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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hapter56


傅嘉柔坐在病床边,看着他。

        陈叙川双眼紧紧阖闭,眼皮有一层浅浅的褶皱,薄唇干燥苍白,左手缠着白色纱布。手指不时动一下,睡得极为不安稳。

        他倒下那会,她简直吓坏了。

        医生说,他身体其实并无大碍,晕倒是心理负荷过重且神经持续性紧绷所导致,“你不用过于着急,他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他真的很累。

        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吧。

        着急也没有用,所以在这段时间,她报警了。

        警察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从傅嘉柔感觉被跟踪的那些日子看起,警方发现一名持续跟踪她的可疑人物,并判断出,恶意袭击和跟踪她的人,是同一个人。

        那天晚上之后,陈明泽给李明博打了一大笔钱。

        李明博在网吧通宵,快天亮的时候,他回到自己租住的出租屋。进门倒头就睡,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他不耐烦地开了门。

        门口的人身穿黑色制度,“警察。”

        听到这两个字,李明博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忽然被人反剪到身后,冰冷的手铐铐住他手腕。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抓错人了?”他赖在地上吼道,“我他妈是守法公民,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警察面无表情道:“李明博,十九岁,休学在家,目前涉嫌恶意袭击他人,现在对你实施逮捕,如果你不肯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他哥和他保证过的,陈叙川绝对不会报警,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

        前往警局的路上,李明博慌乱之中,拼命思考着如何开脱,如何反驳陈叙川的话。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压根没见着陈叙川,而是那个女的,傅嘉柔。

        他妈的她为什么,她怎么…还在?

        一切都和他哥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警察问向她询问。

        她生得很漂亮,惊惶的表情在她脸上显得楚楚可怜,“对,是他,一直跟踪我,昨晚要不是……”

        李明博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他每晚都跟在她身后,偷拍她的照片。他没想到,这些都在监控录像留下了证据。

        “妈的,我才不是冲你来的,我是对陈叙,”他说到一半顿住了。

        “所以你是冲着两个人来的,傅和陈都是你要袭击的对象。好的,我知道了。”警察面无表情地在本子上做笔录。

        傅嘉柔眼神冰冷地看向他,没了刚才的惊惶。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李明博却感受到了她的厌恶及嘲讽。

        他吼道:“你为什么诬陷我,我不就拍了你几张照,有暴力倾向的人不是我是陈……”

        “请配合调查。”警察打断他。

        傅嘉柔转身,不再看他。

        旁边的女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小姑娘,我们会保护你和你同学不再受伤害。”

        “好,谢谢姐姐。”傅嘉柔笑了笑,想到还躺在医院的陈叙川,她叹了口气。

        面对伤人刀子上的指纹,街区监控录像,受害者的伤口鉴定证明,以及他花钱请来的帮凶的证词等如山铁证,路上想到的脱罪之词,全都没了用处。

        最后,李明博无话可说。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他只想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可以证明我不是恶意袭击。”

        “哥?喂,我现在在警察局,你能不能跟警察解释一下我……”

        “你好,我现在这儿信号不好,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陈明泽说完,生怕他和自己扯上关系似的,把电话挂了。

        “……”李明博静默了几秒。

        “手机还过来。”警察道,李明博紧紧握着手机毫无反应,另一只手捏着拳。

        陈明泽就这么对他?

        “你想想,我可以不费劲就能把陈叙川弄到清德七中。所以,你尽管按照我的方法去搞,不会有任何风险。”

        “你是我弟弟,我和你保证,事成之后可以接你来陈家过日子。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大可不必担心,你还不相信哥吗?一切都有我担着。”

        因为陈明泽信誓旦旦地保证,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但是,他说的担着,就是这么担着?!

        他铤而走险,鞍前马后,到头来就换来一个“电话一挂,六亲不认”的后果?

        真他妈信了陈明泽的邪,才会听他的话,不管他了是吧,但你陈明泽也绝对别想做甩手掌柜。

        傅嘉柔往外走时,忽然听见李明博道,“这件事不是我策划的,是有人指使我做的。”

        “是谁?”

        “陈明泽。”

        陈叙川像是陷入了漫长的梦境,昏迷两天,还未清醒。

        这几天,她请假没去训练,守在他病床外。

        何天也来了,傅嘉柔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听了她对来龙去脉的大致描述后,他怒不可遏:“我他妈就知道,是陈明泽两兄弟搞的鬼,无论川哥到哪里都阴魂不散。”

        当得知那俩人现在都在警局,何天好歹松了口气,“早该进去了,把川哥从一中弄到这儿就该这样了。”

        “你能和我说说,陈叙川以前在清溪一中发生的事吗?”她以前也问过何天,但他都是含糊其辞而过,说不知道。

        何天叹了口气,“川哥有跟你说过他母亲的事吗?”

        “我知道一些,”

        “你是不知道,川哥其实以前不算太阴郁。在他妈妈自杀之后,一般人会特别消沉,但他反而更加拼命努力,无论是学习还是体育。初二那会因为跳高特别突出还进了田径队,清溪一中给了他特招,但他还是凭文化成绩考进的一中。”何天说。

        “嗯。”傅嘉柔静静地听着。

        “但那个时候很多人包括我,都没看出来川哥有轻度躁郁,毕竟,谁也不能从一个人表面积极开朗,就断定那个人身心健康,川哥只和我说了,但他也告诉我说这个没什么的,吃点药看看医生就会好,让我别担心。”

        “我也没有多想,就觉得他也没怎么的,因为表面上真的看不出来。高中他也进了一中校田径队,那会他参加了挺多大大小小田径赛,跳高基本都能得个奖。”

        她回想起,在他书架上翻出的铁箱,那些汗流浃背的照片,还有奖牌,“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是你也知道,他一直戴着手套,但以前,在比较熟的朋友前他会脱下来,没现在那么极端。那时候挺多人传他有洁癖,他也没澄清过,算是默认吧。谁知道陈明泽他妈的突然发神经。”

        “表面上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背地里却不知哪里翻出了川哥的病历,拍了他没左手的照片,他吃的药那些,包括他妈妈那些事,全都曝光给一家报纸,还放上了校园论坛。当时,一堆脑残在网上说的很难听,有些人甚至还在川哥比赛时起哄,让他把左手手套脱下来,意志再强的人也他妈没办法进入状态啊。”

        “本来川哥好好的,这事,错过了一个特重要的比赛,如果他当时拿了金牌,是可以可以拿到X大的特招名额。”何天说到这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操了。”

        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身体却止不住有些发抖。

        “但那时候,他还是克制着,想硬熬过这段日子。直到陈明泽去找了川哥的教练,我也不知道陈明泽说了什么,但之后,教练让川哥退队。”

        “我知道他挺热爱田径的,也一直特别拼。让他退队,不就相当于把他这条路斩断了?川哥也没忍住,把陈明泽揍进了医院,照我说他是活该。”

        “当然,川哥也被他爸强行送去了医院,但他本人很抗拒,而且他的病房号还被陈明泽恶心巴拉地透露了,甚至还真的有人,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跑去医院看川哥笑话,再能忍再有礼貌的人不被逼到有阴影都怪。”

        “再后面,他爸就把他送进了清德七中,让他在那自生自灭,不用猜也知道也是陈明泽的手笔,尽做些恶心巴拉的事这个人。”

        “打那以后,川哥再没了以前的积极向上了,也不爱笑,打架抽烟逃课什么都干,也没再露过左手。”

        “当然,也许你会以为我们这帮人本来就挺混的,但其实川哥以前真和我们这群人不同,人也还算开朗,反正就和现在的他很不同,都是后面经历了那些才……唉,不说了,如果你见过以前的他,就懂我说的了。”

        此前,何天好几次想和她说,陈叙川再三叮嘱他别说,他也就止住了这个念头。

        然而,刚刚在病房里,何天瞧见陈叙川躺在床上,左手缠着纱布而非戴着手套,他懂了。

        她是能让陈叙川真正走出来的人。

        说完一大串,身边的人悄无声息,何天看向她,却见她在无声流泪。

        他赶紧补充道,“不过,你来清德七中之后他好多了我感觉,说真的,以前都难得见他笑过。”

        四周墙壁雪白。

        敲门声传来,随即,有人推开比病房门,脚步声由远至近。

        陈叙川睁着眼睛躺着,面无表情,待到看清来人之后,他手上青筋瞬间绽起,

        陈明泽西装革履,视线倾斜向他裸露的左手,随即笑着道:“叙川,我来看看你。”

        “离我远点。”他声音沙哑,吐字都难。

        陈明泽恍若未闻,慢慢走近他,“你的朋友们都知道你的病很严重,都挺想你的。所以,我带了他们来看你。”

        说完,门外涌入几个年轻男女,全是陌生面孔,神情很是忧虑地朝他走来。

        下一秒,却趁着陈叙川还没回头,用手机偷拍,对准他插着针的左手。

        “滚啊。”

        他发怒,赶走了那几个人。

        陈明泽自始至终在侧边看着,终于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缓缓开口:“陈叙川,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和你母亲当初一模一样。她自杀了,那你呢?”

        陈叙川呼吸变得急促,眉越拧越紧整个人有些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冷汗涔涔。

        他猛然惊醒,原来是梦。

        坐起身,最先瞧雪白的天花板,四周围也是苍白一片,消毒水气息弥漫,和刚刚看见的场景一模一样的。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还在恍惚间,他被人拥住了,清而淡栀子花香钻入,那一瞬间,剧烈起伏的心口开始平息。

        陈叙川抬手,试探性地触碰,确认了这不是真实温热的躯体后,手臂一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

        “你终于醒了。”傅嘉柔抱着他道,声线都是抖的。

        “没事了。”陈叙声音很轻,低沉又温柔,“就睡了一觉而已,我这不是醒了,嗯?”

        “你睡觉睡这么久的,都三天了。”傅嘉柔眼睛酸涩,同时把手边温开水递给他,“喝点水。”

        陈叙川大口喝着水,水滴从唇角滑落,喉结上下滚动着,线条不流畅却很好看。

        逃离噩梦的感觉,真好。

        体内的垃圾像是被一股脑儿扫出去了似的,久违的神清气。垂眸却瞧见小姑娘眼睛又红又肿,咬着唇,眼泪不停流着。

        他心疼,拍着她后背,轻声哄道,“哭什么呢,眼睛都肿成缝了,我这还不是没死?”

        他的唇被人摁住了,“别说死。”

        她太怕了,尤其在得知了他的那些事后,她庆幸他活着,

        “好,不说了。”陈叙川吻她的眼睛,吻她眼角的泪滴,吻她带着泪痕的柔软脸颊,苦涩在唇舌间划开。

        他却想记住这一刻。

        随后,傅嘉柔同他说了报警的事。

        “除此之外,李明博因为陈明泽急着和他撇清关系,恼羞成怒,还捅出了陈明泽挪用陈家公款的事等其他事,会有法律的制裁他们的,而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

        “嗯,我活着。”良久后道,陈叙川应道,他揽着她坐在腿上,吻她的唇,如获至宝般。

        “咳咳咳。”何天神色复杂地站在床边,“川哥,你醒了。你们先别忙活了,吃点东西吧。”

        傅嘉柔脸上有些烧,陈叙川却很坦然,捏着她脸颊笑了笑,“好,回去再忙活。”

        进入新纪元,以后可能晚上八点左右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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