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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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忌日
果然不出谢遇桉所料,当天下午,潘艳就被谢德送进了监狱,还特地吩咐要好好对待她。
手机铃声响起,谢遇桉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来电。
能拿到他私人联系号码的,已经很少见了。
美人思索了几秒,才不紧不慢地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慕酒棠的哥哥吗?”
手机那头是一个磁性沙哑的男声,说话时带着小心翼翼。
谢遇桉想到什么,蓝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淡声道:“你是?”
“我是他……朋友,他的一切通讯方式都没有消息了,我想问问他去哪里了。”
手机那头的男生听见谢遇桉的回答,连说话时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谢遇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他男朋友吧?”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可谢遇桉还没等男生开口,便冷冷道:“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查你是谁,棠棠被我养大,他在你那里受了委屈,你没资格再来找他。”
“我不相信你们这个年纪有什么真心实意的爱情,十八岁的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你有多爱他,等你强大到能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再来告诉我你有多爱他。”
“你能查到我的私人电话,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真的爱他,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能站在我的面前提出想要和棠棠结婚的想法。”
谢遇桉虽不信任十八岁的爱情,但他不舍得慕酒棠伤心。
慕酒棠很倔强,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
可谢遇桉没想到的是,后来,破镜真的重圆。
电话被无情挂断,相隔千里的S市,有人崩溃而哭,可很快又擦干了眼泪。
陆妄言站起身,订了飞往国外的机票。
少年低着头打字:【我会接管家族,再监视我,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老板,你和你对象不是很相爱吗?怎么你们突然就分手了?”
经理茉莉看了看躺在摇椅上闭眼假寐的人。
慕酒棠关闭了在S市的祈愿屋,带走了所有员工,在A市落根。
他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隔绝了与S市所有人的来往。
销声匿迹,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祈愿屋的所有员工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忠心耿耿为慕酒棠服务。
摇椅上,假寐的人手指微动,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却什么也没有解释。
是啊,他们明明这么相爱,怎么就分手了呢?
茉莉看了眼装听不见的慕酒棠一眼,摇摇头处理订单。
*
几天后,谢遇桉拿着一束菊花去医院看望谢颂。
一同前往的还有沈褚辞。
谢一和谢二跟在两人身后,病房门口,被谢德安排的保镖看见是谢遇桉,也没那个胆子敢拦,只能放人进去。
谢颂这次车祸,看得出来潘艳是下了十足的杀心,浑身都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靠着氧气瓶呼吸。
谢遇桉缓步走过去,把菊花放在谢颂床头,站在床边盯着谢颂的脸。
沈褚辞站在他身后,眉头轻轻蹙起,又伸手把菊花拿了起来。
谢遇桉没关注沈褚辞的动作,他不紧不慢地伸手,白皙的指尖触摸上谢颂的氧气瓶,声音犹如恶魔的低吟。
“父亲,一路走好。”
一旁的机器发出警报声,却没有一个保镖冲进来。
门口,谢一和谢二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迷惑,毫不犹豫地催眠了这四个保镖。
某别墅房间内,江祈轻动了动手,黑掉了整个医院的监控。
直到看着谢颂没了呼吸,谢遇桉和沈褚辞才离开病房。
门口的保镖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看见他们。
等护士发现谢颂去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沈褚辞站在医院门口,一脸嫌弃的把菊花扔进垃圾桶,“老婆,你怎么随便浪费钱。”
谢遇桉没说话,他看见,童薇站在他面前,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又渐渐随风飘散。
“宝宝,抱抱我。”
沈褚辞察觉到谢遇桉的情绪不对劲,侧身毫不犹豫把谢遇桉抱进怀里。
谢遇桉靠着他的胸膛,闭上眼。
无依无靠的郁金香找到了爱着他的玫瑰,于夏日肆意绽放。
童薇忌日这一天,谢遇桉没有穿往常穿的黑色西装,而是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简单的黑裤。
白衬衫的左胸口处,绣着一朵向日葵。
这是童薇喜欢的花。
沈褚辞与他穿着同款衣服,他从身后抱住谢遇桉,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谢遇桉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往日,他在童薇忌日这天,情绪会异常低沉,但今天,他看着镜子里抱着他的男人,情绪却不似往日那样低落。
他的心终于有了归属。
“老婆,走吧。”
沈褚辞温柔地亲了亲谢遇桉的耳尖,十分沉稳冷静。
黑色迈巴赫在墓园门口停下,谢遇桉牵着沈褚辞,前往童薇的墓地。
“外公。”
墓前,余家大部分人都来了。
余骅转头,在战场上受伤都不会喊疼流泪的将军,却在这时候红了眼眶。
余雨乐站在余骅身后,伸手悄悄把眼泪抹去。
谢遇桉带着沈褚辞走过去,把手里的向日葵轻轻放在墓碑前。
碑上,童薇眉眼温柔,与谢遇桉如出一辙的蓝眸里,带着笑意。
她以温柔待世界,世界却未给她生机。
余家人早就来了,此时,余骅明白谢遇桉有许多话想要和童薇说,便带着余家人先行离开。
“桉桉。”
在余家人离开后,一个身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走到了谢遇桉身边。
向日葵被温柔放下,谢希眠看向谢遇桉,“桉桉,姑姑回来了。”
谢希眠是谢家唯一一个记得童薇忌日的主人,墓碑上摆着很多向日葵,是其他谢家的佣人送来的。
袁叔和秦姨也早就来过了。
谢遇桉站在童薇的墓前,红了眼眶。
可没人察觉到,墓园对面的高楼上,带着冷意的风吹过天台。
一身黑衣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闪过流光。
半晌,女人薄唇轻启,轻声对着万里之外的人汇报:
“主母,小少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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