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心弦一紧，眼角余光扫了眼凤千清，却看不出他是何神色，这才又望向慕芷墨，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竟有此事，是谁？”

“她！”慕芷墨抬手，指向一旁低垂着眼眸的慕芷柔。

“嫂嫂？”凤千清唤了一声。

慕芷柔愕然抬眸，才发现慕芷墨的手正指向她，又怔了怔，小脸瞬间涨的通红，“你胡说！”

“我没有。”慕芷墨眸底带着些许的疯狂，“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抵赖有什么用？”

“我来向慕云兮学规矩，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可以接近大长公主，然后人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你来，难道与我的目的不一样吗？不一样的话，你为何又会逼我给她下毒？”

“我没有。”慕芷柔愤愤，“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芷墨不语，只冷笑着看着她。

慕芷柔想要辩解，却不知该如何辩解，耳根、脖子都急的红了，她转眸看向慕云兮，“反正我没有，你爱信不信？”

说罢，她又看向慕芷墨，“之前看郡主那样对你，我还觉得你可怜，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活该你变成这个样子。”

这话，如一把刀狠狠捅进了慕芷墨心里，又搅来搅去。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拜慕云兮所赐，若不是她将慕盛与霍燕他们一家弄进天牢，她又怎么会为了活命嫁给安南王为妾，又怎么会被安南王折磨成这样，又怎么会连选择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

“什么可怜之人？可怜的人是你吧？你嫁过去才几日，就克死了自己的相公，弄的永昌侯府……”

“慕姨娘，请注意你的言辞！”

凤千清打断慕芷墨的话，看向紧紧抿着唇，脸色通红的慕芷柔，“嫂嫂，我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

他转眸看向静默不语的慕云兮，“还请郡主明察，我嫂嫂与大长公主毕竟有十几年的祖孙之情，我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对殿下有杀心的。”

“小侯爷心怀仁义，但一定要睁大眼睛，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你一样的好人。”慕芷墨阴阳怪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既然你说是慕芷柔指使你给大长公主下毒，那这香囊……”她晃了晃自己手中装着紫海棠的香囊，“也是慕芷柔给你的了？”

慕芷墨犹豫了一下，“当然。”

“当然？”慕云兮嗤笑，将手中香囊砸向慕芷墨，“这一个多月，慕芷柔一直都在听风阁，别说藏着一个香囊，就算她藏着一根针本郡主都知道，你不说也罢，本郡主也不强迫你。”

她转身，将大长公主刚刚啜了一小口的茶端起，“将这盏茶喝了，本郡主便不再追究。”

慕芷墨僵住，她身上的紫海棠味道比大长公主沾染的更重，若是喝了这瓜片，怕是立刻毙命，还能追究什么？

“来人，给本郡主按住了慕芷墨，本郡主要请她喝茶。”

“你这是谋杀！”

不等婆子走近，慕芷墨惊叫着便躲到了安南王身后，“王爷救命，救命啊！”

“郡主！”安南王脸色变了又变，终究开口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你这样做，不太妥当吧？”

“那堂堂的大长公主被人毒杀就妥当了？”

慕云兮冷冷看着安南王，“王爷若是再袒护慕芷墨，就别怪本郡主将你看做她的同谋，请你一并喝茶。”

“你敢？”安南王脸色黑如锅底，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秋影！”

安南王的衣袂才扬起，就被秋影掐着脖子掰开了嘴，他想动，却一下都动不了。

“慕云兮……唔……你要做什么？”

慕云兮一步步走近安南王，凤千清快步上前拦住她，压低声音道，“云兮，你可千万别冲动，他是王爷，若你这样杀了他，皇上必定不会罢休。到时候，你怕……”

“让开！”慕云兮冷冷望着凤千清。

“云兮！我……”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们从此之后便是陌路。”

凤千清僵住。

慕云兮绕过他一步、一步走近安南王，将手中茶盏凑到他唇边，“是给你喝，还是给你姨娘喝？你定！”

“慕云兮，本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

“看来王爷是选择自己喝了，本郡主成全你。”慕云兮手一斜，安南王当下惊叫，“给她！给她喝！”

慕云兮转眸看向被两个婆子左右固定住的慕芷墨，唇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不好意思，慕姨娘，王爷让本郡主将茶端给你。”

“王爷！救救妾身，救救妾身……”慕芷墨拼命的向后仰着头，躲避着慕云兮手中的茶盏，眼见安南王再不开口，猛然转头背过慕云兮手中的茶盏，“我说，我什么都说。”

“说什么？”慕云兮拿着茶盏后退一步。

“啊——”慕芷墨忽然张大了嘴巴啊啊了几声，声音嘶哑，如破锣轰响。

“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变成这样了吗？因为我的嗓子坏了，被鲫鱼的鱼刺扎坏了，到现在，这嗓子里估计还有一两根鱼刺，若是郡主不信，大可以让云公子来查！”

“这，都是不听话的代价，我实在是怕了……所以，才再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慕芷墨苦笑着看向慕云兮，“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安南王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恰秋影手一松，他猛然回头，就看到慕芷墨看向他的眸光满是嘲弄，“王爷，妾身劝你还是坦白从宽吧。”

“你个贱人，你胡说什么？自从你到了大长公主府，本王见都没有见过你，如何指使你？”安南王庆幸他没有去见慕芷墨，不然这会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可很快，那庆幸便荡然无存。

“这种小事，怎么还能劳烦王爷亲自来说？”

慕芷墨转眸看向慕云兮，“郡主可还记得前几日田管家来看我？正是他那日告诉我的，他说，我估计是没有机会服侍大长公主了，再见到大长公主之时，便是动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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