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迫害龙傲天的新生天道（34）

怀雀将被子再次拉过头顶。

“哥哥，是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心，我买了两碟，小满也可以吃。”

被窝里立刻钻出一只睡得毛毛躁躁的胖鸟，它朝祝余伸出翅膀，“呃那我——”

下一秒，便被怀雀又抓回被窝里。

“哥哥。”祝余耐心地哄道：“我还买了糖葫芦呢，一串山楂的，一串蜜枣的。”

“还有一只小鸟，陶瓷做的，灌满水会发出鸟鸣，和真的鸟一模一样。”

“我还看到了很多卖灯笼和面具的，想来是中秋将至，城中又要举办庙会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

怀雀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还好祝余反应快闪的及时，不然肯定要撞上怀雀的脑门。

怀雀瞪向祝余——

他练了七天七夜的剑，一分钟都不曾阖眼，虽说修炼到他如今的修为，即便是再来个七天，怀雀也能撑得住，可即便是生理上进化掉了休息，心理上，怀雀还是很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他才补了三天觉，便被祝余吵起来，怀雀满脸怨气，不自觉地鼓着脸颊。

祝余看到，心里却是软成了一团。

不知是因为这些年来怀雀沉溺剑道的缘故，还是因为怀雀年纪渐长，他的性子要比从前冷上许多，如同一把出鞘的锋利霜刃，闪着泠泠剑光，叫人难以靠近。

祝余曾怀疑过怀雀是不是修了“无情道”，可后来有一次撞见怀雀面对着焦云鹤时，语气还是软乎乎的，和从前没什么差别。

祝余一边觉得心安，一边又无比嫉妒。

他还是太弱了。

祝余想，他如果再强大些，成了人人敬畏的仙君，便可以独辟仙府，将怀雀从这紫霄峰中带出来。

他们便可以幽居世外，专心修炼，什么云祈、什么师兄师姐，都不能打扰到他们。

祝余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明明是充满光明的念头，却在他心里埋下一颗阴暗的种子，静悄悄地生根发芽。

“哥哥……”

“第一，别叫我哥哥。”怀雀幽幽开口道：“第二，我一年前便已辟谷；第三——”

“我最讨厌吃糖葫芦，也没心思去什么庙会。”

他拿起枕边的怀泽剑，便要起身，“我要去练剑了，走开。”

祝余十分听话地没有再叫“哥哥”，而是唤道：“哥。”

怀雀：“……”

这届龙傲天好难带，我行我素的，根本不听他讲话。

“哥，师父走之前吩咐了，至少要休息半个月，才能让哥继续练剑呢。”祝余说着，不紧不慢地从袖口拿出一道符，“师父留了道神识在符中，如果哥不听师父的话，师父……”

——烦死了。

怀雀一扭头，脸颊更鼓了，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像是只被人戳了好几下的小河豚。

“是呀宝宝。”小满从被子堆里钻了出来，拍了拍怀雀的手背，“还是吃点东西叭，吃完再睡几天，不要去练剑了。”

小满忧心忡忡。

怀雀实在是过于努力了，它劝过好几次，为此还和祝余剑吵过好几次架。

祝余剑说，剑道只有一点也悟不进去、和悟进去了便沉溺其中两种，怀雀显然是后者，况且努力又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祝余的天资渐渐显现，祝余稍一努力，便轻松将云祈甩在身后。

真正的龙傲天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可这代表着祝余作为主角，的确是受到天道偏爱的那个，他认真修一日顶得上旁人修百日，怀雀如果不是这么日夜不眠的努力，说不定还真会被祝余赶上。

道理小满都懂，可是小满还是很想念很久以前那个一顿不吃都要偷偷抹眼泪的宝宝。

“宝宝，吃一点嘛，吃一点才有力气——”

“我不吃也有力气。”

“老大，吃一点吧！”

一直在桌上做运动的九转回魂草也跳了下来，束起一条分叉，神气地劝道：“吃饱才能和我一样，练出肌肉——”

怀雀：“……”

实在是看不出一根草身上哪里能称得上是肌肉。

“好了好了。”怀雀不厌其烦地一挥手，他把洛泽剑放了回去，靠在床头，抬起下巴吩咐祝余：“把点心给我拿来吧。”

“好。”

祝余笑着，眼底的温度却比方才冷了许多。

——哥哥愿意吃东西了，但却不是因为他。

光远离这些人还不够，祝余想，这些“东西”也要丢的远远的。

会说话的，有他一个就够了。

祝余将点心拿过来，一盒放在桌上，小满和灵草都扑了过去，一盒则拿在手里，他拈起一块，递到怀雀嘴边，另一只手则举在下边，准备去接掉落下来的碎渣。

怀雀并没觉得祝余这样伺候他有什么不对——杂役弟子都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他对待祝余连杂役弟子都不如，怎么不算是在努力折辱龙傲天呢！

怀雀吃了三块，便觉得有些撑了，他别过头，祝余也不勉强，将掌心的碎渣顺手倒在嘴里，他又拿了一杯水，看怀雀喝下后，道：“哥，还想继续睡吗？”

“睡。”怀雀打了个哈欠：“不许再吵我，不然把你赶出去。”

“好。”

怀雀缩回被窝里，祝余吹了烛火，脱了外衣，也爬上了床榻。

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抱起怀雀的双足，放在怀中。

怀雀闭着眼踹了一脚——

硬邦邦的腹肌，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有点不喜欢了。

……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怀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脚心一蹬，踹到了一处热铁一样坚硬滚烫的地方。

祝余忽然闷哼一声。

怀雀狐疑地坐起身，祝余脸很红，喉头滚动了一下，道：“哥哥。”

怀雀道：“你干嘛呢？”

“我……有点肚子痛。”祝余小声说道：“想再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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