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对，但那是后一步要考虑的事。”郑斯南利落地说道：“对于一家新公司来说，第一要务是活下来。然后才考虑好好儿活。”

“…..好吧，你说得对。”顾时川不得不说：“谢谢你给我的老板思维。”

“不谢，等我有机会做大，我一定把你今的一一实践。”郑斯南笑说道。

“倒也不必安慰我。”顾时川大笑，但不改爱说教本色，又叮嘱郑斯南：“但在带团队方面，还是要从一开始就把底子打好，该建规则建规则、该有流程就要有流程，要不习惯坏了，公司的文化就坏了。”

“知道知道，我们公司的文化就靠顾总了，每个月一次的员工培训，顾总可不能偷懒。”郑斯南连连点头，趁机又薅了顾时川每月一次培训的时间。

嗯，他主动过去的情况算品牌商对代理商的支持，费用自理。如果临时由她请过去，那就是她请教指导，费用得她来付。所以得提前说好。

“培训得有成效才行，如果团队不成长、业务员总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我这个品牌方的支持就显得质量不高了。”顾时川笑说道：“行，这方面我和伍小姐沟通，她得给我一个好团队。”

“你就慢慢磨她吧。”郑斯南大笑，又不放心地问顾时川：“讲真，你有没有看不起多多？觉得她读书少、做业务不专业？”

“没有，但她做业务确实应该再大气一

些。”顾时川先摇头，又点头。

“我们不大气，是因为我们曾经穷怕了。”郑斯南替伍多多解释：“她为了生活去做扁担，你知道的，女孩子力气再大，也是巧劲多过硬实力，她要挑货多过同行，就得每天比别人多守几小时的码头。”

“嗯，你们都很了不起。”顾时川说：“我真的没有瞧不起她，我说的做业务再大气一些，不是批评她抠搜，是从业务本身出发。有时候行事风格也要随着环境的变化去调整，毕竟做生意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让别人共情你的苦出身从而理解你的不合时宜。”

“好，我和她说。”郑斯南点头。

“郑斯南，你知道吗。”顾时川看着郑斯南，一脸的笑意。

“什么？”郑斯南轻挑眉梢，有种自发的对抗感。

“你每次爽快说  ‘好’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敷衍的感觉。”顾时川叹息一声。

“胡说八道，我从不敷衍人。”郑斯南笑说道：“同意就Yes，不同意就No，不敷衍。”

“看来我得重新理解你的同意。”顾时川大笑。

.

顾时川拖着郑斯南和她的那个简单的手提行李包，到离他办公室只有几百米的高档酒店。在他锁好车子后再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将行李袋直接放在地上的郑斯南已经办好了入住手续。

别说让他帮着办手续交押金，就连做出礼貌的样子帮她拎拎行李袋的机会都没有。

“办好了？”

顾时川在心里失笑一下后，大步走到郑斯南身边。

“好了。”郑斯南弯腰拎起行李袋，与顾时川一起边往电梯间走边说：“房费含早餐，这价钱我觉得还算值。”

“还好你是中午的车票，太早吃不上早餐就亏了。”顾时川笑说道。

“那我必定要让他把早餐费减出来、或者同意我打包才行。这种吃亏的事也能忍的话，我还做什么生意。”郑斯南也笑了，进了电梯后，郑斯南问顾时川在哪层。

“18.”顾时川说：“我是长租，这层是套间。”

“公司的钱，只管用。”郑斯南伸手按了18.

顾时川又在心里叹口气——看她这意思，下了电梯各走各的，他都不好意思请她去自己的套间坐坐了。

.

郑斯南的直接和利落，让顾时川想往前更进一步的心思落空。但两个人都忙，还没出电梯他就收到Laura发过来的信息，有个总部跨时区的邮件需要他去处理。

也挺好，不用解释、不用道歉。

“我先下了，回房处理一个邮件，明天早餐在餐厅碰头。”18层先到，顾时川挥手先走。

“好。”郑斯南点头，在电梯门慢慢合上时，伸手重新按了25层。

在20层的时候有人进来，看着像一对情侣，就算是在电梯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也是腻歪着手牵手、头倚肩，压低声音聊着天。

不过这压低声音和不压低声音也没什么不同，就这么

不到2平方的封闭空间里，除非他们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旁人才会听不见。但比起郑斯南说话的时候，整个轿厢里有回音，还是显和文明多了。

“麻烦让一下。”电梯很快到了25层，郑斯南把行李袋拎到胸前后往前走了一步。

“哦，不好意思，你请。”男的连忙旁往边让了一步，顺手将女的也拉过去，那女的顺势就靠在男的臂弯里。

娇俏迤逦，很美妙的画面。

郑斯南的嘴角抖动了一下，拎着行李袋出电梯后，她突然想起郑赫赫的那只猫，灵动俏皮、又慵懒迷人。

嗯，身段柔软，才让人有想呵护的感觉。但想想如果伍多多做出这种样子，那场面一定很滑稽。

“我觉得你能一扁担敲晕舒临安。”

回到房间，郑斯南给伍多多打电话，说了因为吴小强的事所以换了酒店住，然后颇有兴趣的聊起在电梯里碰到的那对情侣。

“别说拿扁担打晕他了，上次千里追车的事已经把他吓着了。后面听说了血猪的事后，我再提还随身听的钱，他再不推托了。”

伍多多提起来还有些惆怅：

“我原本想着我虽然不温柔、不持家，但我有力气、也会赚钱呀，多少也还是有竞争力的嘛，谁知道人家先怕了。”

“钱给他没有？”郑斯南问。

“给了，早给了。”伍多多答。

“那就好，省得他以为你之前是以退为进呢，咱们可不兴来这套。”郑斯南轻哼一

声。

“进个屁，那种人，算了。”伍多多轻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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