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隔一个多月以后，段之晴第一次见到白以苒——在人声鼎沸的警察局里。原以为这样庄严地场所，气氛应该是肃穆而严谨的，可是当她刚一踏进警局的办公室，就差点被一个怒气冲冲跑走的人撞到。

要不是身后的夏彤眼疾手快，恐怕她还没有见到白以苒，就会提前去医院见宁彦了！不过这会儿，宁彦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呆在医院吧！

没过多久，这个想法就得到了完全的证实，因为段之晴不经意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就见到宁彦正在和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精壮的男人讨论些什么，而白以苒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容憔悴，表情凄惶。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脆弱的白以苒，让段之晴哪怕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疼了起来。她松开夏彤的手，快走了几步，来到了白以苒面前，轻轻的唤了一声，“以苒……”

虽然是很小的声音，却仿佛能让周围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宁彦停止和欧阳铭的争论，表情淡淡的看了过来，眼睛里的愕然一闪而逝，“之晴，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以苒也闻声抬起头来，有些疲惫的眼神，木木的看了段之晴好一会儿，才猛地站起身，用力的抱住了她，声音哽咽的说：“晴，我好害怕——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闵佳，你相信我，我没有杀她，真的没有……”

看着白以苒机械性的重复着，连日以来她说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宁彦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酸酸的、涩涩的，仿佛一个不注意，眼泪就会偷偷地跑了出来。

那是一个曾经多么骄傲的女人，可如今她憔悴不堪的容颜，还有惨白的面庞上，再多化妆品都掩饰不住的眼底的乌青，都让宁彦心疼不已。有时候，他甚至想自己去自首，来换回白以苒片刻的安睡。

“警官，我能和她单独谈谈么？”段之晴看向办公桌后的欧阳铭，面带笑容且态度客气，让一向铁面无私的他，都不忍心驳回她的请求。

“好吧！不过不要太久！”

有些窄小的房间里，段之晴和白以苒相对而坐，看着面前和自己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那样憔悴而布满忧郁的脸，心突然不受控制的就柔软了下来。

她自问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甚至有时候还会睚眦必报，可是唯独对白以苒，似乎她对自己的态度再怎么恶劣，段之晴对她，还是始终恨不起来。正如现在，她精神萎靡的坐在自己对面，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让段之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晴，你知道吗？我现在每晚都会梦见她，梦见她来找我索命……她的头只有半个，半边脸上全是鲜血，红的血和白的脑浆混合在一起——可是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杀她！”

“以苒，你能告诉我，闵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段之晴把一杯鲜榨的果汁，推到白以苒面前，笑容温和的问。

……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交谈之后，段之晴从房间里走出来，对迎面而来的宁彦说：“药很管用，以苒现在已经睡了！”

“她的确需要休息，现在也只有你能让她放下戒心了！”宁彦情绪低落的说，俊秀的眉宇间，似乎也多了几分的倦色。也是，白以苒迟迟不肯放松情绪，他自然也休息不好。

段之晴拍了拍宁彦的手臂，语气安慰的说：“放心吧！所有人都在努力，事情一定会尽快解决的，而且我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倒是你，心理学的造诣那么高，怎么不运用一下自己学到的知识，让以苒好好睡一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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