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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直追妻一直爽


这时面前的大熊猫,忽然出声开了口,“不是。”

        这是沈砚的声音。

        温燃的脑神经断了弦,时间凭空消失了好几秒。

        为什么,会是沈砚的声音。

        她抓着大熊猫的毛,一点一点地仰头看向它眼睛。

        人偶衣服的眼仁很黑,看不到真正的眼睛,但是温燃仍定定地望着那里面。

        “你说不是什么?”温燃怔怔地问。

        “我说,”熊猫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燃燃不是命不好,不是不配得到爱,不是这样的。”

        温燃的心噗通噗通地加速,心跳声快要震穿耳膜,有某种情绪要从胸口中爆发出来。

        踮起脚尖儿,摘掉大熊猫的脑袋。

        五官清冷疏离的男人。

        是沈砚。

        此时沈砚的神情却一点不清冷,额头渗着汗,垂眉凝望她的双眸中,是坚定的深情款款、和对她万般疼惜。

        温燃怔怔问:“上次也是你吗?”

        他额头上一滴汗落下来,沈砚说:“嗯。”

        上次逗她笑,要躺地上打滚,送她气球,抱她安慰她的是沈砚。

        这次为她送毛衣,俯身抱她的是沈砚。

        在她身后保护她,安慰她,温暖她的人是沈砚。

        为她在禁烟花的市区放烟花,送她骂钱戈雅的解压玩具猪,穿着熊猫的人偶衣服卖萌逗她开心的男人。

        都是沈砚。

        心底的情绪彻底从心口窝爆发出来,是打动到她的感动与惊喜,是庆幸,是欢喜,是想要跳起来亲他的激动。

        沈砚看到温燃的双眸里像烟花绚烂开,那里盈亮着雀跃,嘴唇笑得柔软粉嫩惹人注目。

        沈砚忽而抬起毛茸茸的熊猫手覆上她眼睛。

        陷入了黑暗,温燃掰开他手,“你干嘛呀?”

        沈砚顺势移开手俯身抱住她,“美。”

        美得令他动了歪念,美得想吻她。

        温燃被他温暖地抱在怀里,听他说着这一个迟到很久的回答,心底深处很多关于命运的难过情绪在深呼吸间散发出去,飘散到空中,消失不见。

        曾以为自己命不好,出生的家庭不好,遇不到一个愿意保护她的人。

        现在她觉得自己命很好,虽然遇到的时间晚了,但总算是,遇到了。

        遇到了沈砚。

        可是,心里隐约还有一个她刻意忽视的问题,沈砚也这样用大熊猫哄过许供春吗?

        是否送过许供春解压的玩具猪,是否也给许供春放过烟花?

        但是不能问。

        一旦问了,一旦答案是肯定的,她承受不了。

        没有安全感的她,在一次又一次得到安全感后,就不敢再触及那道警戒线。

        得到了、再失去,会比从未得到过更疼。

        温燃之前就被沈砚对她的保护而感动过,现在温暖大熊猫就是沈砚,让她对喜欢大熊猫的心思,全转成了喜欢沈砚的心思。

        曾经的喜欢好似只因为他外在的魅力。

        现在经历了这些事,喜欢他的心思比之前更浓郁,入了心、刻了骨,在心骨之间翻腾出巨大的心动好感、倾心的喜欢。

        周六晚上,沈砚在厨房煮饭,温燃喜盈盈甜滋滋地看沈砚煮饭的背影。

        沈砚切菜热油扬料,背影有条不紊,动作行云流水,向锅里撒盐的动作都透露着优雅。

        温燃倚着门框笑,她脚边蹲着小香妃。

        小香妃仰头看看她,哼哧哼哧两声。

        抬头看沈砚,又哼哧哼哧两声。

        温燃低头问它,“你要干嘛?”

        沈砚回头瞥她们,看到一人一猪站在厨房门口,微微勾唇,“它想小便。”

        “……哦。”

        温燃只得带小香妃去小便。

        这猪很乖,就是对厕所到底在哪里很路痴。

        饭后温燃主动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转身要回去再拿盘子时,身前靠过来一个人。

        沈砚手上拿着一只盘子,环过她腰放到后面的厨台上,收回时手落在她头发上。

        温燃额头血管跳了一下,脸也倏然红开,低头想走。

        她往左边挪了一步,沈砚也跟着挪了一步。

        温燃脸红心热地一点点抬头,“你干什么?”

        他挪开手,手指若有似无地碰了她鼻尖,展开掌心,手上有一朵鲜红玫瑰花瓣。

        温燃抿嘴笑开,沈砚这是在给她变魔术吗?

        从他掌心里拿走玫瑰花,花瓣完完整整的,没有一点蔫儿的部位,放在鼻间闻着很香。

        正要抬头问他从哪弄来的,忽然沈砚再次靠过来,温燃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沈砚双手再次绕过她腰,按在她身后厨台上,垂睫看她,“要看剧吗?”

        这距离近得快要吻上她,温燃感觉自己脸都要熟透了,忙用玫瑰花挡住自己眼睛,“什,什么。”

        沈砚轻笑,拨开玫瑰花,望进她眼里,“之前答应过陪你看剧,你没看完的那部剧。”

        温燃记起她离开沈砚家的那天早晨,曾和沈砚说——“砚砚,你晚上下班回来,能陪我看剧吗?昨天没看完的那个?”

        之后她走了,那部剧没有再看过。

        沈砚这时候提起这件事应是想解开她心结,温燃自然没拒绝的道理,她也想解开这个小心结。

        家里窗帘全部关闭,灯光昏暗,看英剧的气氛营造到位。

        沈砚将困了的猪抱回楼上临时搭建的小窝,取了两瓶酒放到茶几上。

        温燃看见了,微诧问:“是给我准备的吗?不是不让我喝吗?”

        沈砚为她倒了很小的一小杯,“现在没别人。”

        温燃觉得有趣,不自觉地露出了爱开玩笑的本性,盘腿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腿,手掌托腮敲着脸蛋儿笑问:“说真的,前阵子知道商君衍是我哥,你是不是特开心?”

        沈砚转头递给她酒,所看到的是温燃长发散在一侧,眼里闪着屏幕的光,双眸晶晶亮,嘴角笑盈盈的。

        沈砚呼吸滞了两秒,而后不疾不徐地轻笑着重复,“是特、特、特开心。”

        温燃抿唇笑了,接过酒看剧,小口小口地抿着。

        但好巧不巧的,剧里男主角的心里也有白月光,只不过这个白月光被反派杀了,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起后,仍时常回忆曾经的白月光。

        温燃余光扫着沈砚,喝过酒后那种想问他是否用大熊猫哄过许供春开心的情绪又冒出来,然后再次压下去。

        一次次冒出来,一次次压下去。

        不能问,问了会难受的。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温燃一杯干了,然后整个人转过来,盘腿抱着抱枕看向沈砚,“聊聊吧。”

        屏幕未暂停,仍在继续播放,沈砚偏眸看她,温燃眼睛有点红,“喝多了吗?”

        温燃摇头,“我酒量很好的。”

        沈砚眸光微闪,眼里好似蓦然闪过两分可惜,“……嗯。”

        不敢聊许供春,温燃聊的是她爸,“你明天和我爸有约是吧?”

        沈砚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拿我爸的样本去检测过,”温燃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而后又拿起酒杯,对他敞开心扉地轻声说:“鉴定结果是无血缘关系。”

        沈砚再次拿牛奶的动作顿住。

        温燃凝思措辞着,“就是……我不知道,我,我不太相信这个结果,我不知道是不是石头给我拿了假的样本。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爸呢,他在和我妈离婚前一直都对我特别好,就算和曹忆芸结婚了,刚开始那半年,也对我很好……他,我不知道。”

        温燃明显喝多了,眼睛没有焦点,絮絮叨叨地和沈砚说着她和温志成的事。

        温志成和黎萍是在她六年级的时候离婚的,离婚时黎萍没说过一句要她的话,温志成则是坚定地要她。

        她不知道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他们没吵过架,只是父亲很忙而已。有一天,父母突然就说性格不和要离婚。她始终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离婚,在拿到鉴定结果时,她想过,是否因为她不是温志成的女儿,所以温志成才提出离婚。

        但是在父母离婚后,温志成仍然对她很好,哪怕两年后,温志成认识了曹忆芸,想和曹忆芸结婚时,温志成仍先询问她的意见。

        温燃怀疑这对母女对她父亲的财产抱有目的,然而她持续偷偷观察她们了半年,都没有看到这对母女露馅。

        直到温志成和曹忆芸结婚的两个月后,温志成出差,她因为和钱戈雅顶嘴,被钱戈雅打了。

        钱戈雅当时读高二,她念初二,而且她跳过级,她人小,没力气打回去,但把钱戈雅咬了。

        曹忆芸护着女儿,惩罚她把她关在柜子里不让她吃饭。

        温志成回来后,她告状,但温志成不信。因为她身上没伤,也没有佣人作证她被打。

        曹忆芸和钱戈雅的演技太好了,无论她怎样折腾,她们都温柔的无懈可击。

        后来温志成不在家时,她因为告状又被虐待了好几次,都是没有任何外伤的欺负。

        冬天半夜把她揪起来,扔出阳台锁着,让她在外面冻了一夜又一夜。

        抓着她脑袋按进浴缸里让她窒息。

        把她关进马桶堵了的洗手间。

        逼她光着脚去雪地里踩雪。

        给她吃剩饭吃冷饭。

        或是不给她饭吃。

        一切都是为了逼她,让她去和黎萍一起住。

        但是黎萍也不要她。

        她哭求母亲带她走,母亲说不方便带着她,说对不起,说让她回去。

        终于有一次,她借了同学的翻盖手机,那时候手机内存小,她勉强拍了两张照片,录了两分钟的音,拿去给温志成,让他信她。

        温志成当时大发雷霆,说要和曹忆芸离婚。

        但是没过多久,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

        之后,她被温志成安排到韩叔叔家住。

        再之后,高中住校,大学住校,她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温志成偶尔打电话问她过得怎么样,她恨他的不作为,打来电话也不再接。

        他来学校找她,抱着她哭,说他也心疼她,可她不明白他如果心疼她,为什么不和曹忆芸离婚,为什么不向着她。

        后来她研究生毕业回公司工作,唯一目的就是要跟钱戈雅对着干,抢走本来属于她的父亲和财产。

        但是在公司,温志成仍然处处向着钱戈雅,甚至为了钱戈雅,打了她一巴掌。

        她想过温志成是被曹忆芸和钱戈雅抓了把柄,是在她们面前演戏,但是鉴定结果,解释了一切。

        她也想过是石磊骗她,他拿了假的样本给她。

        可曹忆芸和钱戈雅不可能不偷着拿她的样本去鉴定,现在个人鉴定不需要任何手续和身份证明,甚至网上邮寄样本都可以鉴定。

        温志成不会买通全国所有私人鉴定公司去陪他演戏。

        所以,她不是爹不亲娘不爱,她是不知道父亲是谁。

        不知道父亲是谁这件事,让她当时在鉴定科门口哭到崩溃,她是一个被遗忘的人,被自己亲生父亲遗忘的人。

        在那以后,她知道她每次和温志成吵架,她都不占理,他根本就没有义务照顾她,没有理由给她项目。

        心里明白这一切,但是她不愿相信。

        不愿相信她二十五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可她就是把温志成当亲生父亲任性着,好像她才是最委屈的人,希望温志成会愿意给她一点点父爱。

        温燃双眼通红,说这些话时咬着嘴唇忍了好几次,才没哭出来。

        沈砚几次要抱她,她挥着胳膊挡开,声音里有醉意,“沈砚,你说他约你见面,是不是终于不想要我了?决定和我摊牌了,想让我离开温城集团?离开他?”

        沈砚忽然倾身抱住她,这次任她怎么挥胳膊都没有挥开。

        温燃很生气,像条被抓的活鱼,在沈砚怀里翻来覆去踢腿挣脱,沈砚双手却很有力量,任她怎么鲤鱼打挺都没用,温燃挣扎半天累了就不挣扎了,骂道:“狗。”

        沈砚笑了声,而后答应,“嗯。”

        “……”

        沈砚的拥抱很温暖,暖得她快喘不上气,呼吸越来越急促,有说起温志成的痛苦情绪,也有被沈砚无声安慰的感动,还有他身上令她迷恋的安全感的味道。

        她酒量一点都不好,已经喝多,所有情绪萦绕着交织着,让她知觉很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沈砚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说:“有我。”

        沈砚声音沙哑,充满温情与心疼,缱绻与坚定,“就算他不要你了,还有我,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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