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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高调恋爱


霍东霖前脚被抓,钱戈雅后脚就急三火四地冲出一楼会议厅。

        刚好温燃和沈砚下楼,温燃正在和沈砚商量要不要请商君衍吃饭,钱戈雅冲出来,险些撞到温燃身上。

        温燃毫不掩饰此时她的愉悦心情,嚼着口香糖挑眉笑道:“钱总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呀?好像火烧眉毛了呢?”

        钱戈雅放在耳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同时焦急地穿着大衣外套,被温燃这样火上浇油了一把,双眼喷发出怒火,但她没空多和温燃说半句话,留下一句,“温燃你别高兴太早!”就匆匆离去。

        温燃看钱戈雅火急火燎的背影,回头问沈砚,“钱戈雅这么紧张,是不是不仅从公司拿钱给霍东霖,还干过别的事?被你抓到把柄了?”

        沈砚侧脸的口红印已经被温燃洗干净,这会儿又恢复成清冷模样,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落到温燃脸上,再次浮现出星光点点的笑意来,“兴许是?”

        “……你这是在卖关子吗?”

        沈砚还是那句,“兴许是?”

        “……”

        温燃斜睨着沈砚,那眼角眉梢很妩媚,瞪出了娇嗔的风情,“你等着。”

        商君衍自会议厅走出来,刚好听见温燃这三个字,看温燃那神情像撒娇又像吵架似的,挑眉哂笑着走来,鼓掌说:“闹分手了?恭喜恭喜。”

        商君衍嘴毒得很,“正好你们两个也不般配,冰火不相容没听说过吗,趁早分手不失为明智选择,早分手早开始下一段感情,对双方都好。”

        这话太刺耳,犹如诅咒,沈砚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掏出一把刀子戳进商君衍胸口,“笑笑接受商总了吗?”

        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淋淋的,温燃“嘶”了声,捂着左胸说:“这刀上抹毒了,好痛。”

        商君衍是真的左胸口疼得要命,每找一次笑笑,笑笑就将他推得更远。

        上一次他去学校找她时,她表示自己是个哑巴,是个聋子,这辈子都配不上他,让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去找他。

        甚至换了微信,换了手机号码,下定决心不再见他。

        商君衍本来一个嚣张的人,此时站在那里,像丢了魂儿似的。

        温燃心疼他了,于是笑得像朵花似的嘚瑟问,“商总,要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吧?你可以试着望梅止渴呀,看看我和砚砚谈恋爱有多甜,兴许你看着看着心里就甜了呢。”

        商君衍顿时想把温燃撕了喂狗,这是什么他妈的望梅止渴?

        事实上,商君衍和沈砚一直都有联系,当时霍东霖不仅欺负了温燃,也欺负了笑笑,两个男人合作搜集所有霍东霖做过的违法的事,并商量今天将霍东霖拿下,令霍东霖再无翻身之日。

        而且为让钱戈雅和他们合作,两个人也频频碰面,已经很熟。

        商君衍阴沉着脸阔步离开,沈砚搂着温燃的纤腰,忽而对商君衍的背影发出一个字,“哥。”

        商君衍陡然停步,耳朵跳动:“???”

        谁他妈是你哥?

        我答应你可以娶我妹了吗??

        “一起吃饭吧,”沈砚走到商君衍面前,又说了一次令商君衍浑身发麻的字,“哥。”

        “……”

        商君衍眉头皱得像小香猪的双眼皮,忍住挖耳朵掏耳屎的冲动,冷道:“我去找笑笑,没空和你们吃那闲饭。还有,别叫我哥,受不起,我也不认。”

        温燃叹息,心疼商君衍和笑笑之间这样现实的问题,普通女孩子都要鼓起很大勇气嫁入豪门,更何况笑笑这样的女孩子。

        “哥。”温燃轻声叫住他。

        商君衍的脸色因温燃的柔声而有缓和。

        温燃双眼温柔似水,诚恳轻道:“要不,你还是先做好孤独终老的打算吧?别挣扎了。”

        商君衍:“…………”

        商君衍是被这两个人给气走的,虽然确实是他先诅咒这俩人赶紧分手。

        让司机开车去笑笑的大学。

        雪还未停,校园里的雪飘飘扬扬,商君衍来过很多次,连司机都已经知道每次到这里时,不能出声打扰商先生。

        过了很久,久到冬雪变大,小雪倏忽变成鹅毛大雪,商君衍看到了那个身影。

        笑笑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笑着和身边同学手语,她笑起来仿若整个下雪的世界都变亮变暖,漂亮到雪景都变美。

        而她身边那位同学,是个男生。

        男生也在温柔地和笑笑手语。

        雪花落到笑笑的肩上,男生为她轻轻拂开,笑笑抬头对他笑,男生笑容变得腼腆。

        男生的耳朵上,也戴着同样的助听器。

        下雪路滑,笑笑险些摔倒,被男生扶住,他们两人同时笑开。

        校园里的学生们来来往往,他们俩人的笑容最晃眼。

        商君衍垂眼,竟第一次愤恨自己是个健全的人。

        轻轻闭上眼,努力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挥走,但挥之不去,忘不掉。

        良久,发出两个低沉沙哑的字,“走吧。”

        沈氏集团公司内部群里都在流传沈总今天的侧脸,有心人还对沈总的侧脸进行修图锐化,他脸上那个口红印变得更加清晰。

        沈冀在办公室里气得不轻,那天和沈砚谈的条件是项目期间不提结婚的事,结果沈砚倒好,把温燃是他女朋友的事,先后发朋友圈和昭告媒体,当他这个爹是死的吗!

        徐嫚女士端着个六寸轻芝士蛋糕进来,看到老头子仰头坐在办公椅里,气得正一下下捶胸。

        徐嫚轻轻叹气,走到他身边,捏了块蛋糕递到他嘴边,“儿子不是都听你话了吗,暂时不谈婚论嫁,你还气什么。”

        沈冀睁开眼,别开脸不吃。

        “气的是温燃,”沈冀记起那天在电梯里的事,今天又闹出同样一出,“她那孩子做事没分寸,儿子平时多沉稳,为了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沈冀说着连连拍桌,“再这么疯下去,儿子哪天都有可能被朝阳群众举报!”

        他无法接受儿子的性格被一个行事张扬的丫头改变,这丫头此时在他眼里就是妲己!

        徐嫚暗暗翻了个白眼,但也不劝他对温燃改观,自己坐在办公桌上悠悠吃蛋糕,“你也不看看,现在有哪个董事长插手儿子谈恋爱的?现在都是放任恋爱,谨慎择偶!你能不能别这么老顽固,难道儿子结婚前高调的谈谈恋爱都不行?插手婚姻可以,确实事关一辈子,但可别瞎插手谈恋爱啊我告诉你,你要是连谈恋爱也插手,老沈你看着,你看我跟不跟你离婚。”

        沈冀一口气没喘匀,又一口气被噎着了,气得扯了一大块蛋糕吃着,心里反驳着他也没插手沈砚谈恋爱啊。

        别说,这蛋糕甜而不腻,芝士味道很香,没有过多糖味儿,口感也恰好,他这辈子最改不了的就是嗜甜,爱吃甜品,沈砚也是,随他。

        徐嫚一看沈冀那享受的表情,就是对口了,“好吃吧?好吃你就多吃点。”

        甜食有助于改善心情,六寸蛋糕也不大,沈冀没两分钟就吃得干净,心情转好不少。

        徐嫚之前总买甜品的那家店,总爱在甜点上弄花样儿,这个芝士蛋糕就很素,没有乱七八糟的装饰,还很低糖。

        医生常让他戒糖,他戒不掉甜食,而这份减糖的轻芝士蛋糕就刚刚好。

        沈冀擦着嘴问:“哪买的?新开的店?”

        说着夸道:“这糕点师不错,以后都去这家买吧。”

        徐嫚心想父子俩的品位还真相同,低头抠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哦,温燃做的。”

        沈冀:“……”

        “要吐吗?”徐嫚讥讽,又长长叹道:“沈总裁,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啊。来,再骂一句温燃试试。”

        沈冀:“…………”

        沈冀满心不是滋味儿,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他态度坚定,“谈恋爱我管不了,但沈砚休想娶温燃进门!”

        徐嫚哂笑一声,歪头问:“还想吃吗?”

        沈冀吹胡子瞪眼,“我那么馋吗?”

        “馋也没用,”徐嫚轻飘飘道,“人家温燃也不是特意给你做的,是儿子把温燃给他做的偷拿出来给我吃的,你是借光了,知道吗?”

        沈冀:“………………”

        温燃临睡前在厨房转圈找芝士蛋糕找不到,小香妃急得也转圈地跑着,不断绕着她转,又仰头看烤箱,焦急地等着投喂,顶着鼻子撞温燃的腿,不时发出着急愤怒的猪哼哼声。

        小香妃的嘴被温燃养刁了,以前吃馒头就行,现在都要吃温燃做的蛋糕。

        温燃最后都翻腾到她衣帽间了,也没看见她蛋糕,去沈砚书房推门问:“沈砚,你看见我给猪做的蛋糕了吗?”

        沈砚在站在窗边和徐嫚女士通电话,听到温燃所言,他掀眉停顿了长达一分钟,“你是,给猪做的?”

        “是啊。”

        “……”

        小香妃也跟了进来,眼巴巴地仰头看沈砚,好像在问爸爸你把我的蛋糕弄哪去了。

        给沈砚打电话的是徐嫚,报告喂食任务已完成,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见她儿媳妇。

        徐嫚女士也是个戏精,在电话另一头说着说着还哭了,低声下气求见儿媳妇。

        沈砚抱温燃坐到他书房桌上,他双手撑在她两侧桌上,垂眉说:“燃燃。”

        温燃眨眼看他,“宝贝砚砚。”

        沈砚勾唇笑,倾身亲了她一口,“乖。”

        温燃看出沈砚这是有话要说,双手搂住他脖子,仰头问:“是要告诉我你还对钱戈雅做了什么事吗?你说呀。”

        “不是她,”沈砚轻撩着温燃头发,为她掖到耳后,徐缓说,“我妈很喜欢你,想正式见见你。”

        “……”

        温燃瞬间变得紧张,紧张到浑身僵硬。

        她对自己是自信的,但她对自己的家庭背景是不自信的,不知道沈砚爸妈对她家庭是否有微词。

        表面上,她来自于一个离婚家庭,父亲重组结婚后,她一直在和继姐内斗。

        实际上,父亲不是亲生父亲,母亲为了钱抛弃她。

        无论如何,她这样家庭背景都上不了台面。

        多数有头有脸的长辈,喜欢的都会是韩思桐那样背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哪怕思桐恋爱经历多,但她背景清白。

        而她,哪怕她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但家庭背景好似是污浊的,没有长辈会喜欢。

        说白了,家庭背景永远是有身份的人最在意的标准。

        嫚嫚阿姨说喜欢她,但她不知道真假,会不会只是为了给儿子留面子。

        沈砚看出温燃眼里的躲闪,不愿她心烦,也不愿她受委屈,“没做好准备便不见,不用担心。”

        温燃仰头问:“那我要一直没准备好呢?沈砚,我准备不好的话,好像就让你受委屈了。”

        沈砚低笑着啄她唇,“不会,一辈子时间很长,慢慢来。”

        温燃正要再问她给猪做的蛋糕哪去了,突然响起敲门声,温燃吓得跳下桌子要往桌子底下钻。

        沈砚的手停在空中,“你在,干什么?”

        温燃紧张问:“是阿姨来了吗?”

        “……”

        温燃怕长辈怕成如此,沈砚心情复杂了须臾,说了不是后,将她拽到楼下。

        门外来人居然是搬家公司,在从车里卸巨巨大的箱子,温燃想凑前看,沈砚将她拽到身后,唯恐她被箱子磕碰到。

        温燃探头探脑地看着搬家公司的人搬着的那东西,她隐约看出那好像是钢琴,猜出沈砚是要为她弹琴,双手从后面搂住他腰,笑盈盈说:“砚砚你看,搬家公司员工的身材都好棒呀,是不是?”

        沈砚侧眸垂眼看她,清冷目光里爆发出危险气息。

        温燃又抱紧了他两分,声音里含着蜜,“但都没我们家砚砚身材好呢。”

        “……”

        沈砚的危险气息顿时消散无影踪,眼角微勾出愉悦,“燃总满意便好。”

        搬家公司将钢琴放好在客厅,沈砚调音,温燃双手托腮蹲在地上,和佩奇一起仰头看猪爸爸干活。

        然后猪妈妈和佩奇同时低头,温燃拿起地上的牛奶喝着,佩奇则吃盘中的甜雪梨。吃完一人一猪还对视了一眼,好像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享受。

        “我小时候没学过钢琴,”温燃仰头闲聊问他,“砚砚,你猜我小时候学的是什么?”

        沈砚打量着她,“大提琴吗?”

        “啊,”温燃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沈砚方露出笑意,刚说出一个“因”字,温燃又和佩奇以同个频率摇起脑袋,“猜错了哦。”

        “……”

        温燃很小的时候没学过乐器,那时是个很安静的乖孩子,特别喜欢画画,坐在画板前能画很久,老师说她特别有天赋。

        也爱和温志成下围棋,她学了没两年围棋,就能下过她老师,老师说她是天才。

        韩教授也说她聪明,于是聪明到上学跳了好几次级。

        之后父母离婚,她才开始学乐器,但是这乐器么,沈砚是肯定猜不出来的。

        “是架子鼓,没猜出来吧?”温燃炫耀道,“我还和别的学校同学组过乐队呢,特酷特燃,全场焦点。”

        这确实让沈砚始料未及,沈砚想了一下温燃一身红衣在台上打架子鼓的画面,台下所有人都在狂热地喊温燃的名字,确实很燃,她的魅力与热情混入空气,轻而易举的就让每个人感受到,很炸。

        随后沈砚轻笑,说出也让温燃始料未及的一句话,“我爸也会架子鼓。”

        温燃:“???”

        “叔叔年轻的时候玩摇滚吗?”温燃震惊死了。

        “嗯,八十年代那一批里的,”沈砚随意说着,“不过也有十多年没玩过了。”

        温燃莫名感受到了亲切,“叔叔很有叛逆精神呀,什么时候我和叔叔一起玩玩。叔叔很酷啊,你怎么不像叔叔?”

        沈砚恍惚有种此时谈论的并不是沈冀董事长的错觉,年轻时候或许父亲很酷,现在可不是了,沈砚淡道:“他不酷,很烦。”

        “……”

        全天下是不是八成的父子都有矛盾?

        沈砚已经调好音,窗外的雪在无声无言的飘扬着,如在空中飘着柔软的白色花瓣,喧嚣世界变成宁静温柔的纯白世界。

        冬天家里温暖,雪的季节便变成了浪漫的季节,雪夜里,窗外树上彩灯闪烁,家里小猪趴在沈砚的长凳上。

        温燃站在钢琴旁,看沈砚修长手指落在钢琴键上,她忽然心动。

        “等等。”温燃蹬蹬蹬跑上楼,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圣诞圆球玻璃的音乐盒。

        音乐盒是很小时候温志成送她的,透明圆玻璃球里面有雪屋和雪人,温燃找到电池安装打开电源,雪屋灯光变得暖黄,玻璃球里循环着喷起雪花,响起经典的致爱丽丝曲子。

        温燃在房间的毛茸茸地毯上坐了会儿,想着今天听到的温志成不在家的事,想着曹忆芸和季叔叔私聊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没问沈砚商君衍和钱戈雅的合作上有哪些约定,但是可以肯定,里面必然有不易令钱戈雅察觉的圈套陷阱,而两个年轻人的算计,终究比不上老一辈人的老谋深算,温志成怎么会袖手旁观?

        温燃晃了晃脑袋,把关于温城集团的事晃出去,下楼去找沈砚。

        沈砚坐在钢琴前,肩平背挺,格子睡衣都被他穿出了优雅气质,这个男人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充满吸引力,哪怕是坐在钢琴前的一个背影。

        音乐盒轻轻放到沈砚的钢琴上,温燃讨好地问沈砚:“砚砚,可以弹致爱丽丝吗。”

        致爱丽丝太经典,经典到让沈砚弹这曲子都太小儿科,但是音乐盒自动播放的音乐便是这一首,温燃想听。

        沈砚掀眉看她,温燃穿着红色睡裙,外披着长薄衫外套,长发落在肩膀上,素颜的脸蛋白皙透亮,盈亮的眼里闪烁着漂亮的小星星。

        沈砚微微闭眼,“燃总讨好人,这么没诚意的吗?”

        温燃脸有点红,但还是走过去坐到他腿上,低头吻他。

        温燃站在钢琴旁,凝望高岭之花沈砚为温燃弹她记忆里感情最深的曲子,温柔动听,她感动又感慨,高不可攀的独世之花,此时穿着睡衣,在她的房子里为她一个人优雅温柔的弹琴。

        一曲结束,佩奇都感动的发出猪哼哼声,温燃也感动,接着想起白天商君衍提到的分手俩字,没过脑子地说:“话说,如果我们俩哪天吵架闹分手,你这样深情给我弹钢琴,我估计……”

        温燃话未说完,就感觉到眼前一闪,沈砚已经将她压在钢琴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琴键被撞声。

        温燃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沈砚突然冲过来,她的下嘴唇就被沈砚给咬住。

        “唔!”温燃推他,推不开,沈砚周身气场都变得阴沉冷硬和急迫,惩罚一样攻占她,疯狂含咬她的唇舌。

        被他充满怒火的吻着,温燃全身都止不住颤抖。

        迷乱的思绪被他越吻越乱,唇舌都发麻时,才隐约明白沈砚为什么生气。

        因为她无意间提及了“分手”两个字。

        她方意识到,沈砚表层清冷淡漠,深一层是浪漫温柔与深情,而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偏执占有欲,不容她提出分手这两个字,她一旦提起,他便失控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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