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车厢里很安静,隔着手机,许白听得出来是蒋佩云,过去这么多年,她的声音辨识度还是很高。
许白对蒋佩云当然不陌生,相反她们还很熟悉,加上许清语,她们曾是关系最好的铁三角。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也许她还会和以前一样继续弹着钢琴,而许清语可以继续完成她的舞蹈梦,蒋佩云说不定也实现了一场属于自己的全球巡回演唱会的梦想。
她们每一个人,本来都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这五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许白总会回想起那个燥热而又沉闷的午后,四周人声鼎沸,原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突然被刺耳的尖叫声代替,然后是许清语绝望惊恐的脸。
……
许白把语儿软软的小手包在掌心里,就算知道蒋文桦故意给孩子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膈应她,她都做不到去恨许清语,哪怕她是因为她的死才坐的牢。
“小白阿姨,刚才,她们说,母女连心,你是,妈妈?”小姑娘坐在许白腿上,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许白从思绪中回过神,愣了片刻,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语儿喊妈妈,可这次是她唯一一次看着她说出这两个字的。
她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把周彩洁和柳纯茹的话记在了心里。
许白霎时红了眼眶,她忍着喉咙中的酸涩,“不是的,语儿听错了。”
旁边蒋文桦已经挂了电话,她伸手把语儿从许白身上抱起来,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你妈在这呢,别动不动就坐别人腿上。”
语儿不满她抱自己,小短腿胡乱蹬着,“你不是,妈妈!”
蒋文桦脸色微沉,“你再说一遍?”
语儿嘴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
许白生怕蒋文桦对孩子动手,赶紧把语儿抱到左边的位置,自己则往中间挪了挪。
“她才五岁,你干嘛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许白有些恼怒的瞪着蒋文桦。
如今蒋文桦认不认语儿,许白已经不在乎了,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连一个孩子都欺负。
蒋文桦瞧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我会打她?”
许白不说话。
蒋文桦让她气笑了,“你自己问问,我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没有?”
车厢里气氛剑拔弩张,许白揽着孩子缩在角落里,活像是备受欺凌的孤儿寡母。
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在别墅门口停稳,蒋文桦都没等司机下来,自己甩了车门就走了。
许白把语儿从车上抱下来,柔声哄道,“语儿不怕,小白阿姨在呢。”
语儿小脸上还挂着泪,两条小胳膊紧紧搂着许白的脖子,像是担心自己一撒手她就不见了。
蒋文桦回到家就没了踪影,许白巴不得她一辈子别出来。她把语儿安顿好,本来打算去公司,半路突然接到了苏染的电话。
苏染在电话里说有急事让许白赶紧去,许白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只好又往医院跑了一趟。
许白一进病房,就看到沙发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假发,还有漂亮的衣服鞋子。
苏染看到她进来,说道,“你快帮我看看哪个款式的好看。”
许白蹙眉,“你让我来就是帮你选假发?”
苏染还躺在床上,她现在根本不能下床走动,“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她说晚上过来看我,我不能这个样子见她……”
许白不能理解但尊重,她还是帮苏染挑了一款假发,说道,“衣服就算了,你现在少折腾自己。”
苏染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许秘书,说真的,像你这样长得漂亮还这么温柔体贴的,应该很多人追求吧,如果不是有阿容,我都想和你好一次。”
许白:“……”
苏染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是不是觉得我在一棵树上吊死特别傻?可是除了跟着她,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有时候我觉得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陪在她身边。”
许白以为上次她在电话里听到蒋文桦跟别人那什么之后,就算不死心,至少能消停一阵子,谁成想她固执到这种地步。
“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许白问道。
苏染躺在雪白的枕头上,摇了摇头,“没了,谢谢你许秘书。”
许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上午替蒋文桦签了一单大额合同,又处理了十来封全英文的邮件,一边给合作方打了两通电话,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
一想到下午还有两个会要开,许白眼前就一阵阵发黑,那位首席秘书前不久被外派到海外去了,不然这些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做。
期间有其他部门助理来找许白签字,估计带了点讨好巴结的意思,没敢空着手来,拿了点吃的打算贿赂她。
毕竟不是其他贵重的东西,人家小姑娘拿来了许白也不好不收,就让她放桌子上了。
等忙完许白想吃点垫补下,纸袋子刚打开,就见里面放着不知道乳酪还是芝士类的糕点,刚闻到味道,许白差点吐了。
她捂着嘴干呕了两下,赶紧把袋子往远处推了推,她平时就不太碰奶制品,连味道都闻不了,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收。
正想着,许白眼角余光正好瞥见桌子上放着的叶酸瓶子,她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然后立刻翻日历算了算和蒋文桦同房的日子,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
晚上下班后,许白想了想还是有些焦虑,她这次没有找韩伟伟,而是几经周转,去了趟公共洗手间,委托了一个路人帮她买的验孕纸。
验了两次确认没问题,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生下语儿已经是血的教训了,她坚决不允许自己再出现第二次意外。
医院里——
苏染戴着假发,躺在病床上,在蒋文桦进来的时候,她特别想坐起来跟她说话。
几日不见,蒋文桦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容貌明艳动人,气质矜贵又从容,从她踏入这间病房,周围一切仿佛都失了颜色,苏染满心满眼都是她,轻声道,“阿容……”
蒋文桦体贴的说道,“好好躺着,别乱动。”
她说完,苏染当真不再乱动,苍白的脸蛋泛起了浅浅的红晕,“你终于来看我了。”
蒋文桦唇角勾起一抹笑,“听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月底就可以出院了。”
苏染乖巧点头,“嗯,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嘱咐,好好配合治疗的。”
蒋文桦十分满意,“真乖,接下来也要听医生的话,等出院的时候我让人来接你。”
苏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眶一红,竟是喜极而泣了。
连日来的胆战心惊刹那之间都烟消云散了,原来她从来没想过不要她。
在此之前,苏染一直担心治疗时间太长,蒋文桦会慢慢忘了她,可她说她会派人来接她。
苏染不奢望她能亲自来,随便找谁来接她出院都可以,这代表她心里还是有她的。
“阿容……”苏染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顺着苍白的小脸滑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好想让她抱抱她。
蒋文桦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出声道,“染染,还记得方氏的董事长吗?”
苏染情绪未褪,她点点头,“记得。”
那个中年发福的老男人,每次看到她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恶心死了。
蒋文桦神情愈发温柔和善,她抬手轻轻抚着苏染的脸,嗓音平静,“他跟我要了你好几次,等休养的差不多了,你就去跟他几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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