大镜下,稍有风吹草动就被上纲上线无底线炒作,地方正府哪怕有一线希望和平解决都不愿动武。
所以在“怎么管”之前,双方要明确“谁来管”。
叶德宇说本着尊重历史、维持现状原则,也别分那么细,先统计“两不管”区域涉及搬迁的共有多少户,然后两个乡各负责一半也就是“硬承包”。
白钰觉得“硬承包”过于粗线条,最突出的问题是搬迁后一系列管理、重新落户等工作没法衔接,提出原则上按户籍明确责任,非本地户口的逐个甄别视情况而定。
不过户籍划分也有弊端,比如苠原乡村民跑到山原乡那边建宅居住了十多年,现在征用的是山原乡土地,怎能叫苠原乡掏钱呢?
边喝边商量,临散席时约定把具体情况摸清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讨论解决方案。
席间兜里手机响了好几次,出于礼貌白钰没接,散席后回到车里一看原来是琴医生,后来发了条短信,大意是奔波苠原、县城多日终于把离职手续办理完毕,想到从此与商林再无联系内心有点惆怅,原先听蓝依说你在县城开会准备聚聚有机会打场告别赛,看来真的无缘也真的告别了。
半小时前,琴医生踏上去省城的火车,与商林挥手作别。
看完短信白钰也有点酸酸的,回忆那个疯狂的雨夜,回忆起甘甜温软的***,回忆起……
下意识拿起手机要打,却又缓缓放下,他觉得就这样了结一份不该发生的情缘也不错,不能拖泥带水辜负蓝依的期望。
发条短信吧,他先写了四个字“一路顺风”,蓦地想起这是初恋女友登机后发的,赶紧删掉;又写了“有缘再见”,唉,这不是与齐晓晓分手时发的吗,没创意!
也删掉吧,发了那条短信后果然又跟齐晓晓见面了,此时此刻还是不见面为好。
琢磨了一路,最后发的是“学业有成”,已经习惯用最简洁的四个字来表达复杂的情绪。
回到苠原已凌晨一点多钟,庄骥东、齐晓晓宿舍都亮着灯——两人的勤奋好学程度并不亚于白钰,唯一区别是,白钰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第二天上午白钰捧着笔记本分别向简刚、庄骥东汇报经济工作会议情况,庄骥东似乎不经意地说对了,有桩几百万投资计划你跟晓晓碰一下。
几百万投资?白钰颇为吃惊,暗想她哪来这么大本事。
庄骥东自得地一笑,说我从省城招商引资来的,具体细节由晓晓介绍。
还端起架子来了!白钰暗暗好笑。
真有几百万投资,白钰也举双手欢迎,眼下最缺的就是钱——昨晚喝多了有经济副镇长说可惜自己身子骨单薄,不然倒可以向常青学习陪富婆们寻欢作乐,换些财政收入。
来到齐晓晓办公室,桌前站着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时不时挽起袖子似乎要动手,旁边负责做笔录的司法助理警告道:
“哎哎哎,你俩向齐乡长反映问题,注意文明,好好说话!”
问了才知这是起土地承包用地纠纷,也是一直以来乡里最头疼、最难解决的矛盾。
按班子成员分工,信访工作归王志海;涉及土地承包又是郑家福的份内事。王志海是乡里的老干部,没人敢麻烦他,郑家福元气大伤后闭门不出,于是就作为民事纠纷转给了主管正法的齐晓晓。
偏偏齐晓晓最不擅长处理纠纷,每每这时她宁可跟原代码和程序打交道,也不想听村民们胡搅蛮缠。
昨天任由两人在办公室吵了一下午,齐晓晓没能调解成功;今天上午继续吵,她继续听。
司法助理也是直性子,说:“白乡长来了就好,白乡长调解纠纷法子多。”
听得真窝心,齐晓晓强笑道:“是啊是啊,白乡长也一起听听吧。”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居长寿、居利民两家各分了30亩地,地畔相连。隔了4年,居利民全家搬到县城居住,30亩承包地委托居长寿代为耕种。因为两家关系一直融洽且沾点远亲,所以当时没有签订承包地代种或者土地转包合同,居利民没明确主张承包地的转包费,每年秋收后居长寿主动送些农产品到居利民在县城的家。
近两年居利民父母亲相继去世,他正好也办了退休手续,便想搬回村里住顺便伺弄那30亩地。然而居长寿以当初委托没定期限以及地里已种了苗圃为由不肯归还,纠纷由此产生。
原来是涉及历史因素的土地流转纠纷,白钰微微一笑。
土地流转问题是明月在京都办公厅重点研究课题,凭此获得桑首长青眯后飞云直上。作为典型成功案例,白钰对土地流转等方面问题也作了全面而透彻的研究。
“有没有证明材料?”白钰问。
司法助理道:“居利民有30亩土地承包证书,查验过了证书真实有效,这是最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证明30亩土地承包权属于居利民。”
白钰转头问居长寿:“关于这一点你怎么看?”
居长寿道:“我也没不承认居利民家的土地承包权,但是当初他爸说过什么时候收回会提前三年通知!瞧瞧这些年我在地里下的本钱,还有掏血本投资种的树苗,他不能两个字‘收回’就白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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